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惡有惡報

  雖然被禁足在王府，但其實葉鳶鳶的心裡很是寧靜。

  如今已入了夏日裡，天兒越發熱了起來。

  徹查當年之事的情況，也越發如火如荼。

  

  這一樁大事，撼動了整個京都。

  首當其中的自然是從前依附著獨孤家的那些朝臣們。

  或許皇上查至此刻才驚訝地發現，當年為了炮製那樣的一場對夜家的潑天大禍，竟然有那麼多人都牽涉其中！

  許多還是他倚重了多年的老臣子，還有許多更是皇親國戚。

  而獨孤家越是落敗，來到辰王府看葉鳶鳶的人就越多。

  反正皇上只是說了讓葉鳶鳶禁足，可沒說旁人不能來看她。

  葉鳶鳶從不主動問起，但也大抵知道外頭的情形。

  當年的夜凌王本就問心無愧，所以儘管朝中還有許多想為獨孤家說話，保著獨孤家的人，也沒有辦法再多言什麼。

  只是來到王府看葉鳶鳶的心，大多都有旁的心思。

  葉鳶鳶只挑了平日裡就關係還不錯的見了幾個，其他人一律回絕。

  倒是不知什麼時候，這京中就有傳聞，說葉鳶鳶仗著從前夜凌王的功績和如今懷著辰王的孩子，才會如此拿喬。

  這些話也不曾影響到什麼，葉鳶鳶雖被禁足，但供應吃食一應俱全。

  平潮也給她尋了兩個可靠的醫女來，元牧辰更是將如今已好多了的凌若雪送到了她的跟前兒照拂。

  瞧著肚子是越發大了起來，葉鳶鳶的心反而更安定。

  當年夜凌王被冤屈之事，由嘉王主導，整整查了三個月！

  聽聞這三個月中，嘉王還去過一次大夜朝的舊地，找到了更多的人證與物證。

  且這三月之中，他不曾來過辰王府一次。

  唯有快要塵埃落定的時候，讓元牧辰帶著葉鳶鳶去見了一次嘉王。

  也只是為了問一問，當年葉鳶鳶還記得什麼事。

  最終在葉鳶鳶的腹部已經隆起，夏日的風也將盡的時候，獨孤雷冤枉夜凌一家的案件，終於有了所有的證據，呈送到了皇上的面前——

  葉鳶鳶會記得，那真是八月初十，距離闔家團圓的中秋，還有五日罷了。

  其實對葉鳶鳶來說，那本是再平常不過的一天了。

  在府中養了三個月，她的害喜症狀幾乎已經完全消失了。

  反而如今變得能吃，而且不愛吃從前口味的東西，就愛吃些南方之物。

  大抵是懷念起在彩雲台的日子，她總是愛吃湖州的糕點。

  元牧辰就叫人不遠千里地日日運送新鮮的湖州糕點入京，一時京中竟是颳起了一陣子時興南方糕點的興致來。

  甚至有湖州城的名廚來到京中，開了家湖州菜館，過了一個月，京中又多了一家湖州糕點鋪子。

  葉鳶鳶樂得歡喜，身段都比之前豐腴了些。

  她常抱怨，若再這麼下去，自個兒就不能跳舞了。

  但等元牧辰再把湖州糕點放在她眼前的時候，她又忍不住心裡的饞。

  平潮也說，葉鳶鳶的體型在有孕的女子之中，其實已經是偏瘦了。而且就算如今懷胎五月，也不曾長起來，叫她放開了吃就是。

  日子過得總是讓葉鳶鳶覺得暖和，所以八月初十，辰王府的府門突然大開的這一瞬，葉鳶鳶還有些怔忪。

  她眼瞧著外頭的傳旨太監進門，和元牧辰一起跪在正廳。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承蒙天地之恩，繼承大統，治國安邦。今有忠誠良將三子元牧辰，功勳卓著，深得朕心，特冊封為親王，以表彰其卓越貢獻。親王之位，乃朕特賜，貴比千金。望親王今後更加盡心竭力，輔佐朕治理國家，維護國家安寧，保我大好河山。欽此。」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辰親王府側妃夜氏夜鳶，溫婉賢淑，端莊秀麗，品行出眾，深得朕心。今特此冊封為正王妃，賜金冊金印。望爾能持家有道，輔佐辰親王，共創大業。欽此。」

  竟是兩封聖旨！

  敕封元牧辰為親王這事兒，葉鳶鳶知道早晚皇上都會做。

  但立了自己為親王妃……

  竟然就在現在！

  而且聖旨之中，還特意用了她在大夜朝的名字，可見皇上已經全然信了夜凌王的清白。

  葉鳶鳶和元牧辰一起叩頭領旨，她的心裡說不出的激動，還帶著一點點莫名的難過。

  他們二人雙手捧了聖旨之後，來宣旨的太監才笑眯眯地囑咐：「恭喜辰親王，恭喜親王妃。今日開始，辰親王府的大門，就會徹底敞開。親王妃的禁足已解，可隨時出入。」

  他指了指宮城的方向：「嘉王殿下已經入宮了，皇上的意思是，讓二位也收拾一番，儘快入宮。皇上以召集了諸位大臣們，要為夜凌王平反了。如今就缺了二位，還請速速去準備。」

  這一天，終究來臨了！

  這麼多年，葉鳶鳶的腳步，也總算是落到了地上。

  再度出了辰親王府的時候，她忽而覺得一切好像都已改變了。

  肅穆的皇宮之中，獨孤雷和皇后已成罪囚，被押在皇上和諸位臣子們的面前。

  他們二人都低著頭，聽著一旁的嘉王說出他調查到的真相。

  眼看著那些人證物證一樣一樣地被拿出來，任憑他們二人再有千萬種心思，也沒了辯駁的可能。

  其實連葉鳶鳶都沒想過，他們二人能那麼輕易地就認罪伏法。

  在嘉王說完了他們的罪證之後，獨孤雷還是帶著皇后，深深地叩頭而下：「微臣，認罪！」

  他看上去是心服口服，不再有半點兒反抗之意。

  皇上也算是仁慈，問過了元牧辰和葉鳶鳶的意思之後，他只是處置了參與當年之事的人，並沒有牽連旁人。

  加上獨孤海也算是配合首告，有功在身，皇上雖將獨孤府的所有人貶斥庶民，將他們逐出京中永世不得再入京，但並沒有痛下殺手。

  或許……這就是獨孤雷願意安穩認罪的理由。

  當著皇上的面兒，獨孤雷也願意將自己手中風雷軍最後的權力都交給元牧辰。

  而皇后娘娘自始至終無言申辯，直至將他們二人押入天牢之時，葉鳶鳶才從皇后娘娘的走路和姿態之中看出，她似乎徹底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