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欠的這條命，該還

  「快去！」葉鳶鳶催促，「別耽誤了。」

  

  摘星要跑，謠姑又在掙扎，趙虎沒法再騰出手來阻攔摘星。

  他眼看著摘星跑出房門，葉鳶鳶的聲音又將趙虎的眼神拉了回來：「現在我們是二對二，是不是可以談談，要怎麼出去？」

  不知道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疼痛和失血，秦泰的身體已經顫抖如篩糠。

  趙虎也緊張地看了一眼窗戶的方向：「他們馬上要訓練結束，容易發現我們。所以我們還要在此躲一會兒，等半個時辰之後再離開。」

  半個時辰？

  就算是葉鳶鳶沒意見，秦泰的眼中也露出了絕望來。

  他的脖子上，可還插著一把匕首呢！

  可秦泰不敢說話，葉鳶鳶如今也只想著穩著趙虎，所以點頭答應。

  一隻手裡緊緊攥著長簪，另一隻手還要放在秦泰喉頭已經染了血的黏膩的匕首上，葉鳶鳶再累也不敢放鬆。

  果然如同趙虎所言，外頭很快就傳來了那些訓練完的士兵們散夥的聲音。

  趙虎緊張了起來，但似乎沒有人朝著他們這個不起眼的小房子裡。

  葉鳶鳶的眼神，始終盯著趙虎身後的門閂。

  趙虎感覺到她的眼神，將身體挪了挪，擋住了那門閂。

  「砰——」「唔——」

  然而下一刻，有什麼東西破空而來的聲音，穿透了那扇木門，突然刺入了趙虎的身體！

  這一切發生的太突然了。

  導致趙虎愣愣地低頭，不可置信地看著那一柄從自己的身體裡穿出來的箭羽。

  葉鳶鳶心裡的石頭，總算放鬆下來。

  她推開秦泰，而後一把將謠姑拉了過來。

  謠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躲進葉鳶鳶的懷中，詫異地看向收了傷的趙虎：「夫人，這是怎麼回事？」

  趙虎比謠姑的反應快些。

  箭矢並沒有致命，趙虎還想撲向葉鳶鳶，但疼痛讓他的身體轟然倒地，只能怨毒地看向葉鳶鳶：「是那個丫鬟，他去找了元牧辰！」

  是的。

  葉鳶鳶在讓摘星離開的時候，背對著趙虎，對摘星使了眼色。

  就算秦泰看得到，也說不出口。

  摘星壓根沒有先跑，而是去找了元牧辰。

  趙虎不可思議地盯著葉鳶鳶：「你竟然連自己的名聲都不顧了？」

  名聲算什麼？如果今天真的放走了趙虎和秦泰，日後的麻煩才是最多的。

  何況元牧辰就在這裡，葉鳶鳶可沒有瞞著他的道理。

  或許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為她相信元牧辰。

  他能夠將這件事處理好，至少在京都衛的範圍內，他能比自己處理得更好。

  門口已經傳來了元牧辰的腳步聲，趙虎的身體還擋在那裡，葉鳶鳶不敢上前。

  只是對著門口喊了一聲：「王爺，我沒事。」

  聽到葉鳶鳶的聲音，元牧辰的腳步都快了幾分。

  他沒想到葉鳶鳶會來京都衛，否則絕不可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砰——」

  當元牧辰把門踹開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了手中染了血的葉鳶鳶。

  他甚至沒有多看倒在地上的趙虎一眼，就快步走向葉鳶鳶。

  葉鳶鳶忙解釋：「不是我的血。」

  元牧辰在看到秦泰的一瞬間，就知道他們想對葉鳶鳶做什麼了。

  肅殺之氣，瀰漫在這整個屋子裡。

  他仍沒有理會身後的趙虎，只是走向秦泰。

  在秦泰顫抖的身體和恐懼的雙眸之中，元牧辰的手摸向了那把匕首。

  「不——不要。」

  秦泰的腳不斷地往後蹬，眼神恐懼地盯著元牧辰。

  就是不能說話，也逼得他此刻發出了聲音來：「饒……命。」

  可惜，此刻求饒已經晚了。

  葉鳶鳶眼睜睜地看著，元牧辰將那把匕首在秦泰的喉頭輕輕地旋轉了一下，然後緩緩地刺入了更深處——

  一開始，秦泰尚且還有餘力掙扎。

  可這樣的力氣在元牧辰跟前兒，就顯得微不足道。

  他的腳蹬了沒兩下就不動了，瞪大了的雙眼，也一點點變得灰敗。

  最後匕首全數插入的時候，他的血液已經噴涌而出，染紅了一旁的牆壁。

  秦泰就這麼死了。

  他的死，也將趙虎給嚇著了：「元牧辰……你……你竟殺了他？他可是秦國公府的公子，你竟敢殺了他？」

  元牧辰對葉鳶鳶伸出手來，葉鳶鳶便明白他的意思，將帕子遞給他。

  他一邊擦著手上的血跡，一邊走向趙虎，眸色平靜：「我已饒過他一次了，這是第二回，他欠了的命不該還嗎？」

  「現在，該輪到你了。」元牧辰蹲下身來，握住已經刺入趙虎身體的箭。

  這是最後的反抗機會，趙虎自然要抓住。

  他是騰身而起，往後逃出。

  卻被元牧辰一腳踩在了他的脊背上，他才發現自己壓根沒有任何力量對抗元牧辰。

  身體被狠狠地踩在地上，趙虎吐了一口鮮血。

  元牧辰將那支箭生生從趙虎的身體裡抽了出來，就是趙虎再硬氣，也忍不住大叫出聲：「元牧辰，你有本事就殺了我！」

  元牧辰似乎懶得和趙虎多說什麼，只是讓謠姑將門打開。

  葉鳶鳶以為他是一人來的，卻沒想到門開後，看到外頭竟站著許多人！

  他們都穿著京都衛軍士的衣裳，也不知這屋子裡發生了什麼。

  元牧辰對趙虎沒留情，一腳就將他踢出了門外：「此人還要在京都衛鬧事，兄弟們以為該如何處置？」

  不過短短几日時間，元牧辰就在京都衛建立了威望。

  那些士兵們看著趙虎的眼神里都帶著唾棄：「軍法處置！」

  元牧辰頷首，自有人將趙虎五花大綁下去。

  元牧辰這才回頭對葉鳶鳶道：「他會被綁在練兵廣場正中的柱子上，五日五夜，無水無食。若活下來了，便流放邊軍。」

  葉鳶鳶怎麼覺得，好像這男人在給自己出氣？

  她有些不好意思，對元牧辰福了個禮：「妾身今日不該來的。」

  「無妨。」

  元牧辰眸色淡淡地回頭吩咐眾人：「京都衛不讓女子進門的規矩，也該改一改。日後若你們的家人想過來，只要不耽誤訓練，京都衛的大門隨時敞開。」

  該立的規矩要立，不該守的禁錮就打破。

  看著士兵們歡呼的樣子，葉鳶鳶也明白了為何元牧辰在軍中威望那麼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