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愉快的交流

  「他說因為一些事情想要查看下小區監控，讓我在12日凌晨兩點離開半小時方便他做事情！」

  「你沒問他因為什麼事情？」

  「他給了那麼多錢，我……我沒好意思問！」

  「真是糊塗！」

  衛明冷冷地瞥了段宏偉一眼，道：「你就那麼缺錢？」

  段宏偉一聽，頹然垂下頭：「老伴心梗長年住院，需要很多錢交醫藥費。久病床前無孝子，幾個孩子折騰了幾年現在也不願意管我們了。

  我……我也沒辦法啊！我以為那人就是簡單的看看錄像罷了，哪想到會牽扯到兇殺案啊！

  嗚嗚……」

  段宏偉話落之後就蹲在地上哽咽了起來。

  衛明嘆了口氣，道：「方婷，通知外面的人將他帶回去錄一份口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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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方婷掏出對講機一聲招呼，兩名警察將段宏偉帶走。

  監控室里氣氛一時間有些凝重。

  王海坡乾笑著道：「警官，你看這裡沒我什麼事了，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衛明道：「可以，但我們還要在這看會監控，你需要保持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有什麼問題我們會第一時間聯繫你。明白？」

  「明白，諸位警官放心，我一定隨叫隨到！」

  王海坡拍著胸口回應之後就此離開，監控室里只剩下了衛明三人。

  方婷湊了上來：「衛老師，這事情你怎麼看？」

  衛明看著小區門口的方向沉默良久：「監控視頻缺失半小時，這麼大的漏洞，接警的之前都沒發現嗎？」

  「這也不怪他們……」

  吳陽剛扶了下墨鏡，將話接過：「林濤二人的死亡表象太像自殺了，所以在我的解剖報告出來之前，他們找不到方向也在情理之中。」

  「好吧，不在這個問題上浪費精力了！」

  衛明神色一整，肅聲道：「目前來看，這個面具男有極大的作案嫌疑。四平小區的監控無法看到對方面貌，但大街上那麼多街道監控還有諸多商鋪外的監控設施，我就不相信他能一點破綻都沒留下。

  接下來我們分頭行動，方婷留在現場繼續勘察，陽剛回局裡調取天網監控，一定要把這人給我找出來！」

  「是！」

  方婷疑惑道：「衛老師你呢？」

  「我準備去趟醫院！」

  「醫院？」

  方婷有些摸不著頭腦：「衛老師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不要我先送你過去？」

  「不是我！」

  衛明搖了搖頭，道：「你前面說林濤有個妻子待孕在家，出事的這幾天還在醫院檢查對不？」

  「衛老師你的意思是……」

  「把他妻子的資料給我一份，我想去醫院走一趟！」

  「資料在車上，我這就去拿！」

  ……

  聖瑪婦幼醫院是江城市屬三甲醫院，醫術高設施齊全。

  葉晴，30歲。

  與林濤大學戀愛至年初，剛剛完婚，懷孕六個月。

  馬拉松式的愛情長跑，幸福才剛剛開始露頭，卻因林濤的死亡戛然而止。

  衛明看著手中的資料，無奈地搖了搖頭。

  單是書面上的這些東西，根本就看不出什麼有價值的線索。

  資料顯示，葉晴是在2017年8月10號因腹痛被林濤送到醫院，至今還在留院觀察。

  婦產護理科，102病房，上午十點整。

  房門半掩，病床上的人仍在休息，一名護士正在記錄著各項數據。

  衛明站在門邊許久，半天裡面的護士才發現他。

  「你是？」

  「葉晴朋友，來看看她。」

  「病人著涼腹痛，身體比較虛弱需要休息，探望時間不要太久！」

  「好的。」

  探望的過程比預想中的要順利，衛明答應過後護士便離開了這裡。

  吱……

  衛明側身將房門掩上，恰至此時葉晴也醒了過來。

  「你不是我朋友，我不認識你，你到底是誰？」

  葉晴一手將被褥拉緊，一手握著桌子果盤上的一把水果刀正對著衛明。

  娟秀的俏臉上滿是驚怒，葉晴瞪大著雙眼持刀的右手不斷顫抖。她剛要開口喊護士，衛明雙手輕舉，開了口：

  「別激動，我沒有惡意!」

  衛明攤開雙手直視著對方的眼睛。

  幾息之後，葉晴握刀的右手稍鬆了些，但還是極為警惕的看著他道：「你到底是誰，你來這幹嘛？」

  「喏，這是我的證件！」

  過多的話語在這種情況下只會引起更大的誤會，衛明動作緩慢地將口袋中的工作證掏出，慢慢地遞了過去。

  「衛明，市局特別調查員？」

  葉晴握著證件翻來覆去看了半天，後孤疑地看著衛明道：「警察局有這個職位嗎？新聞上這些年一直報導有人假冒軍人警察之類的，你該不會也是假冒的吧？」

  「你想多了！」

  衛明覺得有些頭疼，他沒有想到葉晴的猜忌心這麼重。

  「我是為你丈夫林濤的事情來的！他的事情……警局裡的人應該通知你了吧？」

  衛明搶在對方繼續開口之前將話說了出來。

  這一句話後，葉晴猜忌之色迅速逝去。

  「知道。」

  葉晴神色不悲不喜，讓衛明覺得極為奇怪。

  她的反應跟衛明預想中的有些出入。

  她雙眼沒有焦距，空洞地看著門口的方向，房間中一時陷入了寂靜之中。

  衛明思緒片刻，率先將這份寂靜打破，開口道：「恕我冒昧，你好像並不怎麼難過，難道說你跟林濤的感情並不怎麼和睦？」

  這樣的問話其實是極不禮貌的，特別是對一個懷有身孕、丈夫新喪之人來說。

  林濤與葉晴大學相戀至今，少說也有近十年光景，要說他們感情不和睦也是不合理的。

  但衛明看著葉晴的反應，還是下意識的將這句話問了出來。

  「難過？」

  葉晴空洞的雙眸多了些莫名的色彩。

  她冷笑著回道：「你想看的是眼淚嗎？來，好好看看我的眼睛吧，哭紅了，眼淚已經流幹了。他死了，跟那個賤人死在了一起。我能怎麼辦呢？我肚子裡還有孩子，我還要將他生下來，我還要將他撫養成人。

  你要讓我怎樣？哭嗎？！

  如果哭泣可以過日子，那我情願整天以淚洗面！

  ……你明白我的感受嗎？我是真的難過，但我只能笑啊，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感覺到自己還在活著

  ……活著好累啊！可是我還有寶寶，我得好好的，不是嗎？」

  「……」

  「滾，你滾，我不想看到你！」

  葉晴的情緒越來越激動，話至最後已開始嘶吼起來。

  衛明沒有想到葉晴的反應竟然會這麼大。

  他正想開口勸慰，值班的護士已問訊趕了過來，不由分說就將他趕出了病房。

  衛明一聲苦笑正要離開醫院，卻在此時手機響了起來。

  「餵？」

  「衛老師，剛剛接到消息，葉晴患有產前抑鬱症！」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方婷急促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