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送上門來的「魚兒」

  他生氣了。

  這一次，葉鳶鳶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這一點。

  平日裡有力氣的時候，葉鳶鳶大抵會換上一副嬌媚的樣子，哄著元牧辰，這事兒也就算是過去了。

  

  但此時此刻，她實在是覺得身上難受極了。

  也不知道該怎麼用這樣嘶啞的喉嚨，發出嫵媚動人的聲音。

  更何況，心裡頭還莫名生出了許多委屈來。

  於是她低下頭，輕輕地咬住自己的下唇。

  第一次這樣主動地將元牧辰的手推開，別過頭，輕聲道：「爺，我累了，讓我再睡會兒吧！」

  元牧辰怔了怔：第一次看到葉鳶鳶這樣，像是個已經知錯了卻還是被自己訓斥的孩子。

  他收回自己的手，語氣里的冰冷好像也融化了些：「我就在側廂房。」

  說罷，他就轉身離開。

  葉鳶鳶的身體，也稍稍僵了僵：他的意思是，只要自己需要，隨時都可以叫他嗎？

  房間歸於安靜的時候，葉鳶鳶的腦袋才從被子裡再度探了出來。

  元牧辰就在旁邊的側廂房忙著他的事情，但是還是和從前一樣。

  他們二人之中沒有任何東西阻攔，甚至在這大冷天裡，元牧辰還把窗戶打開了，好讓葉鳶鳶隨時可以看到他。

  雖然身體上很難受，但這是葉鳶鳶心裡難得輕鬆又平靜的時候。

  只要好好養病，什麼都不需要想的日子，還有元牧辰陪著，不挺好嗎？

  ——

  可惜，這樣安寧的日子，也沒有維持兩日。

  畢竟在光王府鬧出那樣的事情，自然有人不斷地上門。

  養病的前兩日還好，元牧辰吩咐了誰來都不見。

  過了兩日，這些人自然是擋不住了。

  葉鳶鳶想過，光王府肯定是要著人來道歉的。但沒想到，竟是光王妃親自上門。

  讓她更沒有想到的是，光王妃都親自上門了，元牧辰竟還將她拒之門外！

  彼時他正從朝中回來，朝服還未換下。

  岑婆子從外匆匆而進，對他們二人稟告：「光王妃娘娘來了，還帶了許多的道歉之禮。王爺要親自接見，還是只讓她入金桂園見鳶夫人？」

  元牧辰沒停手中的動作，冷冷吩咐：「讓她回去吧，今日不見。」

  別說岑婆子了，就是葉鳶鳶也愣住了：「光王妃親自上門，還不見嗎？」

  「嗯。」

  著知道葉鳶鳶的顧慮，元牧辰只告訴岑婆子：「你去回話，就說是本王的意思。」

  如此一來，不叫旁人覺得是葉鳶鳶托大。

  葉鳶鳶感激地看了一眼元牧辰，他又吩咐：「這兩日你想見誰就見誰，不想見的人都回絕便是。外頭的事情，自有本王。」

  有那麼一刻，葉鳶鳶的心裡竟然覺得，元牧辰好像知道她要做什麼。

  岑婆子依言去回話，片刻之後又回來，說光王妃留下了送禮的東西，人已經回去了。

  看元牧辰又回到側廂房去忙，岑婆子低聲對葉鳶鳶道：「鳶夫人，光王妃讓奴婢給你留一句話。說推您入水的婆子已經處置了，斷了腿如今丟到下頭的莊子上，是生是死，都由得您一句話的事兒。」

  葉鳶鳶頷首而笑：「當日就告訴她，光王妃不會護著她的。我要她死做什麼？就讓她活著在莊子上待著，但你要讓她只打我，留她一條性命，是我的意思而非光王妃的意思。」

  岑婆子立刻了解了葉鳶鳶的心思，讚賞地看了葉鳶鳶一眼：「如此一來，那婆子只會記著夫人的好，而更痛恨將她是視為棄子的光王妃了。」

  「還有一事。」岑婆子覺得奇怪，「這兩日想前來拜訪夫人的人里，有一位宮女。按理來說，宮中貴人要關心夫人，也都該是有名有姓的著人賞賜就是。但這宮女說是皇后宮中的，卻並不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而來。不知夫人……」

  魚兒這麼快就上鉤了？

  這倒是葉鳶鳶沒想到的驚喜：「那宮女的名字可是叫絲蘿？」

  岑婆子點頭：「夫人要見她嗎？」

  葉鳶鳶當然不會拒絕：「見。畢竟是皇后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出宮一趟也不容易，若要來就讓她來吧。只是有一點，讓下頭的人都閉上嘴，別讓絲蘿知道粉瓶的事情。」

  有些事，是瞞不了岑婆子，葉鳶鳶也不想瞞著的。

  還好岑婆子從不是多事之人，應了之後就退下去準備了。

  ——

  第二日一早，絲蘿就來了。在她來之前，葉鳶鳶特意讓摘星和捧月將平日裡的賞賜都拿出來，擺在金桂園中，讓她的房裡顯得富麗堂皇。

  她來得小心，葉鳶鳶也沒大張旗鼓。

  比起前幾次在宮中見葉鳶鳶，今日的絲蘿就顯得沒那麼盛氣凌人，反而有些討好一般地還給葉鳶鳶送了禮。

  環顧四周，看到這屋子裡擺放了許多價值連城的東西，絲蘿的眼底也生出羨慕來：「辰王殿下對鳶夫人果然疼愛。聽聞連光王妃都親自上門給夫人賠禮，卻被辰王殿下趕出去了？」

  外頭的事情可真是越傳越離譜！

  葉鳶鳶掩嘴而笑：「只是那一日我還未醒，王爺又忙，才沒讓光王妃白跑一趟，怎的就說出趕出去這樣的話了？」

  絲蘿靠近了葉鳶鳶，伸手拉住葉鳶鳶的手腕：「鳶夫人是如何將辰王這般冷硬之人都收入裙下的，可否同我也說一說？」

  葉鳶鳶的眼眸即刻曖昧起來：「絲蘿姑娘可是想通了？」

  看絲蘿不說話，她示意摘星和捧月出去：「如今房裡就咱們二人，姑娘若真是對太子殿下有心，也不必瞞著我的。」

  絲蘿紅了臉，還是對葉鳶鳶點頭：「鳶夫人看出來了，奴婢也就不瞞著了。奴婢心系太子殿下已久，但皇后娘娘定是不允奴婢這般身份的女子接近太子殿下的。奴婢這才想來尋夫人，討教一二。」

  要的就是她這話！

  葉鳶鳶親昵地反握住絲蘿的手：「咱們這樣的女人，若能找到自己終身的依靠，自然要互相幫扶。我瞧著太子也對你有意，只是礙於皇后娘娘和太子妃，不敢對你太過親近是嗎？」

  絲蘿點頭嘆息：「你不知，太子殿下是最聽皇后娘娘的話了。他身邊伺候的女子，都是皇后和太子妃親自選出來的，如何能輪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