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2024-10-06 04:23:59 作者: 刀豆

  麗貴嬪按照和宗愛的計劃,將摻有曼陀羅花粉的酒混在喝的酒中,給拓拔韜飲用。但是拓拔韜這日頭痛,不要飲酒,麗貴嬪也不敢勸,上了床,又引誘他吃了許多壯陽助興的阿芙蓉,又叫來兩個宮女一起幫忙伺候他,把拓拔韜伺候的非常盡興,最後筋疲力盡睡去。

  約摸寅時,外面響起了幾聲鐘響,

  麗貴嬪下了床,遣退了殿中所有的宮女和值事的太監,只留下了幾名自己的親信做幫手,同時將宗愛引到床前。

  她先用一段白綾打成死結,然後套在熟睡的拓拔韜脖頸上。之所以用白綾,是因為這樣不會留下明顯的傷痕,便於製造皇帝死於其他原因的假相。

  然後她收緊白綾,用力往後勒。這個過程有兩個親信的宦官幫助她。

  讓人意外的是,中途拓拔韜醒過來了。拓拔韜睜開了眼睛,看到麗貴嬪那張因為用力而扭曲的臉,他突然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場可怕的謀殺。他掙紮起來,大聲呼喊,同時用手抓住脖子上的白綾,身體拼命掙動,想將壓在上方的人掀翻。儘管他服用了大量的藥物,然而力氣還是大的可怕,「哧」的一聲,竟然一把將那白綾撕斷。麗貴嬪嚇的心瘋狂大跳,手腳發軟,宗愛趕緊過去幫忙,幾個人按住拓拔韜的手,幾個人按住腿腳,宗愛騎在拓拔韜身上,用雙手死死扼住他的脖子,看著他那張臉由白變紅,由紅變紫,兩隻眼睛瞪的突出來,血絲開始在眼球中出現,慢慢聚集。宗愛繼續用力,好像要將全身的力氣都用光,好像要將一座山舉起來那樣用力。壓,壓,他的手化作了一雙鐵鉗,臉上的表情也控制不住的扭曲猙獰起來。

  大概過了不久,拓拔韜便停止了掙扎,腦袋偏了過去。眾人鬆了口氣,宗愛伸手去試探他的呼吸,發現他已經沒了呼吸,正要從身上下來,拓拔韜又猛然暴起,眾人魂飛魄散,連忙又動手將他按回床上,繼續扼住他的咽喉。

  

  這是一場漫長的心靈折磨,在場的所有人都感到恐懼的要發瘋,然而都停不下來。麗貴嬪看拓拔韜一直不死,著急地又往他口中塞大量阿芙蓉,希望可以讓他鬆弛麻痹。然後她用被子蒙住他的頭,使勁往下按,心裡默默念道:「快死吧,快死吧,死了今天就結束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拓拔韜終於再次停止了掙扎。眾人不敢放鬆,就著這個姿勢又堅持了半刻鐘才各自鬆開,揭開蒙在拓拔韜頭上的被子,拓拔韜兩隻眼睛翻白,嘴唇半張著,真的死了。

  麗貴嬪盯著床上這具屍體,突然發現,這屍體是真的丑。怎麼可以丑成這樣,肥胖臃腫,鬍子亂糟糟的,身上一絲.不.掛,肥白的身體赤.裸袒露,讓人聯想到一隻死豬或者死狗,非常噁心。

  她想:不管是地位多麼高,多麼了不得的人物,死去的嘴臉和形態都是這樣噁心難看,對比著眼前的死狀,什麼尊容華貴都顯得那麼可笑不真實了。

  宗愛筋疲力盡地從床上下來,他好像是受了傷,兩隻手爪子一樣地伸著,恢復不過來。兩個太監連忙上前幫他活動關節,按摩手,宗愛顫聲阻止道:「行了,先不要管我,接下來還有事。」

  床上侍寢的兩名宮女已經嚇的花容失色,大聲尖叫。麗貴嬪看見兩個太監持了匕首過去,阻止道:「不要弄髒我的宮殿。」太監賈周已經熟練的抓住一個宮女的頭髮,捂住她的嘴,匕首抹過她頸部的動脈,鮮血飈了出來。

  賈周如數殺了兩名宮女。屍體倒在地上,宮殿已經積聚了一大灘的血,滲透過了地毯,朝著簾幕的方向流去。

  麗貴嬪看到一副血流成河的畫面,生氣道:「我說了不要弄的到處都是血,讓我怎麼收拾!讓我自己擦嗎!」

  宗愛道:「你們幾個收拾。」

  賈周指揮著其他太監,將宮女的屍體拖出去處理掉,將地毯全部撤下去也燒掉,同時端來水盆,擦洗地面上,床柱上,牆面上的血跡。麗貴嬪走在泛著濕跡的地面上,轉頭問宗愛:「現在咱們怎麼辦?咱們得趕緊想出辦法來。」

  宗愛道:「先傳喚拓拔叡。」

  「他會來嗎?」

  「他會來的,他還不知道這裡發生的事。」

  麗貴嬪道:「然後呢?」

  「然後,咱們得去見皇后,將這件事告訴她。要在明日早朝的時候,將皇上駕崩的事告知眾臣,然後,再,擇立新君。」

  麗貴嬪問:「新君是誰?」

  宗愛道:「南安王殿下。」

  宗愛問:「南安王殿下在哪?」

  麗貴嬪道:「他在宮中。」

  宗愛說:「好。」

  宗愛命令賈周看守此處,然後同麗貴嬪一道前往皇后處。深夜,赫連皇后早就休息了,突然聽到宮人傳話,說宗愛和麗貴嬪來了。皇后感覺到有大事發生,穿了衣服下床來,讓人將他們引到臥室。麗貴嬪和宗愛同時跪倒,大哭道:「皇后救命,皇上剛剛駕崩了啊!」

  皇后大驚:「你們胡說八道什麼,皇上怎麼會突然駕崩了?」

  麗貴嬪痛哭道:「我也不知道,皇上就是突然駕崩了,晚上吃了藥,睡到半夜,突然就不行了,我也來不及傳太醫。皇后,現在可怎麼辦啊,你可得想個主意,皇上駕崩,宮中要出事啊。」

  赫連皇后聽到這話,心裡什麼都明白了,滿臉難以置信的表情盯著跪下的兩人,震驚,可怕,意外,又陰涼涼地說道:「你們兩個,好大的膽子啊?」

  宗愛說:「事已至此,皇后說這又有什麼用,為今之計,得想想接下來咱們該怎麼做。皇上這個年紀,駕崩也是應當的了,就是接下來該怎麼立。」

  赫連皇后心裡十分生氣。因為宗愛和麗貴嬪瞞著她做了這麼大一件事情。

  赫連皇后道:「怎麼立,問我怎麼立,我怎麼知道要怎麼立。你們事情都做了,難道沒想要怎麼善後,怎麼收拾局面嗎?現在把這個爛攤子推給我,讓我怎麼收拾?」赫連皇后知道宗愛和麗貴嬪現在來告訴自己,必然是要拉著自己和他們一道了:「明日一早,朝中所有人都會知道這件事,瞞不住的。如果他們懷疑皇上的死因,拓拔壽樂那些人,他們若追究起來,你們以為你們還能活命嗎?你們真是吃了豹子膽了!」

  麗貴嬪道:「只要皇后出面,當朝宣布這件事情,他們是不會懷疑的。就算懷疑,也不敢追究。皇后,你難道真想讓拓拔叡那小子登基嗎?皇后你不是不知道太子的事,他若是登基,皇后真能坐上太皇太后的位置高枕無憂嗎?現在皇上駕崩了,咱們正有機會阻止他,總之,絕不能讓他登上皇位。」

  皇后道:「拓拔叡現在在哪?」

  宗愛道:「我已經傳了皇上的旨意,去傳喚他和常氏到雲母堂。」

  皇后說:「先不要動他,先留他一命。皇上現在剛剛駕崩,他再死了,群臣必定生疑,先把他們關起來再說。」

  宗愛道:「臣也是這樣的主意。」

  皇后道:「皇上現在在哪?」

  麗貴嬪道:「在我宮裡。」

  皇后皺眉道:「你怎麼在自己宮裡做這種事,惹人懷疑怎麼辦?」

  麗貴嬪道:「沒有辦法,皇上那邊到處都是眼睛,不小心就泄了密。」

  皇后道:「帶我去看皇上。」

  皇后匆匆擺駕紫寰宮,到了地方,賈周仍然侍奉著,殿中已經被清理的乾乾淨淨,聞不到一點血腥。拓拔韜已經被穿上了衣服,躺在床上,皇后一見到拓拔韜,頓時大哭道:「皇上啊,你怎麼突然就駕崩了啊!臨走也不向臣妾說一聲,也沒有同臣妾說過一句話。咱們這麼多年夫妻,你怎麼能這樣絕情,說走就走,連臣妾的面也不見一個。來人啊,快去傳御醫來,快去傳御醫!」

  麗貴嬪看到皇后一哭,跟著也大哭起來,眼淚汪汪的,拿手擦抹不止。宗愛在皇后背後也落了淚地勸:「皇后娘娘節哀順變,萬不可傷了身體。」

  很快,御醫過來了,一看到這副景象,頓時嚇的臉色煞白。皇后哭道:「御醫,你可看看皇上這樣還有得救嗎?」

  御醫看到了皇帝脖子上明顯的勒痕,立刻意識到自己有性命之險,戰戰兢兢地上前檢查了一番,手腳抖的跟篩子似的,末了跪在赫連皇后面前,驚恐萬狀道:「皇后娘娘饒命,皇上已經殯天了,臣才疏學淺,實在救不得。」

  赫連皇后泣道:「皇上好端端的,怎麼會突然駕崩,你可查出什麼嗎?」

  御醫連忙道:「皇上是吞吃阿芙蓉,卡住了脖子,窒息而亡的。」

  赫連皇后說:「這是真的嗎?」

  御醫說:「確實如此。皇上確實是窒息而亡的,臣從皇上口中取出了那粒阿芙蓉。」

  拓拔韜有服用阿芙蓉的習慣,後宮中人,包括御醫都是曉得的。服藥的時候突然窒息,這就好理解了,赫連皇后頓時又哭道:「皇上怎麼這麼糊塗!早就說了,讓他不要吃那些東西,他不聽我的勸,這東西有毒,是要命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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