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尋一個人

  獨孤雷這才意識到什麼，又一次從窗戶往客棧的方向看了過去。

  客棧那邊，他走之前沒有吩咐，帶的人也不夠。

  此刻門扉打開，不知多少人已經聚集在門口，對著獨孤夫人鄭氏指指點點，笑容之中皆是曖昧。

  獨孤家的名聲，已經毀了。

  獨孤雷再也顧不得和元牧辰置氣，回頭就往客棧的方向去。

  可惜，已經晚了。

  葉鳶鳶覺得用不到明日，下午整個京都就會傳遍鄭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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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本也不喜鄭氏，就這些事也有的獨孤雷煩擾一陣，恐怕不會來打擾他們辰王府的生活了。

  不過還有一件事……

  葉鳶鳶抬眸看向元牧辰：「若哪一日爺有時間，可否同我一起去謝了獨孤海？當日我帶去天蓬驛站的人都是他的私兵，總要多謝他的。」

  葉鳶鳶都做好了等著元牧辰盤問的準備。

  沒想到他甚至沒問問葉鳶鳶怎麼會有獨孤海的私兵，就點了點頭：「好，明日。」

  葉鳶鳶也不明白，元牧辰到底是因為太相信自己了，還是因為他不在意呢？

  吃了飯之後，元牧辰又要入宮。

  葉鳶鳶一人回到了府中，只覺疲累。

  剛坐下，捧月就過來低聲對葉鳶鳶道：「夫人走後，謠姑就去了一趟鳳清郡主府。而後便是念叨著您，沒有其他的異動。」

  她有些擔心：「可奴婢怎麼瞧著，摘星回來之後變了個人似的？她怎麼了？」

  「沒事。」

  葉鳶鳶自然不會說：「謠姑的事情你放到一邊，有一個人我想見一見，趁著秀女們還沒入宮，你替我去辦了。」

  ——

  如今選修，五湖四海的秀女們都齊聚京都。

  京中的秀女尚且還好，大多居住在自己的家中。

  其他地方來的秀女，要麼住在親戚家，要麼住在客棧。

  再窮困些的，就住在京郊之外的驛站。

  要等到三日之後，宮中看完了她們的畫像，先淘汰一批秀女，而後所有人才能入宮。

  到那個時候，不管她們家世如何，身份地位如何，都要一起居住在儲秀宮中，聽嬤嬤們教誨教授十日。

  期間還要淘汰掉身上有疤痕胎記，以及行為不正，惹是生非的，其他人這才能真正地輪到大-選。

  自然了，還有些秀女，是在前期無論如何都不會被淘汰的。

  比如後宮的主子們看中的，就會提前將畫像放好。

  這些秀女甚至在儲秀宮中，就會得了奴才們的尊敬甚至送禮。

  其實葉鳶鳶真的瞧不上選秀的這些捧高踩低行為，但她身在此處，也只能隨波逐流。

  ——

  半下午的時候，捧月就回來了。

  說是已打聽到，葉鳶鳶想找的那個人，就住在東城的親戚家。

  葉鳶鳶也沒耽擱，即刻站起身來：「帶我去見她。」

  只是走到門口，就見著謠姑笑著跑來：「夫人回來了，瞧著摘星這兩日身體不適，還是讓奴婢伺候夫人吧！」

  葉鳶鳶眉頭一皺，越發不喜謠姑如此殷切的模樣：「倒不如，你去伺候鳳清郡主好了？」

  聽聞此言，謠姑臉色一變。

  她「撲通」一下跪在了葉鳶鳶的跟前兒解釋：「奴婢……是去見主子了。」

  「哦？」

  葉鳶鳶冷笑：「既是承認了你有旁的主子，也不必在我跟前兒裝模作樣了。我忙得很，沒工夫與你說三兩。」

  眼看葉鳶鳶要走，謠姑也大著膽子上前拉住了葉鳶鳶的衣袖：「是夜蒼！您難道不想見他嗎？奴婢往郡主府跑，都是為了您能見到他啊！」

  葉鳶鳶不得不承認，就在這件事上，她沒有辦法抵抗謠姑的話。

  如果哥哥真的還活著，如果那個人真的是哥哥……

  她好歹也要見他一面，哪怕問一問他這些年為何如此狠心吧？

  葉鳶鳶的眼神，冷冷地盯著謠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如果這一次我見不到夜蒼，別以為你幫我擋了一次我就能對你感激。謠姑，你在我這裡，已經沒有能讓我信任的資本了。」

  謠姑打了個冷顫，沒想到葉鳶鳶是這麼個性格。

  她曾以為，只要表露自己的身份，看在大夜朝的份兒上，葉鳶鳶無論如何都會包容她的。

  此刻在辰王府，她過得卻如履薄冰。

  她只能點頭：「夫人，奴婢所做的一切，絕不會害您。」

  葉鳶鳶的耐心也快要到盡頭了，她什麼都沒多說，就轉身出門。

  外頭轎攆已備好，一路朝著東城而去。

  與此同時，捧月也在給葉鳶鳶講她要找的人的情況。

  葉鳶鳶要找的人，叫沙沛兒，也是這一次入京的秀女。

  在眾多秀女的畫像之中，葉鳶鳶一眼就認出她來了。

  捧月告訴葉鳶鳶，她是湖州知府的女兒。

  湖州……也曾是葉鳶鳶生活過的地方，彩雲台的根基曾就在那裡。

  捧月帶著葉鳶鳶往打聽到的地方而去，越走地方就越是偏僻。

  到最後那條巷子裡的時候，連轎攆都進不去，非要葉鳶鳶下車來走路。

  葉鳶鳶也不是嬌氣之人，走到了巷子裡，就聽到從裡頭的一個院子傳來的女人的罵聲：「這裡是京都，可不是你湖州那等蠻荒之地！你這嬌小姐的性子我們是養不起的，左右還有三日時間，你得好好給我幹活！否則這些日子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從哪裡算起？」

  嬌小姐，還有三日？

  葉鳶鳶回頭看了一眼捧月，果然她點了點頭，說明沙沛兒就在那院子裡。

  於是她朝著院子走過去，就看到那院子的門是敞開著的。

  院子裡曬著許多藥材，但不像是診堂，而像是買賣藥材之地。

  一個與這個亂七八糟的院子格格不入的身著華麗的女子，卻坐在角落裡挽著袖子正在洗衣。

  而那個罵她的婦人，正站在她的身後指著她，一副疾言厲色的模樣，瞧著實在難看。

  聽到門口有動靜，那婦人才上前立馬換了一副笑臉：「這是哪家的夫人？想買點兒什麼藥材？」

  葉鳶鳶在辰王府久了，身上也帶著自上而下的一種貴氣。

  她只淡淡看了一眼這婦人：「我找沙沛兒。」

  婦人愣了愣，回頭看著洗衣的女子又皺了眉：「找你的！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貴人？我告訴你，可別給我們找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