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三章 壓力

  衛明想了想又轉而問道：「你是什麼時候發現他和徐蕾在一起的？」

  「是十一月十八號。」

  「那你跟他攤牌是什麼時候？」

  「第二天。」

  衛明皺了皺眉頭：「你怎麼記得那麼清楚？」

  「你不記得我說過的嗎？觸動感情的事情是不會不記得的。」

  「沒錯，觸動到感情的事是特別清晰，有的一輩子都可能忘不了。」衛明點了點頭。

  

  忽然，這句話使得他的內心似乎什麼東西被觸動了一下。

  有什麼東西，就好像要衝破束縛，破繭而出了一樣。

  衛明的心跳的很快，模糊中他似乎看見了一些畫面。

  他看見了一張女人的臉。

  起初，那張臉笑的很開心，很幸福，很美麗，可是漸漸的，笑容被恐懼慢慢替代，臉上出現了血水，火光映出瞳孔中的恐慌……

  「衛明，衛明？你怎麼了？」

  被于晴晴推了推，衛明才猛然發現，剛才自己竟然出神了，連忙搖了搖頭，說道：「不好意思，我走神了……」

  于晴晴沒有在意，而是說道：「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和劉毅的關係，那麼我相信警方一定會懷疑我和劉毅的死有關係。」

  「對。」衛明點頭，「沒錯，從我們警方的角度，你的確可能會因為和劉毅的感情糾紛，而把他殺害。」

  「但是從朋友的角度，我絕對相信你。」

  于晴晴聽完衛明這句話顯得很欣慰，微笑著，可是慢慢她卻低下頭，在衛明看不見的地方將笑容消失。

  ……

  辦公室里，大家在討論線索。

  「于晴晴已經告訴了我，她的確和劉毅有感情瓜葛，但自從她替劉毅賠錢之後，他們的關係就告一段落了。」衛明開口向大家說道。

  「你真的相信她嗎？我始終覺得這個于晴晴沒有那麼簡單。」方婷開口說道。

  張達源聽這話一笑：「方婷姐，這又是女性的直覺嗎？」

  這些日子裡，這句話幾乎在行動組都傳開了，起因就是方婷在這幾個月里，由於衛明極力讓她自主思考破案，她總是會發現一些線索，可是卻說不上來，只是用女性的直覺來解釋。

  「女性的只覺有時候很準的。」方婷白了張達源一眼，再次看向了衛明：「衛老師，你能肯定于晴晴對我們毫無隱瞞嗎？」

  「我跟她談完之後根據她所說的時間，以及翻看她上課的影片，我覺得其中的變化和她所說的在時間是是完全吻合的。」

  「我相信他。」衛明最終說道。

  方婷注意到衛明的臉色有些不太好，不由得關心了一句：「你沒事吧？」

  衛明抹了一把臉：「沒事。」

  「有新線索。」

  何欽的聲音突然從門口傳了進來，只見得他走進來，一邊走一邊笑著說道：「經過我不眠不休的研究證明，終於讓我找到了重要線索。」

  「什麼重要線索啊？這麼神氣。」張達源笑著剝了一個橘子。

  「我問過記憶學校的人，有一個和劉毅很熟的教練，他說劉毅跟他說過，他和于晴晴談過戀愛，但是沒有公開，

  所以……于晴晴是一個破案的關鍵人物！應該儘快把她找回來問問。」

  大家聽的這句話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句話都沒說。

  何欽皺起了眉頭，疑惑道：「怎麼沒反應啊？這可是新線索啊。」

  方婷嘆了口氣，說道：「我們都知道了。」

  「知道了？什麼時候知道的？」

  「你剛才說的事情，都被衛老師說過了。」張達源撇了撇嘴。

  何欽嘴角抽了抽：「你們在說什麼啊？」

  方婷解釋道：「衛老師前兩天看了記憶學校的上課錄像，發現了劉毅和于晴晴的關係。」

  何欽嘴角抽的更厲害了，合著自己這幾天純屬白忙活了，只好哭笑不得地說道：

  「為什麼不早通知我呢？」

  ……

  下班之後，一間酒吧內，何欽和張達源約在了一起。

  這段時間的案子都十分忙碌，而且由於衛明的有意栽培，所以行動組的每個人其實每天壓力都是很大的，要做很多的事情，再不像以前，跟著衛明，就好像一個老大哥帶著一樣，每個人都有明確的事情要做，只是接受，很簡單。

  現在卻不一樣，每個人都得去思考，都得去深究，從以前的被動接受，到現在自己主動去尋找需要做什麼事情，這難免很很燒腦細胞。

  每個人都用自己的放鬆方式，而對於何欽和張達源兩個大男人來說，下了班之後喝點酒就是很好的解壓方式。

  其實何欽現在很苦惱，因為他實際上比衛明小不了多少，兩人幾乎是一個輩分的，按理來說，如果衛明真有意栽培下一任接班人，作為年齡最大，也是在局裡待得最久的人來說，毫無疑問，何欽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這使得他的壓力很大，雖說自己的成績很好，但這畢竟都是跟著衛明的原因，如果有一天衛明真的退了，自己的能力卻不足，會不會因此讓行動組一落千丈？

  特別是今天，雖說表面上沒有什麼，但當得知自己辛辛苦苦找了幾天才找出來的線索卻被衛明看錄像就看出來的時候，何欽內心其實是很受打擊的。

  倒不是對衛明不滿，而是對自己能力的焦灼。

  自己以後真的能接起這個擔子嗎？

  想著想著，不免對衛明也有一些怨言。

  如果衛老師早點放手，不讓自己一直處在溫養圈內，會不會情況會好一些？如果衛老師的能力沒有那麼厲害，自己會不會能夠更好一些？

  而且現在衛明的辦案方式，也是讓自己難以適從，微表情，心理學，何欽不是從警校出身，他是通過協警一步步轉正來的行動組，根本沒有學過這些東西。

  聽起衛明說起來，就好像聽天書一樣。

  「怎麼了？悶悶不樂的，喝酒啊。」

  張達源不知道何欽心中所想，只是感覺他今天的狀態很是不對。

  何欽嘆了口氣，搖了搖頭，碰杯之後將手中的啤酒深深喝了一口。

  張達源忽然賊眉鼠臉地對何欽說道：「喂，何欽，你看那邊。」

  何欽轉頭看過去，發現吧檯旁邊站著一個年輕漂亮的女孩。

  何欽一下子就明白了張達源的意思，說道：「省省吧。」

  張達源並不因為何欽的打擊而泄氣，而是說道：「你看那個女孩，她看著我的時候，眼睛低垂看向另外一邊，還不止一次，是三次，就是這種微表情告訴我，她肯定對我有意思。」

  何欽看著張達源這樣說，皺起了眉頭：「你怎麼也變成衛老師那樣了？下班後你再給我說這些，小心我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