第二十一章：各懷心思

  等周遭沒了外人，胡秋兒警告的看了一眼紅顏：「若你還想著伺候皇上，就安分些。那屍體若是被別人發現了什麼端倪，你我都活不了。」

  紅顏咬了咬唇，到底是有心不甘心。悄悄的尋了個機會出了春華殿，追上了那位公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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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公，我家娘娘改了主意，只是這到底是醜事，您還是多擔待些。只把這屍體送回胡家就是了。」紅顏給那公公的手裡塞了一個金錠子：「這是我家娘娘意思，還望公公笑納。我家娘娘許久未見夫人，很是想念，這封家書還請公公一併帶上！」

  那公公也是個人精，這宮裡腌臢的事情多了去了，既然不說，那他也不問。笑著接了東西道：「紅顏姑娘放心，奴才知道的。」

  瞧著那公公的背影，紅顏的眼裡露出幾分悵然。要不是大小姐憐憫，她胡秋兒哪兒來的如今的地位，如今把大小姐的屍首送回去，也是全了她和大小姐的主僕情誼。只是她也不敢太明目張胆，那信裡面也不敢說什麼，只是隱晦的提了，說是胡嬪想念大夫人，盼著與大夫人團聚。

  瞧著那太監的身影消失，紅顏準備抬腳回去，就被人給喚住了！

  「紅顏姐姐，紅顏姐姐。」

  小雲子是春華殿新來的小太監，平日裡總是姐姐前，姐姐後，嘴甜又總是給紅顏送東西，紅顏對他倒是有幾分好感。

  只是這件事情紅顏是瞞著胡秋兒，如今被小雲子撞見，她臉色有幾分不自然。

  「紅顏姐姐，您怎麼在這兒？」

  「我準備去內務府給娘娘拿些東西來。」紅顏尋了個由頭，想要離開。

  小雲子沒多想，笑嘻嘻的從自己的袖子裡掏出一個精緻的小瓷罐：「紅顏姐姐，咱們這春華殿就屬姐姐長得最好看，我瞧著姐姐先頭的胭脂用完了，就特地托人出宮買了來，聽說是京城時興的，好多夫人小姐都喜歡。」

  紅顏看著小雲子討好的樣子，露出了幾抹笑容：「你這小太監，嘴巴是抹了蜜了，說的這麼好聽。」

  小雲子湊近了些，把手裡的瓷瓶塞在了紅顏的手裡：「姐姐，你可莫看我年紀小，我打小就入宮了，見了不少的人，姐姐的容貌，可是比不少的娘娘們都好看呢！我呀，是替姐姐委屈！」

  瞧著他越說越上勁，紅顏忍不住敲了敲他腦袋：「你才多大，見了多少人？替我委屈什麼？」不過心裡對於小雲子的奉承是極為滿意的。

  小雲子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笑嘻嘻的拉著紅顏：「紅顏姐姐還不信，我瞧著姐姐的樣子可不必咱們主子差呢！」

  「你這沒半句實話的潑猴，小心我告訴主子去！」紅顏雖是這麼說，不過臉上卻沒有帶半分的怒氣。

  「姐姐要去內務府拿什麼？我替姐姐跑一趟吧！」

  紅顏剛剛被小雲子一打岔，差點兒就忘記自己剛剛說的話，猛的聽她這麼一提，倒是想了起來，擺了擺手：「你去忙吧。我自己去一趟。」

  小雲子也沒堅持，笑嘻嘻的點了點頭：「那姐姐慢走！」

  送走了紅顏，小雲子嘴角的笑容漸漸淡了幾分，不過他的腳步並不是往春華殿去，而是轉了方向。

  且說胡秋兒的屍體被送回了胡家，蔣姨娘是怎麼都不肯相信。

  瞧著那被泡的發脹發白的屍體，蔣姨娘差點兒就哭暈了過去，直到她發現那屍體的手腕上有一個小小的印記，要不是她湊的近，怕是都看不出來。

  這不是秋兒的屍體！蔣姨娘的身體猛然僵住！

  好端端的送了一具屍體回來，雖然胡夫人是笑著接了那位太監進府，可是轉臉就覺得晦氣，吩咐了下人：「買了棺材，下葬了就是，不用拉進院子來！」

  瞧著蔣姨娘哭哭啼啼的樣子，胡夫人面露輕蔑：「真是晦氣的東西。」

  蔣姨娘聽了這話，也不敢出聲，只得暗暗垂淚。如今胡秋兒跟著胡春兒進了宮，可這屍體並不是胡秋兒的，那她女兒到底在宮裡面發生了什麼？

  如今天氣炎熱，屍體很快就被下葬了。胡家也沒有大肆操辦，不過是個不值錢的丫頭罷了。

  蔣姨娘回了自己的院子，橫豎是有些想不明白。

  這太監從宮裡頭帶了信回來，胡夫人就算是再不滿意這屍體，也好吃好喝的供著這太監，胡春兒進宮這麼久，之前還有書信回來，可這段時間倒是沒了半分的消息。

  那太監也精明，收了胡夫人的東西，將紅顏給她的東西遞了過去：「夫人不用擔心，胡嬪娘娘在宮裡過的極好。」

  「胡嬪？」

  太監瞧著胡夫人這樣子，便將胡貴人封了嬪，懷了孕，流了產等事兒全部都說了出來，末了，還寬慰道：「胡嬪娘娘如今年輕，皇上又寵愛，夫人不必擔心。」

  那太監身上還有旁的事情，倒也沒多耽擱，休息了一日就離開了。胡夫人思女心切，委託那太監帶了些東西。

  蔣姨娘思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第二人，讓人稟了夫人，說是自己不舒服，想要去寺廟祈福。

  胡夫人瞧著她也翻不出什麼浪來，倒也允了。可蔣姨娘剛出了胡家，就讓人去尋先前的那個太監。

  下人緊趕慢趕的總算是趕上了，那太監瞧著來的是胡家的人，到是下了馬車，蔣姨娘遞了個荷包過去，陪著笑臉道：「耽誤公公了，只是妾想知道那秋兒是怎麼死的！還煩公公告知一番。」

  那公公倒也爽快，說是先前胡貴人養病的事情，秋兒偷了東西，落了水，天寒地凍的，等開春才被人發現。

  蔣姨娘渾渾噩噩的回了胡家。胡夫人倒是沒理會她的事情，倒是看著紅顏傳來的書信，面露奇怪：「紅顏那丫頭說春兒想我，想要我入京一趟？可春兒怎麼沒親自給我寫信？還有之前流產的事情，春兒怎麼都沒來信？」

  吳婆子伺候大夫人幾十年了，聽了這話，連忙寬慰：「許是大姑娘怕您擔心，只是大姑娘一去這麼久，必定是極為想夫人的，紅顏這丫頭也是有心了。」

  「我也擔心她呀！」胡夫人嘆了口氣：「可老爺如今還外放，我想要回京也回不得。」

  「過幾個月就是年節了，夫人要是實在想念，就回趙家一趟，趙家老夫人是一品誥命，說不定能夠見上大姑娘一面，到時候您也好問問情況！」

  胡夫人盤算著，先前胡春兒來信，說是錢財不夠，胡家便托趙家送去了不少，後來就沒了音信，如今紅顏來信，說是大小姐想念夫人想念的緊，胡夫人就覺得自己的心不好受！

  「這孩子，我想著她先前是不是受了不少的苦！」大夫人暗暗垂淚。吳婆子倒是想到了什麼，猛然提高了聲音：「夫人，這秋兒的死，奴婢打聽了，說是失足掉下去的，可奴婢私下裡問那太監，那太監說是偷了東西，當初大姑娘來信，要銀錢，莫不是......」

  吳婆子這話一出，讓胡夫人的臉色頓時就陰沉了下來：「她居然敢......」

  吳婆子沒吭聲，不過這事兒未必沒有聯繫。

  胡夫人瞧了吳婆子一眼，沒有說話，不過第二天，蔣姨娘被送到了廟裡去了，趙家也收到了胡夫人回娘家的書信。

  那太監從胡家回來的之後，就去了找了紅顏，正巧紅顏不在，蔓菁瞧著她眼熟，便領了進去。

  那太監到也乖順，隱晦了提了一嘴，說是胡夫人托人給她帶了東西。

  胡秋兒心裡一咯噔。不動聲色的讓人賞了那太監之後，就目光陰沉的看著桌子上的包袱。

  當初她和紅顏盤算的是讓人把屍體拉去亂葬崗，然後找機會讓人把屍體尋出來，把骨灰送去胡家，可她沒有想到，紅顏居然背著她讓人把胡春兒的屍體送回去了。

  紅顏一進院子，就看到蔓菁送了一個太監出來，那太監眼熟的很。猛然，紅顏眉頭一跳，暗道不好。

  屋子裡胡秋兒背著光，靜默的坐在，紅顏進去的時候只看到了一個人影，卻看不清她的表情。

  「娘娘？」紅顏試探的叫了一聲。

  「你可真是忠心啊！」

  紅顏心中有了不好的預感，可看著胡秋兒這樣子，她心頭的不甘又冒了出來：「娘娘說的是什麼話？奴婢自然是衷心胡嬪娘娘的！」

  「胡嬪娘娘」這四個字，紅顏咬的極重。胡秋兒不怒反笑，紅顏這是在告訴她如今的一切，都不是她的？

  「你是從什麼時候不滿的？」胡秋兒看著她，波瀾不驚的眼神里透著一絲瘋狂：「從我初次承寵開始？還是我被封為胡嬪開始？亦或是我懷孕開始？」

  紅顏咬著唇，沒有說話。

  胡秋兒也不惱，慢慢的站了起來，「啪」的一聲，紅顏的左臉上印上了一個火紅的巴掌。

  「黎妃的事情，你參與了？」

  聲音很輕，可紅顏聽得真切，仿佛如悶雷一般，敲在了她的耳邊：「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呵！你不知道？」胡秋兒站在紅顏的身側，輕笑：「那天，你為什麼那麼積極，先是當著皇上的 面說黎妃送了血燕來，後又不停的勸我喝下去？我先前還想不明白，可如今是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