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三章 回生產隊

  「啊，怎麼能這樣，朱丹就是我兒媳婦啊！他們擺酒了！」梁大娘急道。

  因為著急，語氣難免有些不好，她又連忙道歉。

  「對不起啊大閨女，我不是跟你急，我是跟我自個兒急呢！」

  「我也不知道，不過你要是有你們生產隊大隊長寫的證明，證明他倆就是夫妻應該也行。不過她要是一心要離婚，你們硬留估計也留不住人，撕破臉大不了就說她是被逼著嫁給你小兒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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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梁大娘你最好做壞一些的打算，那就是離婚，然後儘量把她帶走的錢要回來。」

  林向北不會因為看著她跟孩子可憐就幫他們去討公道，誰知道她說的有幾分是真的，頂多收留他們一晚，說說利害關係這個樣子，再多的就沒了。

  早晨醒過來後，梁大娘祖孫吃完早飯就憂心忡忡的走了，之後也沒再回來。

  再見到她們是在四天後的學校里。

  梁大娘帶著孫子柱子跪在學校里，跟前放著塊板子，板子上寫著朱丹跟她兒子的事情，大約有兩三百字的樣子。

  看見有人在跟前停留就一起磕頭，嘴裡喊著「朱丹拋棄殘疾丈夫，還我看病錢」！

  那天鬧出的事有人知道、也有人不清楚，梁大娘鬧的這一出，比上次婆媳打鬧還要轟動。

  人們總是趨於同情弱者，此時梁大娘和柱子顯然又成了弱的那方，向著他們說話的也多了起來。

  朱丹本想躲著，可是她就住在宿舍里，又能躲到哪兒去，幾個室友也總在耳邊說：

  「那倆人還在學校磕頭呢！」

  「小孩頭都磕破了！」

  「太可憐了，朱大姐，再怎麼說那小孩也是你親兒子呀，你看得過去嗎？」之類的話。

  朱丹只好去找了梁大娘，把她扯到沒人的角落處，咬牙切齒的問。

  「娘，你到底想幹什麼？你知道我有多不容易才考上大學的嗎，你非要把我的名聲搞臭是不是？」

  見朱丹扭曲著臉，梁大娘道，「賤皮子，你總算露出真面目了！你卷了家裡的錢跑了，又不要我兒子了，你敢說你沒幹這些事？」

  朱丹眼神閃爍，「什麼錢不錢的，我不知道，說不定是小偷偷的。」

  「我藏了六個地方，小偷還會把六個地方全都找到嗎？」

  「什麼六個，明明才四個！」梁家窮的要命，哪有那麼多錢。

  梁大娘握拳就錘她，「我就說絕對是你偷的！」

  朱丹這才意識到上當了。

  死老太婆怎麼變聰明了？

  錘了她幾下，梁大娘揪住朱丹的胳膊，「你跟我走，去找你們校長、找領導，我要看看他們為啥要收你這樣的壞學生！」

  朱丹哪裡敢去，她不知道自己這樣會不會受處分，反正在領導心裡的印象肯定會變差，她不敢冒這個險。

  更何況，朱丹打算申請貧困補助金，萬一把補助金鬧沒了怎麼辦。

  「停，我想辦法湊湊，把錢還你還不行？但你不許再來鬧了，從今以後，我跟你們家沒關係！」

  她看了看柱子，兩人沒好意思再去林向北那裡住，這幾天都是在外頭湊合的，好在又遇到個好心人交給他們這樣鬧的辦法，柱子臉上身上更髒了，泥猴子一樣。

  朱丹心裡一陣嫌惡，她怎麼會生出這種噁心人的兒子。

  好在，她也慶幸梁大娘肯定不會不要孩子，要不然更不知道該怎麼辦。

  從梁家偷出來的錢，一部分已經花了，好在大學生上學不要錢，每個月還有補貼。

  朱丹便跟人借了點，湊齊了錢還給梁大娘。

  她沒跟人說借錢是幹什麼，但後來梁大娘祖孫再也沒出現，便猜到應該是拿去打發他們了。

  「要不是心裡有鬼，她幹嘛給錢，難不成她真的偷錢了？」

  「我看也是，不過也有可能是給孩子的撫養費啊，那到底是她的孩子。」

  朱丹只能硬著頭皮假裝聽不見這些話，照樣上自己的課。

  老師說期末考試考的好也有獎金，她想爭一爭。

  大概朱丹這幅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著實沒意思，漸漸的也沒人說了，這件事被不少人遺忘。

  只不過原本朱丹以老大姐自居，表現得很是熱情周到，這下人緣到底不如從前了。

  勞動節學校放假，林向北總算能抽出空來回趟家。

  省城畢竟是大一點的城市，她買了點縣裡買不到吃食，帶上這一個月畫的設計圖紙坐火車回了縣城。

  林向北提前給繡花廠打了電話，原本說好讓人開著拖拉機來接一下，沒想到沒看到那輛顯眼的拖拉機，反倒看見了陳凡。

  「陳凡哥，你怎麼來了？」

  陳凡幫她把大包小包掛在車把上，「我跟爸請了假，正是地里忙的時候，拖拉機要用的。」

  國慶節工人孩子們都放假，水庫那邊卻是不放的。

  陳長安向來一絲不苟，也不知道陳凡怎麼把假請下來的。

  其實陳凡也沒用多費力氣，一說他就同意了。

  原本陳長安不想同意的，白芸吹枕頭風道，「人家小兩口剛領證就分開，你給凡凡一天假怎麼了，少他一個水庫那邊又不是轉不動，要不然你來是幹啥用的？」

  真是一點都不懂年輕人的浪漫。

  就這樣，看在林向北的面子上，把假給陳凡了。

  不過打電話的時候還說的好好的，怎麼這會兒拖拉機又沒空，分明水他自己想來。

  林向北沒有拆穿陳凡的謊話。

  「小晨沒放假嗎，他跟小希怎麼沒來？」

  林向北坐在后座上，抱著陳凡的腰，示意他可以走了。

  「放假了，這不是要帶你嗎，他們倆就只能來一個，誰都想爭，我就說乾脆都在家等著吧。」

  可想而知，林向北回來後，那倆孩子肯定都要纏著她，陳凡哪裡還有單獨相處的機會，只能從縫兒里摳出這點時間了。

  五月，正是溫度適宜的時候，中午溫度比較熱，早晚還有些涼，要穿件外套了。

  這會兒正是中午，自行車一騎，微風拂面。

  林向北看著掠過的熟悉的縣城，嘴角帶著淺笑。

  「媽，我好像看見小姑了。」

  火車站這邊有個賣肉餅的，雖說沒有多少肉餡，但至少有肉味，也挺好吃的，價格便宜，陳娜帶著放假的兩個孩子過來買肉餅。

  聽到陳芳芳的話，陳娜看過去，只看見有個影子嗖的一下，確實像林向北，沒等看清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