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奇怪的邀請

2024-10-06 03:45:43 作者: 等雪紛紛時

  葉鳶鳶甚至還不是元牧辰的妾室,想見宮中內刑局的司官,並不容易。

  

  但年節之時,元牧辰帶她入宮。

  又為了她,親自去了一趟京都府。如今偌大京都,哪有人還敢瞧不上葉鳶鳶的?

  何況是岑婆子尋了認識之人,儘管還在年節之下,那內刑局的副刑司姜嬤嬤,也特意來了一趟辰王府。

  她告訴葉鳶鳶,當日在皇后宮中發生了那些事情之後,的確有一個叫紅翠的宮女被送到了內刑司。

  皇后心情不好,自不會憐惜幾個宮女的性命,讓內刑司「看著辦」,不必再回復。

  但第二日,李婕妤宮中的管事就來了。

  說了許多好話,才將那紅翠帶走了。

  後來姜嬤嬤在李婕妤那裡,也見過一次紅翠。

  她已被改名為「柳綠」,聽聞和李婕妤宮中的管事做了對食。

  姜嬤嬤沒問葉鳶鳶找紅翠做什麼,葉鳶鳶只給了姜嬤嬤許多賞錢之後,便客客氣氣地將她送出門去。

  紅翠在李婕妤的宮中,要見著她……並不容易。

  葉鳶鳶只能讓摘星去打聽。

  柳綠和李婕妤宮中小廚房的管事七公公做了對食,聽聞他們二人本就是同鄉,青梅竹馬的情分。

  而且巧的是,他們二人還是湖州人。

  只是……要怎樣接近他們,如今成了葉鳶鳶的難題。

  正想著,捧月也從外頭進門,給葉鳶鳶遞了個帖子:「夫人,有人想見您。」

  葉鳶鳶在京都,原沒有什麼認識之人。

  帖子上一股脂粉香氣,燙金小楷寫著想見她,落款是「臨月姬」三個字。

  葉鳶鳶知道臨月姬,心生詫異:"這位京都第一楚館醉春樓的花魁娘子,想見我做什麼?"

  說起來,她們也曾是「同道中人」。從前彩雲台在湖州的時候,葉鳶鳶見過她一面,但實在談不上什麼相熟。

  這突如其來的帖子,自然讓葉鳶鳶思量再三:「如今我乃辰王府之人,若見她一個花魁娘子,還不知外頭人要怎麼指摘。」

  可她將帖子剛丟去一旁,捧月又小聲道:「奴婢聽聞,今兒辰王殿下也在醉春樓。」

  所以這兩日他沒回府,都在醉春樓不成?

  「他是辰王,想去哪兒,自去哪兒便是。」

  葉鳶鳶口中這麼說著,卻還是忍不住地捏起那帶著脂粉香的帖子:「我還從未去過醉春樓,長長見識也好。你去給我找一身簡單的男裝,再帶個帷帽過來。別叫府中旁人知道,只對岑婆子說,我想出門逛逛。」

  捧月應聲去準備。

  片刻之後,一個帶著帷帽的偏偏佳公子,悄無聲息地從辰王府的後門溜出。

  她身形本就瘦削,如今又是年節裡頭家家戶戶張燈結彩,自無人注意到她。

  醉春樓乃是京都第一楚館,即便白日,也正是熱鬧。

  臨月姬早就著人在後門等著葉鳶鳶了,她男裝打扮,自無人在意。

  小廝將她帶入醉春樓,這裡的紙醉金迷,似乎和外頭不是一個世界。

  小廝並不知葉鳶鳶身份,對她倒是客氣:「我們姑娘吩咐了,帶公子悄悄上樓。咱們從側面的樓梯上,公子小心腳下!」

  側面的樓梯,藏在醉春樓高高的龍柱和長長的帷幔之後。

  那些沉浸在花花世界裡的王孫公子,注意不到葉鳶鳶的方向。

  可葉鳶鳶卻一眼,就看到了二樓正靠在一方白色狐皮軟榻上,慵慵懶懶地喝著酒的元牧辰。

  也並非葉鳶鳶故意,只是這男人在一眾三教九流里,實在太過「顯眼」。

  幾個舞姬在他的身邊圍繞,他眸中似笑非笑,卻掩不住眼底森森冷意。

  恍若骨子裡就藏著一顆捂不熱的冰冷之心。

  卻也是這樣的冰冷和神秘,才叫人忍不住總想將眼神落在他的身上。

  正看著的時候,忽而元牧辰也看向了她的方向——

  有那麼一瞬間,葉鳶鳶覺得自己和他好像四目相對了。

  連心臟都不知是因為驚還是因為嚇,而漏跳了一拍一般。

  她不由自主地挪開眼低下頭看自己的腳下之路,心裡嘲弄自己太過敏銳。

  他在明,她在暗,還有龍柱和簾幔遮擋,怎麼可能被他看到呢?

  樓梯並不長,葉鳶鳶很快就走出元牧辰的視線,來到了三樓臨月姬所在之處。

  臨月姬是花魁,住著醉春樓最好的房間。

  入了其中關上門,外間的吵鬧便與她們無關了。

  雖都是花魁,臨月姬與葉鳶鳶不同。

  她一身白衣,遺世獨立,清冷的容顏如同九天仙子。

  是多少男人可望而得不到的美。

  見著葉鳶鳶,她倒熱絡:「本只想試試看,不曾想你當真會來。咱們自湖州一別,也兩年過去了。我還在風塵沉淪,你已成了辰王府的鳶夫人,恭喜。」

  女子之間若不是仇敵,葉鳶鳶願與臨月姬惺惺相惜。

  她摘下帷帽,坐在案前捧了剛倒好的熱茶:「多年未見,別來無恙。」

  臨月姬是爽快之人,她掩嘴而笑:「你也猜到了吧?今日尋你來,是有事。」

  但在此之前,她卻看了看外間,語帶善意:「你方才進門瞧見辰王了吧?他只是在這裡喝了一上午的酒。不曾與任何一個姑娘入房。我瞧著……他好似想讓人看到他就在這裡,不知是何用意。」

  葉鳶鳶能猜到的也只有一點:大抵還是不想成婚。想讓京都之人都知道,他是個花叢浪蕩之人。

  可他早些年嚴以律己,現在才做這事兒,是不是晚了些?

  恍神之間,臨月姬的聲音又響起:「不過我今日請你來,不是為了辰王之事。而是……因為宮中有一位貴人,想見你。」

  宮中貴人?

  葉鳶鳶不解:「宮中貴人若要見我,召見便是。何故要讓你傳話?」

  臨月姬苦笑:「我也知道,我如此身份,怎配認識宮中貴人呢?」

  葉鳶鳶忙解釋:「我並非此意。」

  「我懂。」臨月姬擺了擺手,「我沒騙你。有一位宮中貴人,常常在我這裡學習……房中之術。前兒說起來,聽聞我認識你。便想尋你問一問,你是如何將那千年不化的辰王焐熱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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