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妻與妾

  「爺！」

  此處雖然沒有別人進來，但也到處都是丫鬟婆子。

  就這麼被元牧辰橫抱而起，葉鳶鳶自然不好意思地推了元牧辰一把：「放我下來！」

  誰知元牧辰手中摟得更緊，低聲警告葉鳶鳶：「別動！」

  那位梁泰公來了，莫氏和張娉婷才被徹底分開。

  饒是如此，她們二人的口中還叫嚷著罵對方的難聽之言。

  

  兩個官眷貴女，此刻都是頭髮散亂，衣襟散開，如同市井潑婦沒有區別。

  「夠了！」

  直到梁泰公出言制止她們，二人才停下爭端，意識到事情好像鬧大了。

  梁泰公也顧不得元牧辰是否在抱著葉鳶鳶了，上前對著元牧辰抱拳：「今日實在是我的不是，還傷著了鳶夫人，是在這給王爺賠禮了。」

  葉鳶鳶越發不好意思，手都不自覺地掐上了元牧辰額胳膊，示意他快些放自己下來。

  元牧辰吃疼，驚訝地看了一眼第一次這樣使勁掐自己的葉鳶鳶。

  葉鳶鳶的右腳不能動，只能一手拉著元牧辰，借力給梁泰公微微福禮：「梁泰公放心，今日的事情不會外傳。我已叫人將入後院的路封了起來，若旁人問起，就說是我在後院摔倒了，不想叫外人瞧見難堪的樣子。您帶著二位夫人早些回府，今日之事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就好。」

  「我不回府！」

  誰知葉鳶鳶話音剛落，那張娉婷就哭著從梁泰公的身後走了出來：「我為何要回府？又不是我做錯了事情！今日大家都是來給辰王殿下過生辰的，姐姐卻先挑撥事端。若要回府，也是姐姐回去，我絕對不回！」

  京都之中人人都說，葉鳶鳶是個最榮耀風光的妾。

  如今她瞧著，張娉婷才是。

  然而梁泰公竟然也沒有真的和張娉婷動怒，反而是哄著一般：「你聽話一些好不好？瞧瞧鳶夫人的腿腳都不成了，別在這惹事了。快些回去，否則明日京中眾人，就都要看咱們的笑話了！」

  葉鳶鳶總算明白，張娉婷為何有恃無恐。

  若她家辰王也這麼對她，她怕是要高興得求神拜佛。

  儘管梁泰公這麼哄著了，張娉婷也不依不饒：「不成！我今日就要在這裡待著，誰說我也不走！」

  梁泰公嘆息一聲，只能回頭對莫氏道：「那你先回去。」

  莫氏也來了脾氣，委屈得流淚：「她一個妾室在此，我一個正室卻要先回。這不是滿京中的告訴旁人，我在府中還不如她一個妾室嗎？！」

  看莫氏也不依不饒，張娉婷乾脆上前，想拉一把葉鳶鳶。

  但元牧辰眼疾手快，冷冰冰地擋在了張娉婷的跟前兒。

  張娉婷只好訥訥開口：「今日是辰王殿下的生辰，自該讓主人家來說話！辰王殿下和鳶夫人評評理，分明是姐姐先對我動手的，是不是應該她先回府？」

  她尤其看了一眼葉鳶鳶：「鳶夫人，咱們同是妾室，你應該最了解我的苦楚吧？你說，是不是該我留下來？」

  這是非要將葉鳶鳶拉入她們的爭鬥中。

  葉鳶鳶皺了眉，看向梁泰公：「梁泰公也要妾身說兩句嗎？」

  事已至此，梁泰公嘆息一聲：「鳶夫人若有話，不妨直說。」

  葉鳶鳶聲音不大，但語氣堅定：「這事兒最大的禍處，便是出自您了。」

  「這話從何說起？」

  梁泰公有些惱怒，又怕元牧辰生氣，忍著心中的不快問葉鳶鳶：「她們女子之間爭風吃醋，難道是我能管得了的？」

  「自然了。」

  葉鳶鳶看了一眼同樣錯愕的張娉婷：「敢問梁泰公一句，人人都知道，今日的席面是我備下的，但您可知今日我為何沒有在前頭的席面上？」

  她沒注意到，元牧辰的眉頭擰了起來。

  對旁人家的事情，梁泰公倒是清楚得很：「席面來的是朝中五品以上的官員和家眷，你既不是王府正妃也不是王府側妃，自然不該上席面。」

  說完，他頓了頓，仿佛想到了什麼似的看了一眼張娉婷。

  葉鳶鳶這才忍著腳上的疼微微一笑：「今日公爺府中二位在辰王府惹出事端來就罷了，事情總還能轉圜過去。若他日在旁的地方惹出了大事，公爺在這京中還顏面何存？公爺有約束妾室不利之舉，難道還沒有錯嗎？」

  葉鳶鳶本不愛多管閒事，不過因為梁泰公和元牧辰關係不錯，才提醒梁泰公。

  「你——你胡說什麼？！」

  張娉婷聽聞此言，幾乎要氣得跳腳：「虧得我還將你當做了自己人，沒想到你竟這麼沒心肝！」

  「閉嘴！」

  梁泰公還未說話，元牧辰已皺眉冷冰冰地瞥了張娉婷一眼：「吵死了。」

  張娉婷打了個哆嗦，怕極了元牧辰。

  梁泰公卻若有所思地看著葉鳶鳶：「怪不得辰王會將你納入門中，你不似外頭說的那般，只是紅顏禍水。」

  既然說到這裡，葉鳶鳶就再一次提醒梁泰公：「公爺說的是。所以唯有自己看到的才是真相，妾身多謝公爺教誨。」

  看葉鳶鳶又有些站不穩了，元牧辰二話沒說，又一次將葉鳶鳶橫抱而起——

  轉身之時，他只給梁泰公留下一句話：「自便。」

  他抱著葉鳶鳶一路走向金桂園，葉鳶鳶窩在元牧辰的懷中，小心開口：「王爺要不還是去前廳吧，是您的生辰，賓客們都在。」

  她害怕元牧辰責怪她非要辦這個生辰宴，才鬧出這麼多事。

  「無妨。」

  元牧辰卻並無責怪：「將你送回去再說。」

  岑婆子又叫了平潮來給葉鳶鳶看腳踝，直至上了藥包紮好之後，元牧辰才離開金桂園。

  連平潮都對葉鳶鳶笑了笑：「來王府也不少次了，頭一次見著王爺這麼緊張你。」

  葉鳶鳶低了頭，問摘星：「梁泰公那邊如何了？」

  摘星道：「已將張姨娘送回公府，但梁泰公夫人去換了衣裳重上了妝容，留在前廳了。夫人放心，旁人不會知曉發生了什麼。只是我擔心……」

  她嘆息：「那張姨娘，會從此恨上您。她在京都妾室的圈子裡，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