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覲見太后

  辰王府起火，可不算是個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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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知道如今葉鳶鳶無處可去，在得了皇上的准予之後，德妃便讓人將葉鳶鳶接入了宮中。

  葉鳶鳶常在後宮走動，但並不常見皇上。

  所以也沒想到，來到德妃娘娘這裡，皇上會在。

  此刻的葉鳶鳶身上都是煙塵，臉上也被蹭的又黑又髒，實在不體面。

  她忙跪在了皇上的跟前兒：「妾身失儀，不知皇上在此，請皇上贖罪。」

  「唔。」皇上微微點頭，輕笑一聲，「有人同朕說，你是故意將辰王府燒了，好讓辰王妃不得入府。所以朕特意來瞧瞧，才想著不會有人這麼愚蠢，燒了辰王府還差點兒把自己搭進去吧？」

  葉鳶鳶心中一驚，已猜到大抵是皇后所言。

  德妃聽聞捧月被燒傷，如今心有餘悸，倒是心疼葉鳶鳶地親自將她扶了起來：「瞧瞧你這狼狽的，快些先去側殿換衣裳，再梳洗一番。可嚇著了吧？」

  不知怎地，葉鳶鳶有些想哭。

  來京之後，還很少有人這般關心她。

  她忙走向側殿，就聽到德妃半是玩笑半是抱怨地對皇上道：「皇上，您瞧瞧把她嚇成什麼樣子了？她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燒了辰王府吧？那可是前朝傳下來的宅院，是您親自賞賜給辰兒的。再說了，辰兒那脾性，若知道自個兒的那麼多武器和書房的東西都被她少了，還不得扒了她一層皮？」

  之後的話，葉鳶鳶沒有再聽。

  但想來不會有大事。

  畢竟連她自己都沒想到，這一場火，竟然會燒得這麼大！

  還害得捧月受了傷，京都春日的氣候乾燥，果然是不能和湖州相提並論的。

  ——

  待換好了衣裳重新梳洗回到正廳的時候，晚膳已經上了。

  皇上在此，所以今日的晚膳格外豐盛。

  見著葉鳶鳶出來了，他的態度果然比之前好了許多：「嗯，這麼好好好打扮著，朕便知道辰王為何那般寵愛你了。坐吧，這兩日辰王府定是住不得了。德妃的意思是，你留在宮中陪陪她也好。正好你們還可一同去給太后請安，太后還未曾見過你，總是念叨著呢。」

  是啊，她之前的身份並不能見到太后。

  唯一的一次機會，是秀女殿選之日。

  只是那兩日葉鳶鳶也沒進宮幫著殿選的事情，她也有些想見見這位深宮之主，唯一能震懾住皇后的太后娘娘。

  葉鳶鳶點頭應了，德妃趁機親自給皇上布菜：「臣妾想著，辰兒自立府之後，這辰王府就一直沒有修繕過。那孩子節儉，又不愛大興土木。今兒倒是個好機會，臣妾做主給他們重建，不動用宮中庫房，皇上便允了臣妾這愛子之心吧！」

  德妃娘娘會說話，惹得皇上也笑了：「好啊，你有這愛子之心，朕也有。你添置多少，朕就雙倍添置。只是辰兒還有一月就能回朝，到時肯定住不上。讓他在嘉兒那裡先住下。哎，這兩個孩子都好，就是個個不願娶正妃。你平日，總要規勸著些才是。」

  德妃點頭應下，又給葉鳶鳶使了個眼色。

  辰王府大火之時，被她四兩撥千斤地就這麼過去了。

  如今葉鳶鳶唯一要面對的就是元牧辰。

  送走皇上，又陪著德妃說了好一會兒話之後，葉鳶鳶才被安排到了側殿。

  德妃如今對她用心，所有供應一應俱全。

  葉鳶鳶雖累極了，也仍舊坐在燭火之下，提筆卻不知該怎麼在紙上給元牧辰寫下辰王府著火的事情。

  糾結了半注香的時間，她還是以「爺，妾身又惹事了」為開頭，心以誠懇地寫了一封告罪書。

  交給聞刀，讓他親自送出宮去，等葉鳶鳶要睡下的時候，已是三更。

  雖睡得晚，第二日一早天還未亮，葉鳶鳶就起身了。

  德妃的意思是，帶著她去給太后晨昏定省。

  葉鳶鳶的穿戴打扮，也格外簡單樸素。

  到了太后宮中的時候，天正好涼了。

  德妃帶著她來，太后自然不會不見。

  葉鳶鳶一入正殿，就聞到了一股非常重的安神香的味道。

  太后娘娘馮氏，從前也是個厲害之人。聽聞先皇的後宮可比如今皇上的後宮充實許多，而且最寵愛的也並非太后娘娘，先皇甚至一度曾生了「廢后之心」。

  能在這樣的情況下絕境而生，成為太后，可見她的手段絕不簡單。

  而且太后馮氏，還是皇后娘娘的表姨母。當年也是她力保皇后之位，才讓皇后穩坐如今的位置。

  但是葉鳶鳶也聽說，太后這兩年和皇后的關係不那麼好了。

  起因是太后想送自個兒身邊的人到皇上的跟前兒，被皇后拒了好幾次。

  而且皇后還利用太子，慢慢地將掌控後宮之權從太后手中拿了過來。

  她們二人也是明爭暗鬥，太后的身子更是越發不好，這兩年已少管後宮事了。

  這麼想著的時候，太后已經在姑姑們的伺候之下走了過來。

  葉鳶鳶和德妃一同給她行禮，她叫了平身之後就揮退身後的姑姑們，對葉鳶鳶道：「抬起頭來，讓哀家瞧瞧，這名動江南的彩雲台花魁，是不是真的如同他們說得那樣容顏絕美。」

  葉鳶鳶抬頭卻不抬眸，語氣更是謙遜：「妾身不敢當。」

  分明穿得樸素，太后見著葉鳶鳶的模樣卻仍是掩不住的嫵媚嬌柔。

  尤其她一舉一動之間，讓太后指著她忽而對德妃一笑：「德妃，她讓哀家想起了一個故人。當年的夢妃，你可還記得？」

  夢妃，就是夜蘭夢！

  葉鳶鳶的心頭忽而一緊。

  德妃愣了愣，也盯著葉鳶鳶笑了：「太后若不說，臣妾還沒瞧出來呢！是有些相似，太后當年最喜歡夢妃了。」

  「哎——」太后嘆息一聲，然後對著葉鳶鳶招手，「你過來，叫哀家瞧瞧。皇上如今不叫人提起夢妃之名，可哀家見著你就想到她。那是個好孩子，可惜了……」

  她拉住葉鳶鳶的手，輕輕摩挲：「你要多謝夢妃。原本哀家想著，你今日來請安，哀家總要為難你一番的。可見著你與她的相似，哀家就不想為難你了。」

  葉鳶鳶的心裡，忽而生出警惕——後宮之人說話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太后此言可不是在誇讚她，而是在敲打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