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貼大字報

  林向西覺得只要自己的名聲變好，以後升職加薪還是很有希望的，而且林向西再來紡織廠找領導找他的麻煩，領導也不會再信，因為她都承認了自己是個大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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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讓她道歉？

  林向北覺得林向西想的可真美，她做錯什麼了為什麼要道歉，美的他！

  把欠條收回來，「不想還就算了。」

  乾脆利落的轉身就走，居然連句多餘的話都沒說。

  林向西表情定格，完全沒反應過來。

  等她已經走出紡織廠大門，才喊了聲，「林向北！」

  林向北停住腳步，轉頭，「幹什麼，又想好要還肉票了？」

  呸，他還個屁的肉票，不管從哪方面來看都是他更勝一籌幹嘛還要還，是嫌棄肉它不香嗎？

  只是之前幾次林向北都大鬧特鬧，不鬧個天翻地覆、有利於她的結果來不罷休。

  這次反而一聲不吭，總讓林向西反而有種不太好的預感，並且這種預感馬上就成真了。

  沒過半個小時，林向北再次來到紡織廠，連廠子大門都沒進、也沒麻煩侯爺爺，把一張特別大的大字報粘貼在牆上，就在豎著掛著的牌匾旁邊。

  對面就是紡織廠家屬院，裡頭不少退休的老爺爺老奶奶都是識字的，有在外乘涼下象棋的、也有帶小孫子的，一會兒的功夫，大字報前就圍了一圈人。

  「出事了廠長，林向北貼了林向西的大字報，門口好多人都鬧開了！」

  廠長手一松，大茶缸子砰砰砰掉在地上，把釉子都磕掉一大塊，撿起來顧不上心疼，趕緊走到窗邊朝外看，果然有好多人，其中不少都是看過縣報和明華日報那兩篇文章的。

  「氣死我了，林向西真不是東西，虧得昨天我還以為明華日報是真的，還罵了林向北幾句。」

  「這倆人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說不定哪個是真的呢！小伙子別看見啥就信啥。」

  「我看就是林向西撒謊！要不然為什麼林向北餓的快死了的時候來要口糧食吃，被人撞見他們才心虛的給了點糧食。如果我有個妹妹，不管她夠不夠吃的，我肯定三五天就要回去看看她、把自己碗裡的東西分她半碗，哪至於餓暈！」

  「你們紡織廠做不做人？林向北是咱們縣抓人販子的小英雄，救了三個孩子、三個家庭！讓這樣的好人心寒、包庇壞人，以後看誰還願意做好人！」

  「對，懲罰林向西，懲罰林向西！」

  聽到越來越整齊的抗議聲，紡織廠廠長關上窗戶。

  「你下去看看林向北在不在外面，要是在就讓她進來一下。」

  即便是在機器聲有些嘈雜的廠房內，也能聽到那些抗議聲，有的工人仗著技術純熟，一邊幹活一邊仰著脖子朝外看，雖然什麼都看不見，還是想看。

  最緊張的要數陳娜和林向西，他們不知道外面到底發生什麼，為什麼那麼多人喊著要懲罰他，緊張的汗流直下。

  林向西想，怪不得她走的那麼乾脆，這下完蛋了，真的完蛋了！

  被廠長叫下去找林向北的人回來了。

  「林向北不在，侯大爺說她貼完就走了！」

  廠長在心裡忍不住罵了句娘，看看林向西幹的好事！

  「把林向西和陳娜叫過來。」

  林向西聽說廠長叫自己，撲通一下，邁開步子卻是直接坐在地上，腿都軟了。

  聽見有人噗嗤噗嗤的笑話他，趕緊爬起來一溜小跑。

  「活該，親妹妹都不好好對待，這種人還留著幹嘛。聽說他爸媽都不在了，該不會被他氣死的吧！」

  沒人可憐林向西，車間主任叫他那麼多次處理好家裡的事、該低頭就低頭，他還梗著脖子認為自己沒錯，還找記者登報紙。

  現在事情鬧大了，全縣都知道他什麼德行，就算丟了工作也活該！

  話說，要是空出一兩個缺口，會不會重新招人，自己親戚家的孩子就有機會當工人了！

  要是這樣，他還得感謝林向北！

  林向西和陳娜在廠長辦公室外面遇到，惴惴不安，陳娜甚至完全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老林，你到底幹什麼了，不是說你有法子對付林向北、讓她再也不找咱們的事嗎，怎麼外頭那麼多人喊要懲罰你？」

  「我……」

  林向西剛要告訴她，前面辦公室的門打開，露出廠長沉的能滴下水的臉。

  「你倆在門口磨磨蹭蹭幹什麼呢，還不快點進來！」

  兩人瞬間噤聲，像是被突然捏住脖子的鴨子，頭都不敢抬，鵪鶉似的一步步挪進去。

  身後門嘭的關上。

  這裡不是廠長辦公室，是監牢。

  廠長沒有坐，而是打開窗戶，更加清晰的喊聲傳進來。

  「聽見沒有？這都是人民群眾對你倆的要求。林向北在外面貼了你的大字報，說你們虐待親妹，還詆毀抓住三個人販子、為人民服務的一位好同志的名聲。林向西、陳娜，說說吧，我該把你們怎麼辦！」

  「廠長，我哪裡詆毀她了，我說的都是真話，憑什麼全都相信她、不信我？她一個丫頭片子，再過過就該嫁人了，什麼為人民服務的同志，真會被自己扣好看的帽子。」

  林向西依舊不認為自己有哪裡做錯。

  女孩子就應該安分守己，爸媽沒了，長兄為父，就該聽他的話，叫她往東不能往西！

  要不然就跟林向南似的，安分嫁人、給哥哥出出主意，她可倒好，搞出那麼多事，副組長也是被林向北弄沒的。

  誰家要是有這種妹妹，早就叉出去扔了。

  瞧瞧這死性不改的樣子，越聽廠長越生氣，甚至同情林向北，怪不得她要那麼做。

  然後看向陳娜。

  陳娜用手指緊張的絞著衣服，「我、我不知道啊，我連出了啥事都不知道，真的！」

  廠長問，「那以前的事呢？總不能你們結婚那麼多年，連林向北同志的老家都沒去過、不知道她過的什麼日子吧！」

  「這個……」陳娜偷偷去看林向西，可是林向西沒有看她。

  她覺得這回他們是大禍臨頭了，如果他的工作丟了，自己的無論如何也得保住。

  「廠長，你知道我家倆孩子，就算去生產隊，照看倆孩子都看不過來，別的哪有心思管。我們是從向北那邊拿了幾次糧食，可都是老林叫我拿的。他說拿我就拿唄。」

  說完，陳娜已經感覺到林向西在瞪著她。

  吞口口水，反正說也說完了，愛怎樣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