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用刺刀給我抵住

  棺蓋很快被刺刀和利斧撬開，慢慢移於地下。由於剛才的氣體基本跑淨，棺中再無陰風黑霧衝出，只有一股濃重的霉臭氣味散發開來。棺中的屍骨和珍寶被一層薄薄的梓木「七星板」覆蓋，上面用金線金箔勾勒成一行行的經文、墓誌及菩薩真身像。掀開「七星板」，下面露出了一層柔和光亮的網珠被，當兵士用刺刀挑出網珠被時，棺內唰地射出無數道光芒，寶藍、微紫、嫣紅、嫩綠等各種顏色交替混合著射向地宮。整個地宮波光閃爍，如同秋後西天瑰麗的彩虹，耀眼奪目，燦爛輝煌。整個地宮後室如同白晝般光亮起來。只見一個形容鮮活的女人，身穿華貴富麗的壽衣，頭戴九龍戲珠的鳳冠，鳳冠之上頂著一株翡翠青梗金肋大荷葉，足下踩著翠玉碧璽大蓮花，靜靜地仰躺在五光十色的奇珍異寶之中。那長約二尺的玉枕放著綠色光芒，金絲鳳冠上一顆重四兩有餘的寶珠，珠光閃爍，流耀含英。整個棺內如同旭日初照中的大海，碧波蕩漾，碎光迭起，光彩流溢。那個女人如同在金光爍動的海洋之上，青絲如墨，顴額隆聳，雙目微合，面龐如生，如同花間仙子蓬萊俏女般美麗動人。但這種神奇的美貌轉瞬即逝，隨著外部空氣的突然進入，那看似鮮活的身體如同冷水潑於沙灘一樣，「唰」的一聲收縮塌陷下去，粉紅色的臉龐由紅變白，由白變紫，由紫變黑，微合的雙目漸漸張開，額骨突現而出，那雙由於霉變而生有一寸多長白毛的手，隨著整個屍體的塌陷猛地收縮起來，緊閉的嘴唇在盪動中裂開來，兩排牙齒驀然露出……

  「詐屍啦！」

  一個兵士在神經極度緊張的巨大的心理壓力下，恍惚覺得慈禧已蹦跳起來，抓住了他的頭髮，掐住了他的脖頸。他在情不自禁地大喊之後，先是一蹦老高猛地向後一仰，整個身子「撲通」一聲倒在地上，昏厥過去。其他兵士聞聽這突然的一聲叫喊，一股冷氣自下而上竄入頭頂，頭髮奓豎而起，「嘩」地向地宮出口躥蹦而去。極度緊張使所有的人忘記了用刺刀拼殺，忘記了開槍射擊，只顧呼呼啦啦向外奔逃。原本就離地宮出口最近的劉副官，看到前邊亂將起來，顧不得下令阻止，自己先從兩名機槍手的頭上一躍而過，率先逃竄。兩名機槍手見眾士兵叫喊著蜂擁而來，一時摸不清究竟，在驚恐混亂中扔下機槍也向後逃奔而去。

  

  「快壓棺鎮邪！快架大槍！」顓孫子瑜不愧號稱「天不怕」，他一邊撤退，一邊握緊張大機頭的手槍對準棺木，嘴裡不住地叫喊。

  幾個逃在最後的兵士聽到叫喊，突然想起了劉副官先前的命令，停住腳步，端平大槍，向棺木望去。

  「快，衝過去，用刺刀給我抵住！」顓孫子瑜揮動手槍，仍叫喊不止。此時兵士們緊張的心情有些緩和，十幾個人先後端著大槍向棺木衝來，隨著「噼噼啪啪」的一陣響動，十幾支槍桿刺刀疊加相壓，死死地架在棺木之上，隨後，又是十幾支槍桿刺刀疊壓過來。整個棺木之上槍桿林立，刀光閃耀，黑洞洞的槍口伴著幾十雙血紅的眼睛，對準慈禧的屍體一動不動。

  顓孫子瑜力挽狂瀾，使這支盜寶隊伍終於穩住了陣腳。

  過了一段時間，見棺內再無動靜，顓孫子瑜抹了把臉上的冷汗，令手下的弟兄將慈禧的屍體合力抬出，扔在地宮後室西北角的棺蓋上，為發泄對劉副官及譚溫江部下親兵的不滿和怨恨，有些瘋狂的顓孫子瑜，將那個依然躺在棺木前似醒非醒，嘴裡不住喊著「詐屍啦，詐屍啦」的士兵先是猛踢了兩腳，然後讓手下的弟兄將其連拖帶拉，扔到了仰面朝天的慈禧的屍體之上，轉回身來到棺前開始取寶。

  慈禧大殮時所穿的繡佛字朝服

  慈禧身下的墊布

  慈禧棺槨中的翡翠白菜

  這時，劉副官帶著幾名親兵摸索著又返回地宮後室。由於剛才臨危逃跑，劉副官不免心感慚愧，無力再度攬權，整個局勢被號稱「天不怕」的顓孫子瑜和他手下的工兵弟兄所控制。劉副官只能端著手槍，指揮手下弟兄持槍站在外圍監視。

  如果說恐懼產生勇敢，那麼財寶的誘惑將使人變得更加勇敢甚至瘋狂。此時，官兵們面對棺內光芒四射，令人眼花繚亂的奇珍異寶，一切的恐懼全然冰釋，慈禧的「詐屍」現象似已成為久遠的過去。現在，即便這個全身遍生白色長毛的老太婆真的一躍而起，揮爪前來，也沒有人理會了。一切的思維和緊繃的神經都在面對這一棺曠世珍寶而做著各種盤算。

  顓孫子瑜彎腰低頭，先從棺中揀出六匹神形各異、雕刻精湛的翡翠馬，而後又揀出情態畢肖、栩栩如生的十八尊金羅漢，繼而捧出一棵鮮艷瑰麗的大號珊瑚樹，只見這珊瑚樹，全身長滿了一串串連理的櫻桃小樹，青梗、綠葉、紅果，嬌艷欲滴，鮮亮無比，更為奇特的是，有一棵櫻桃樹上還站立著一對珠玉鑲成的斑翎翠鳥。顓孫子瑜轉了下身子，又從左邊小心地取出玉藕一枝，藕上長著綠色蓮葉，開放著粉紅色蓮花，蓮花的旁邊還吊著幾顆黑色荸薺，如同剛從水中取出一般鮮美瑰麗。在玉藕的旁邊，站立著一棵特大號的翡翠白菜，綠葉白心，菜心上落著一隻鼓眼伸頸，振翅鳴叫的綠色蟈蟈和兩隻紅黃相間的馬蜂，整個造型美麗絕倫，妙趣橫生，讓人不能不感嘆它的締造者那鬼斧神工的天才創造。當這棵翡翠白菜被抱出後，顓孫子瑜又從棺中的一角，取出一個寶石西瓜。這西瓜綠皮紅瓤，中間呈切開狀，黑色的瓜子散布其中，活靈活現，嬌艷可人，如同一個上帝特別恩賜的真西瓜，為滿頭大汗的官兵解渴清涼而獨設。所有的人望著這個誘人的西瓜，都覺得瓜香四溢，涎水奔流，難以自控。在西瓜的旁邊，擺放著一個晶瑩透亮的羊脂玉碗，碗中盛放著一串紫玉雕鑿而成的葡萄。同那寶石西瓜一樣，這串葡萄鮮活的造型，幾欲以假亂真。而旁邊一個水晶盤中盛放的紅寶石的棗子、黃寶石的李子，一個個晶光閃亮，潤澤鮮艷，又將官兵帶進了欲醉欲仙的無盡的遐想之中。

  當顓孫子瑜將棺中最為奇異貴重的大件珍寶取出，又令手下的弟兄將一堆堆的玉佛、金佛、鑽石、珍珠向外捧拿時，站在旁邊監視的劉副官才從目瞪口呆中漸漸回過神來。他生怕顓孫子瑜和他手下的弟兄暗起歹意，在珍寶中做手腳，於是悄悄溜出地宮，去找譚溫江報告。

  當他來到隆恩殿時，譚溫江正和孫殿英、梁朗先、馮養田等人說話。看來這位鈞座大人在馬伸橋臨時指揮部坐不住了，在接到譚溫江派人報告地宮打開並發現慈禧棺槨的信息後，連夜趕奔而來。

  劉副官向孫、譚等人報告了地宮目前的最新情況。孫、譚等人一聽大宗奇珍異寶已被取出，立即熱血沸騰，激動不已。為贏得孫殿英的信任和保持各股勢力的平衡，在經過短暫的密謀後，譚溫江當即派人把孫殿英的親信、屁股被劈了一斧的李德祿找來，當著孫殿英的面命令由劉副官和李德祿分別帶一名親兵，攜木箱進入地宮向外取寶。所取寶物一律抬到隆恩殿，由孫、譚等人當場查驗。最後，孫殿英極為謹慎而嚴厲地補充道：「地宮內進出之人，除劉、李等四人外，其他任何人不准出入，如發現膽敢私自出入者，格殺勿論！」

  劉、李二人領會，分別找來自己的一名親兵，扛著早已備好的木箱進入地宮，將珍寶一箱又一箱地抬將出來，送到隆恩殿。孫、譚等人望著眼前這一大宗金碧輝煌的奇珍異寶，個個被驚得目瞪口呆。孫殿英激動的心情難以自制，順口說道：「松艇弟，咱這不是在夢中吧？」

  從慈禧陵盜出的番蓮紋白螺

  慈禧隨葬冠頂

  「是夢，現實中的夢。」譚溫江以同樣激動不已的心情回答。

  「有了這些寶貝，何愁我孫麻子不飛黃騰達，弟兄們不交好運！將來咱有了槍得了勢，看誰敢再小看俺孫大麻子和十二軍弟兄。」孫殿英志得意滿地說著，向正抬著兩箱珍寶走來的劉、李二人問道，「下邊的寶貝還有多少？」

  「最值錢的差不多都拿完了，只有一些碎珠子在棺底，不太好向外取。」李德祿一邊捂著被砍傷的屁股，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水回答。

  「俺看就到此為止吧，弟兄們擔驚受怕辛苦一場也不容易，這些碎珠讓他們各人撿了算了。你說中不？」孫殿英被這大宗珍寶震得頭腦暈暈乎乎，很是慷慨地對譚溫江說。

  「也中。」譚溫江說著，轉身對劉副官道，「去，就按鈞座說的傳下去。」

  「慢！」劉副官剛要走，被梁朗先猛地一聲喝住。眾人一看，才見這梁老夫子手中正拿著那份從北京尋回的慈禧葬寶圖，對照眼前的實物一一端詳察看。

  「噢，梁老先生有啥事？！」譚溫江不解地問。

  「按圖所示，其他珍寶俱已取到，唯不見慈禧生前放進金井中那串十八顆珍珠手串。這串珍珠堪稱無價之寶，為慈禧畢生之所愛，並當著許多外國大使夫人的面炫耀過，其名聲之大，全世界都知道，咱豈能白白放過？」梁朗先很是懂行地說。

  貪心不足的孫殿英聞聽此言，大為驚訝，既驚嘆於梁朗先處事謹慎細膩，更為尚未找到、險些被自己丟棄的十八顆珍珠手串而火燒火燎。

  「快下去給我找，要是找不到就不要上來了。」孫殿英重新下達了命令。

  劉副官剛向外走了幾步，突然又轉回身，沖梁朗先問道：「您說的金井是不是存在？我們曾搜查過整個地宮後室前券，就是沒有發現您所說的那口金井。」

  「咳，我原以為你們知道這金井的位置呢，就在棺槨底下。」梁朗先頗為老練地回答。

  「是這樣——那我們明白了。」劉副官說著，同一拐一瘸的李德祿等人再度向地宮走去。

  來到地宮後室，劉副官向顓孫子瑜傳達了孫殿英的命令，並說了金井的位置。顓孫子瑜立即指揮眾兵士合力將棺木移開，果然發現在寶床的中心部位有一個黑乎乎的窟窿，這應該就是當年慈禧親自到地宮投下那十八顆珍珠手串的所謂「金井」。官兵們發現，名為金井，其實並沒有一般意義上的「井」那樣深，借著其中五顏六色的寶物的光亮可以看到，最多也就有二三尺的樣子。因為這「井」並不是平常所見的專為儲水之用的俗物，它是整個陵寢的穴位，是帝後自以為不死的靈魂接天連地的通道。

  金井在陵寢建設各階段的功用示意圖（清·樣式雷繪）

  幾個兵士甩衣捋袖，趴於金井旁側，將胳膊伸了下去。只一會兒工夫，那件被稱為無價之寶的十八顆珍珠手串就被撈了出來，接著，又先後摸出了一件金花扁鐲，一件綠玉福壽三多佩，一柄白玉靈芝天然小如意，一件白玉透雕夔龍天干地支轉心碧佩，一件金鑲萬壽執壺，兩件金鑲珠石無疆執壺，兩套金鑲真石玉杯金盤，兩套金鑲珠杯盤，一對雕通玉如意，一盤珊瑚念珠，兩盤珊瑚圓壽字念珠，三盤正珠念珠和金佛、玉佛、玉壽星等大宗珍寶，足足裝了滿滿一箱。

  劉副官、李德祿等將這箱奇珍異寶抬到隆恩殿。孫殿英大喜過望，嘖嘖稱嘆，尤其對梁朗先更是讚不絕口，稱其為諸葛在世，子牙重生，甚至比這兩位先輩還要神機妙算，還要料事如神，還要聰明百倍。那梁朗先聽了這些讓人肉麻的溢美之詞，不覺得肉麻，反而搖頭晃腦，哼哼哈哈，似說似唱，像喝醉了酒一樣飄飄入仙，通泰無比。

  孫殿英一時性起，對譚溫江說：「松艇弟，把箱中的寶貝給俺鎖好看好，咱幾個也下地宮開開眼吧！」

  「中。」譚溫江答應著，立即讓副官將親兵衛隊的弟兄們招來，叫他們攜帶長、短兩種武器，手持燈籠火把，將隆恩殿團團圍住，嚴守珍寶。與此同時，又招來機槍連長，在親兵衛隊的身後又架起十幾挺機槍，槍口分別朝里朝外，並嚴厲命令，如有擅自起賊心並接近隆恩殿門窗者，無論是誰，當場射殺。

  這一切安排妥當後，孫殿英、梁朗先、馮養田、譚溫江在劉副官、李德祿及親兵的帶領護衛下，進入地宮，向後室走去。

  陰森恐怖的地宮深處，散發著陣陣潮濕霉臭的氣味，孫殿英等人借著幽暗的燈光來到後室，見寶床上明光閃爍，如同天空的星星落入地宮，密密麻麻地散布四處。顓孫子瑜帶領十幾個弟兄在寶床的棺木四周來回走動，不時地撿取著細小明亮的碎珠。那些持槍監視的兵士，也在不住地走動，四處搜尋可能隨時被發現的珍寶。灰暗的地宮裡人影綽綽，聲音嘈雜，一派緊張忙碌氣象。

  孫殿英不露聲色地在地宮後室的出口處站了一會兒，突然壓低了聲音問身旁的劉副官：「慈禧老妖婆的屍體在哪兒？」

  「在那邊。」劉副官向西北角指了指。

  「過去看看。」孫殿英說著，劉副官和李德祿頭前帶路，引著一行人來到慈禧的屍體前。

  燈光集中照射過來，只見慈禧面目猙獰地側躺在一塊槨木板上，身邊一個兵士半趴著，雙手抓著慈禧那屍體的胳膊，嘴裡哼著誰也聽不清的聲音，在地上來回蠕動。

  「這是咋回事？」孫殿英不解地問。

  「開棺時被嚇昏了，醒來後就一直這樣，看來腦子出了事，嚇瘋了。」劉副官回答。

  「沒出息的東西！」孫殿英恨恨地從嘴裡擠出幾個字，走上前來抬起高筒馬靴，重重地向地上的兵士踢去。只聽「撲」的一聲響動，那半趴在地上蠕動著的兵士，猛地撲到了慈禧的屍體之上。隨著那木頭一樣硬邦邦的屍骨翻動，一道深藍色的光芒從慈禧的嘴裡疾射而出，從西北角一直射到東南角的牆上，約三十步之外幾個士兵的頭髮，皆被這亮光映照得一清二楚。這道藍色光芒的突然噴射，驚得所有的人都打了個激靈，向後連退數步。

  地宮後殿內的頂門石被撞斷，石門洞開（作者攝）

  「是咋回事？！」孫殿英望著慈禧那張開的嘴和從嘴裡射出的藍光，極為恐懼與迷惑地問道。

  沒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為此驚詫莫名。

  過了一會兒，劉副官和李德祿悄悄走上前來，大瞪著眼睛沖慈禧張開的嘴巴望了片刻。「是一顆夜明珠！」劉副官率先大呼起來。

  「夜明珠？！」眾人一聽，紛紛圍了上來。只見一顆碩大的圓珠在慈禧口中若隱若現，熠熠生輝。

  「我曾聽說世上有一圓珠形的寶物，能生寒防暑。若死者將此珠含在嘴裡，可使屍體永不腐爛，千年鮮活如新，這大概就是世間流傳的那個東西，實乃曠世之寶物啊！」梁朗先像發現了一個最大的秘密一樣，上前插話。

  「這樣好的東西怎能讓老妖婆占用，劉副官，給我將這個珠子摳出來。」譚溫江下命令。

  「是！」劉副官答應著，來到屍體的頭前，蹲下身，伸出手指插入慈禧的嘴中。劉副官本想這夜明珠會一摳即出，唾手可得，誰知這珠子光滑異常，像捨不得離開伴了二十多年的主人一樣，「刺」的一聲鑽進了慈禧的咽喉，劉副官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未能摳出來。這時，圍觀的眾人急了，劉副官更急了，他抬頭瞪著猩紅的眼睛，對身邊的那個親兵說：「奶奶的，你去給我找把刺刀，我捅了這個老妖婆，看她捨得不捨得！」

  一把明亮的刺刀很快遞了過來，劉副官握刀在手，將刀尖捅入慈禧的嘴中，然後分別向左、向右狠勁地切割。很快，慈禧嘴角兩邊被割開了兩道伸到脖根的大口子。當這一切做完之後，劉副官又令身邊的那個親兵將慈禧屍體的上部抱起來，安放到一直躺在地下哼哼唧唧，顯然是神經錯亂的兵士背上。慈禧的身子半趴著，頭低垂，臉朝側下，劉副官左手抓住慈禧的頭髮，右手猛力在她的脖頸處捶擊了幾下，只聽「咕嚕」一聲響動，雞蛋大的夜明珠滾動而出，藍綠色的光唰地映亮了每一個圍觀者的臉，地宮頓時明亮了許多。

  譚溫江將珠子拾起來，遞給孫殿英。孫殿英望著這顆耀眼奪目、光華艷麗的明珠，喜不自禁，把玩不已，嘴裡不住地讚嘆：「絕世珍寶，絕世珍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