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 黑屋

  獨立存在……

  這種情況從未見過，理論也不應出現，畢竟意識體不是鬼魂那些子虛烏有的東西，從根本來講，它只是衛明的幻想，唯一說得通的解釋就是這處地方，被一個人傾注了太多的情感，長期以往，年代久遠，改變了磁場，留下了他的專屬記憶，就如同新聞上故宮偶爾出現的古代人影一樣，不過這就不能用意識體來解釋了。

  實在想不通，衛明不再多想，畢竟沒了解足夠情況之外，多想只是徒增煩惱，改時間，到時候能去問問陳思涵，或許能問出一點線索。

  衛明搖了搖頭關上了燈，輕輕走出了書房，沒想到剛一出來，就聽得外面有動靜。

  衛明先驚了一驚，畢竟自己作為客人，要是被主人看到隨意亂進房間，是有些不好說的，可沒想到，出來一看卻發現是幾個男傭人，正搬動著一個兩米長的木箱子。

  衛明看到這裡楞了一下，不知道他們在幹什麼，不過這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卻響了起來。

  「衛警官在這裡做什麼？」

  衛明轉頭一看，發現居然是管家正文質彬彬地朝著自己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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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管家，衛明並沒有回答，而是笑了笑，反問道：「這些人在幹什麼啊？」

  這是一種說話的藝術，輕描淡寫地就將對方的問題化解，管家果然沒再追問，到了衛明的身旁，笑了笑：「他們是陳小姐僱傭的傭人，來搬運以前老主人留下來的家具。」

  「留下來的？」衛明聽到這裡愣了愣，這句話聽起來倒有點像是老先生已經去世了的感覺。

  管家很快察覺了自己說得不太得體，於是解釋道：「老主人房間裡比較潮，有些東西壞掉了，所以我讓人來把這些東西搬出去丟掉，換新的來。」

  接著管家又微笑說道：「衛先生樓下賓客都在一起玩，您為何不加入他們呢？是不是玩不慣這裡的麻將？如果是這樣的話，我讓人再給你拿一副來。」

  衛明知道這句話說起來是替自己著想，但實際上卻是在趕人了，讓自己不要在這三樓瞎轉悠。

  聽出了這意思，衛明臉上微微一動笑了笑：「不用，我就隨便走走，也正好下去了。」

  管家點了點頭，隨後禮貌地讓出路來，讓衛明下樓去，不過衛明看不見的是，在他下樓之後，管家卻良久盯著他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些擔憂和陰狠，最終等衛明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這才揮了揮手，示意那些傭人從另外個地方，將東西運下去。

  隨後，他轉頭看向另外一間一直緊閉的房門，嘆了口氣，朝著那房門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並沒有敲門，管家按住門把手，輕輕一推，就進了屋子。

  只見得這間屋子裡一片漆黑，和其他地方完全不一樣，就好像一個小黑屋一樣，顯得狹小無比，而裡面，只有一處微弱的燈光亮著，檯燈前坐著一個窈窕的人影。

  管家走進去之後，又看了看外面，注意到沒有人之後，這才謹慎地將門關住，走到那道窈窕倩影旁邊，一臉恭敬。

  「小姐，第一個箱子已經運出去了。」

  檯燈前的人影點了點頭，隨後放下手中的筆，看了過來，這人居然就是今天一天都沒怎麼出現的別墅的主人，陳思涵，此時少女的臉上並沒有什麼表情，顯得有些冷漠，她的桌上，擺放著幾張散落的紙張，不過在微弱的燈光下，上面寫著的看來卻並不是小說的紙稿，倒像是設計的其他什麼東西。

  少女停下筆，並沒有看管家一眼，而是拿起了旁邊的杯子，同時從杯子旁邊，拿起一顆藥丸順著冷水服下，如果吳陽剛在這裡的話，他一眼就可以認出這是類似於興奮劑的藥丸，裡面有高濃度的咖啡因，是用來提神的，因為劑量大，一般都是用來醫用，細緻一看，陳思涵的眼珠里，竟然滿是紅色的血絲，和之前的仙氣形象，完全就是兩個反例，就好像已經高強度工作了很久。

  服下藥丸之後，陳思涵冷靜了一下，便繼續提筆在紙上寫了起來。

  管家站在一旁沒有離開，只是沉默。

  陳思涵注意到這裡，頓了頓筆，居高臨下地說道：「楊管家還有什麼事嗎？」

  管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說道：「那個衛明，好像發現了什麼……」

  「他？」陳思涵楞了一下。

  管家點了點頭，繼而說道：「我已經兩次注意到，他昨天晚上和今天晚上都悄悄地溜上了三樓，進過老爺的書房。」

  陳思涵仍然沒有說話。

  管家忍不住，繼續說了下去：「我擔心，他是發現了什麼……畢竟，小姐您剛回來，不知道，他在江城的事跡，是很出名的，如果他真的發現了……」

  說到這裡，陳思涵將筆輕輕在紙上敲了敲，聲音雖然很小，但管家還是一瞬間停下了口中的話。

  「吱——」

  鋼筆在紙上畫出一個直線，在這安靜的空間裡只有筆尖和紙張摩擦的聲音。

  「他不會發現什麼的。」陳思涵一邊在紙上畫著線條，一邊嗓音平平地說道：「因為我的計劃才剛開始，就算他料事如神，也什麼都不會發現的，那件事情，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為……那是這個城市最罪惡的醜聞。」

  說到這裡，陳思涵的嘴角浮現出譏笑。

  管家在旁邊恭敬地站著，低著頭，只是看著自己的腳尖。

  「去吧，不用再管他，只是平時注意著點就好了。」陳思涵淡淡地說道。

  管家聽完這句話，依然沒有動身，臉上像是有一些著急，最終，他忍不住說道：「小姐，其實我實在不理解，那衛明明明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讓他來只是徒增麻煩，您又何必……」

  「吱——」

  陳思涵沒有回答他，回答他的，只有鋼筆書寫的聲音。

  管家咬了咬牙，最終嘆了口氣：「小姐，我先出去了。」

  陳思涵仿佛沒有聽到似的，管家默默離去，就好像一個幽靈一般。

  等到關門的聲音輕輕響起，陳思涵的眼神中，才顯出一絲迷濛，她開口喃喃道：「我請他來，正是要徒增煩惱，要讓他來改變那個解決……只是衛警官，你千萬不要讓我太失望才行啊。」

  喃喃完這句話之後，陳思涵繼續投入了紙上的工作，線條不斷交叉，橫七豎八，沒有任何章法可言，依稀可見是一份圖紙，又像是一份計劃書。

  最終，陳思涵將那線條連接到一個畫好的圈中，狂暴的線條之中，圈著一個「死」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