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借收音機

  原主上過小學，簡單的字是認識的，字條上的字體板板正正，有的是約她老地方見，還有的是讓人噁心又酸不溜丟的情話。

  林向北氣的又有些暈，靠著牆坐在炕上。

  「什麼你愛我我愛你的，」拿起最上面那條寫著日期和老地方見的那張，「我倒要看看你是什麼妖魔鬼怪。」

  按照記憶，字條都是那個「好姐夫」顧漢書寫的。

  

  別看林向南在村里名聲不好，顧漢書卻還不錯，孫奶奶還讓他勸勸林向南，別對親妹妹那麼惡毒，自己又不是沒手沒腳，就知道整天去縣城轉，怎麼連衣服都洗不了。

  每次顧漢書都答應的好好的，但林向南依舊我行我素，次數多了，他就說自己勸不動林向南。

  村里人哪知道，這顧漢書就是個衣冠禽獸，背地裡一直想欺男霸女呢。

  轉眼到了中午，王秀蘭果然端來一碗冒尖的擱豆子。

  上面的蔬菜顫巍巍的都快掉下來。

  「小北啊，快來吃飯。這擱豆子裡頭摻了細白面，吃著沒那麼剌嗓子。還有西紅柿雞蛋鹵、黃瓜豆角的拌菜，另外我婆婆還特地讓給你多煮個雞蛋。」

  「你這孩子瘦的跟竹竿似的，也不知道哪兒來的力氣干那麼多活，再不補就補不回來了！」

  擱豆子是當地的一種吃食，把玉米面過篩揉成麵團。

  可以摻和榆樹面，榆樹面有粘性，也可以摻和細白面。

  摻和的多搓出來就是長麵條，摻和的少搓出來就是一小節一小節的短麵條。

  孫家也是因著這幾天搶收麥子才捨得摻細白面，吃的飽飽的才有力氣。

  「謝謝秀蘭嫂子，不過雞蛋我就不要了，拿回去給大寶小寶吃吧。」

  大寶小寶是王秀蘭的兩個兒子。

  王秀蘭繃起臉，「又跟我客氣，管那倆皮猴子幹啥，少不了他們吃的！給你吃你就吃，要是婆婆看見我拿回去，她肯定又要來一趟，你就別讓她跑了！」

  雖然林向北的哥哥姐姐對她不好，但還是有人對她好的。

  「好，那我吃，不過以後我一定會還給孫奶奶和秀蘭嫂子的。對了嫂子，我記得你們家是不是有台錄音機，能借給我用一下嗎，晚上我就還回去。」

  七十年代結婚講究三轉一響的彩禮，手錶、縫紉機、自行車，響就是收音機。

  不過在鄉下能出得起這樣彩禮的並不多，有其中一樣就是很有面子的事。

  王秀蘭是孫家的長房長媳，結婚時孫家就買了個收音機。

  雖說婚後都是住在一起，這收音機依舊還是孫家的，並不屬於王秀蘭一個人。

  「哎呀，那東西我不怎麼用，基本都是公公婆婆在聽，我沒法直接應了你。要不等吃完飯你去問問我婆婆？」

  她以為林向北請了幾天假在家無聊，想聽聽收音機解悶。

  「好，那我等下還碗的時候問問孫奶奶。」林向北聽得出來，王秀蘭不是故意不想借，而是確實沒辦法直接答應她，畢竟這東西比較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