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曙光

  喵嗚——

  恰在此時，廚房門口傳來了一道糯糯的貓叫聲。

  衛明轉過頭去，一隻月大的小白貓搖晃著身子向他走了過來。

  白貓在衛明腿腳磨蹭著轉了幾圈，奶聲奶氣的一直叫著，好像在等待著衛明的回應。

  衛明心情莫名好了起來。

  空寂的房間裡，終於多了些生活的氣息。

  「茶安乖，我沒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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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明蹲下身子輕撫著白貓的腦袋，目光中儘是柔情。

  茶安伸出舌頭在衛明手心舔舐了一下，而後又搖晃著身子回到貓籠睡起覺來。

  嘴裡吃著特製藥丸，再看著安然入睡的茶安，衛明感覺自己煩亂的情緒終於徹底平靜了。

  勞累奔波了一天，衛明也著實累了。沖完涼之後，就呼呼睡了起來。

  2017年8月19號。

  五點四十五分。

  睡的雖晚，但衛明還是在這個特定的時間自動清醒了過來。

  腦子有些昏沉，但總體感覺還好。

  閉著眼睛躺在床上又待了三分鐘，低血糖昏厥症狀逐漸退去。

  起身洗漱，喝上一份鹽糖混合的溫開水，整個人精神了很多。

  拿出紙筆寫上時間，以嫻熟的手法畫出錶盤，標註好時針分針。

  衛明拿出手機拍完照後將它發給了Mary。

  等待，持續等待了十分鐘左右，手機屏幕一直黑著，沒有絲毫要亮起來的意思。

  衛明拿著手機的右手懸在半空，久久才回過神來。

  Mary已經失蹤了。

  直到現在，衛明才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

  茫然無措，慌亂，忐忑……

  自己的精神狀態極易受案件中的複製體影響，這會給衛明行為判斷帶來極大的影響。

  以前都有心理醫師Mary幫著校準認知，這雖然是一種極大的隱患，但終歸算是有一根準繩，得以讓衛明正常生活下去。

  時間愈久，衛明對Mary的依賴性就越強。

  到了最後，心理醫師Mary已經成為了衛明生活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Mary莫名其妙突然間就失蹤了。

  不僅如此，在Mary的診所里連一份關於衛明的診療資料都沒有，這才是讓他最過困惑不安的地方。

  心裡空蕩蕩的，仿佛失去了身份和姓名，自己成了一個沒有過去和來路的人。

  懸空的右手停在那裡很久，久到手腕都酸了衛明才回過神來，慢慢將它放了下來。

  學著……慢慢習慣吧！

  衛明嘆了口氣，起身去廚房準備早餐。

  喵……

  才站起身子，衛明就感覺到自己的腳上好像掛了個東西。

  茶安雙爪扒拉著他的鞋子不願意下來。

  真粘人！

  衛明撫著茶安的腦袋好一會兒，它才放開雙爪翻開肚皮躺了下來。

  衛明抓了把貓糧，茶安不一會兒就吃了個一乾二淨。

  小饞貓！

  茶安吃飽了，衛明卻還在餓著。進了廚房忙活，卻見茶安屁顛屁顛跟到廚房門口，就那樣懂事地趴在門框上，安靜地看著他。

  衛明止不住地笑了起來。

  ……

  吃完早餐，晨光微亮。

  看了看時間，也才早上六點半而已。

  得出去走走了！

  吳陽剛等人還在警局裡被關押著，此時再堅守以前的行為準則就沒什麼意義了。

  去那家廢棄的蠟像館仔細查看一番，是衛明目前能夠想到的最緊要的事情。

  出了小區打車前往目的地。

  時間早上七點鐘。

  蠟像館出事的事情雖然被警方有意封鎖消息，但還是被周圍的居民傳了開來。

  一大早的，蠟像館外的警戒線外就聚集了不少看熱鬧的人群。

  擠開人群走到警戒線外，值守的警察微微錯愕，但還是第一時間將他放了進去。

  破敗的蠟像館外雜草叢生，伴著雙腳摩擦草地的悉悉索索聲，衛明戴好手套腳套，推開蠟像館殘破的大門。

  吱嘎……

  大門隨著晨風來回擺盪，刺耳的聲音似乎是黑暗中的幽魂咆哮嘶吼，讓這染血的蠟像館又多了幾分猙獰。

  衛明四下看了下，一應屍體與蠟像都作為物證被轉移了出去，整個館內空蕩蕩的，除了地上殘留的一灘血漬，再無其它。

  這是我昨天昏倒的地方嗎？

  血漬已經乾涸，整體成團狀分布。

  形狀跟衛明腦後傷痕差不了多少。

  看來，自己於診所昏迷後，絕對是有人將其拖到這裡然後扔到了裡面。

  而這個人，或許就是給方婷等人報信同時跟省局報警那人。

  這人到底是誰呢？他到底有何目的？

  蠟像館面積不大，轉了一圈之後也沒有什麼發現。

  衛明只能暫時從這裡撤出，畢竟他需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

  同事複雜的眼光，四周人群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噪雜喧鬧，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種獨特的風景，讓衛明的心裡又開始莫名煩躁了起來。

  平心靜氣，穩定情緒……

  衛明深吸了口氣，偏過身去將藥瓶拿了出來。

  嘎嘣嘎嘣……

  半把藥片下肚，情緒終於平復了很多。

  藥瓶藏匿於袖口之中，接著轉身的工夫衛明不著痕跡地將它塞進了口袋。

  提步欲走。

  只是一道銳利冷漠的目光卻徒然灼痛了衛明眼神，使他猛然將目光轉移了過去。

  嗯？

  人群中一道匆匆離去的身影猛然引起了衛明注意。

  五十來歲，黑色衛衣……

  呂梁。

  一個名字猛然越入衛明心頭。

  追！

  衛明拔腿便跑。

  「衛老師出什麼狀況了，要不要幫忙？」

  「堅守現場，我一個人就夠了！」

  衛明扒開人群迅速沖了出去，街道上的那道身影已跑出了近百米遠，眼見著馬上就要拐進下個街口了。

  不能讓他跑了！

  匆匆一瞥，衛明沒有看到那人面貌。但他就是有一種直覺，剛才那人絕對有問題。

  一路疾跑，前方那人也逐漸開始加速。

  兩人一前一後跑了足足有一公里。

  警察學校教的雖然是犯罪心理學，但平日間的體能集訓衛明還是時常參加的。

  他的身體素質雖然沒有一線警察好，但比起普通百姓卻要強了很多。

  大街上空蕩蕩的，沒什麼錯綜複雜的巷子，前後追擊下，衛明有信心十分鐘內肯定能拿下對方。

  時間比衛明預想的快了一半。

  才不到五分鐘，前方男子氣喘吁吁的速度慢了下來。

  「給我站住！」

  趁著對方速度減慢的機會，衛明腰身一沉猛然加速迅速拉近雙方距離，而後飛起一腳將對方踹倒在地。

  哎吆！

  男子一聲慘叫還待起身逃跑，卻被衛明一個飛身壓在地上動彈不得。

  「給我老實點！」

  衛明一個背鎖將對方牢牢控制，而後將那人頭扭過來一看，果然就是呂梁本人！

  衛明感到自己已經來到一扇大門前！一切秘密的始終，都在這扇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