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

  葉鳶鳶於是站直身體，理了理自己的衣衫，打算光明正大地出門。

  可就在她的腳步剛開始動起來的時候，手腕卻突然一把被抓住——

  葉鳶鳶低頭一看，竟是謠姑！

  外頭的所有人都已暈倒過去，唯有謠姑是清醒的。

  她抓著葉鳶鳶，死死地盯著她：「就知道你定不會安分！竟然買通了廚娘，你果然好大的本事啊！」

  看樣子，謠姑並不曾吃下那糕點。

  葉鳶鳶眸色漸冷：「讓開。你是我姑姑的丫鬟，我不想為難你。但這些日子，在我跟前，你做的事情太過分了！」

  謠姑低下頭，自然知道自己沒有忠於葉鳶鳶。

  可她還一副振振有詞的模樣：「奴婢就不明白了，為何你不能同你的姑姑還有兄長一樣，處處為了大夜朝著想呢？你是真愛上了天啟朝的王爺，想要做天啟朝的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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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肆！」「啪——」

  葉鳶鳶的巴掌，狠狠地落在了謠姑的臉上。

  這是她第一次打謠姑：「是誰允許你這麼同我說話的？」

  謠姑捂著臉，一副不甘心的樣子：「左右今日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放你走！我是大夜朝的子民，你也是！你要同你的姑姑還有兄長一樣，為了大夜朝而做事！不可被男歡女愛蒙蔽了心神！」

  道不同不相為謀。

  葉鳶鳶對謠姑的耐心，在此刻徹底耗盡：「若我非要走，你又如何？若我不想做這大夜朝的子民，非要做天啟朝的子民，信奉明君，你又能奈我何？」

  也算是伺候了葉鳶鳶很久，謠姑了解葉鳶鳶的脾性。

  知道她這麼說，就定然會這麼做。

  謠姑的心裡，發了狠一般：「無論如何，今日我不會讓你離開！若你想走，就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叫所有人都瞧瞧，咱們大夜人，竟會殺自己人。」

  「呵——」葉鳶鳶仿佛聽到了笑話，忍不住笑出聲來，「你既是大夜人，就該知道當年的大夜朝。皇室子弟人人作樂，下頭百姓餓殍遍野。我也不知道，這樣的大夜朝，究竟是怎麼讓你們鍥而不捨地想要復國！」

  她同樣警告謠姑：「今日誰攔著我，我定不會放過誰。謠姑，你太放肆了。」

  即便如此，謠姑仍舊走上前，堅定地擋在葉鳶鳶的面前。

  葉鳶鳶再也不多說什麼，抽出髮鬢間的長簪，狠狠地朝著謠姑刺了過去——

  謠姑沒有躲閃，她覺得葉鳶鳶不敢真的殺了她。

  可直到疼痛真的襲來的那一刻，她才不由地低下頭，盯著胸口前氤氳出的一團血色，不可置信地問葉鳶鳶：「你……真的要殺了我？」

  「你自找的。」葉鳶鳶有些心疼自己的簪子，拔出簪子的那一刻，就看到有汩汩血流，從謠姑的胸前印出。

  但她的眸色里，沒有半點兒心疼或者後悔：「今日誰也攔不住我。」

  她絕不要做元牧辰的拖累。

  於是不顧謠姑的身體轟然倒塌，葉鳶鳶轉身離開。

  她甚至還偷了一匹馬兒，又換了裝束。

  想著從此往京都而去，路程也不算遠。

  不知摘星和聞刀此刻如何，她還是得想法子先給元牧辰送個信。

  戰場上的兇險，是元牧辰自個兒能夠眼睛瞧見的。

  但背後的兇險，恐怕比戰場上還防不勝防。

  策馬疾馳半夜，葉鳶鳶才尋到了一個開門的驛站。

  她忙栓了馬入內，找著紙筆，正要給元牧辰去一封信。

  「咚——」可她身後的驛站之門，突然就關上了！

  不可能這麼快就追上來了！

  但葉鳶鳶回頭，卻看到了穿著鎧甲之人舉著火把，已將她團團圍了起來。

  不像是倉子期的人，他的人可不敢穿著軍中鎧甲。

  葉鳶鳶將剛寫好的信揉成一團攥在手心，低聲問他們：「你們是什麼人？」

  這些人沒有像是倉子期的人一樣，反而對葉鳶鳶客客氣氣地指了指外頭：「主子請側妃娘娘前去相見。」

  認識她？

  面對這麼多的軍士，葉鳶鳶自知自己跑不掉的。

  她只能出了驛站的門，至少要看看外頭究竟是誰吧？

  出了京中，除了倉子期，還有誰呢？

  ——

  星夜隱隱之下，外頭的人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之上。

  夜風吹過，掀起他身上上好的雁毛大氅，也吹滅了他身邊一人的火把。

  但葉鳶鳶還是認出了他的身份。

  她規規矩矩地走上前，客客氣氣地給他行禮：「妾身見過太子殿下，殿下萬安。」

  「哎——」

  葉鳶鳶似乎聽到，夜風中傳來了一聲無奈的嘆息。

  只是她不知，太子在無奈什麼呢？

  「你為何要逃？」在那嘆息之後的，是太子森森冷冷的質問，「你不想去西北見三王弟嗎？」

  直到此刻，所有的事情在葉鳶鳶的腦海之中，好像突然貫通了起來！

  她沒有回答太子，反而質問他：「西國公……是在為太子殿下效力？」

  她不知道太子出現在這裡，是偶然遇見自己，還是本就追逐自己而來。

  她只知道一件事：在倉子期那裡，她還有逃脫的可能。可在太子這裡，她逃不掉了。這一趟西北，她終究還是要成為元牧辰的拖累。

  太子笑了笑，讓人又點燃了火把，然後下了馬將火把湊近了葉鳶鳶的臉頰：「你我在京中不過見面幾次，我最是瞧不上你們這般下九流的女子。你模樣是美，從前我不知你是為何竟叫三王弟那樣的人神魂顛倒。如今知道了，你不僅美，還很聰明。」

  他眯了眯眼，模樣叫葉鳶鳶厭惡。

  她卻半點兒不後退，如今在這些人面前能剩下的，也只有最後的半點兒傲氣罷了：「多謝殿下誇獎。」

  太子將火把一收，拍了拍手，身後就有人把被五花大綁著的摘星推了過來。

  太子高高在上一般地斜睨葉鳶鳶：「別再想逃了。否則本宮有一萬個方法，可以讓你和你的丫鬟死得很慘。本宮好不容易才求父皇那兒求了這監軍的機會，三王弟在西北，已經等候多時了！」

  說是監軍，恐怕是從背後要害元牧辰！

  葉鳶鳶閉了閉眼被推上馬背，心中卻無法鎮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