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打直球

  「我家將軍患病，已經昏迷好幾日了！」

  說完這句話，柳伯立刻跪下：「求慕將軍救命！」

  這幾日，內有流民鬧事、副將奪權，外有朝廷猜忌、匪患縱橫。

  可他家將軍自從幾日前帶人剿了一次匪回來，就昏迷至今。

  不僅如此，當初一同去剿匪的士兵，都多多少少出現了一些不好的症狀。

  府醫無能，城裡的大夫魚龍複雜，他實在不知道該去找誰。

  只能一邊守住柳府，一邊祈禱柳起風的身體能好起來。

  不然，他一個管家，遲早守不住柳府，守不住寧城。

  「我家將軍又不是大夫，柳將軍既然病了，該請大夫就請大夫啊。」許以默上前扶起柳伯。

  「是啊，柳將軍是何病狀？大夫怎麼說？」慕遠書問道，他都自身難保，怎麼去救人？

  

  柳伯站起來，將柳起風的症狀說了：「將軍大概五日前便陷入昏迷，高熱不退，身體還起了不少紅疹。這幾日，城裡的守軍也漸漸出現發熱、起紅疹的現象。」

  見眾人臉色微變，柳伯急忙解釋：「但都沒在城裡！將軍昏迷前，也知道自己可能患上熱疫，便讓我將他送到城外的莊子裡。後來出現這種症狀的，我都全部送到莊子裡了。」

  聞言，許以默的臉色好看不少。

  柳起風的症狀一聽就像是什麼會傳染的病，要是留在府里，或者城中，那後果不堪設想。

  「諸位放心，我跟我家將軍鎮守寧城十多年，也曾遇到過一兩次瘟疫，因此有些經驗。」

  許是慕遠書等人的到來，給了柳伯一些希望，他的話也多了起來：「府內府外，我都派人點燃蒼木殺菌消毒的。」

  「大夫怎麼說？」許以默問出自己關心的事。

  說到這個，柳伯瞬間愁苦著一張臉：「府醫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外面的大夫，我不敢請。」

  要是被有心人知道了，那寧城八成守不住！

  「大夫倒是開了好幾副藥，也給將軍灌下去了，但沒有任何作用。」

  現在，慕遠書來了，就可以代替他家將軍鎮守寧城，那可以請的大夫就多了，指不定誰就能治呢？

  「我去看看！」許以默提議，她有系統在身，判斷個傳染病那不是簡簡單單？

  不待柳伯高興，慕遠書一口回絕：「不行！」

  明知道柳起風患的是會傳染的疫病，他怎麼可能讓許以默前去？

  「沒事，我就去隔得遠遠的看上一眼。只要知道是什麼病，治起來就容易些。」到時候，也能在商城裡兌換個藥方。

  幾貼藥下去，那不就沒問題了？

  況且，瘟疫這個東西，越拖越嚴重，要是蔓延到全城，那就不好了。

  「我不同意！」慕遠書冷著臉說。

  這還是許以默嫁進將軍府以來，他第一次冷臉呵斥。

  他知道許以默有些神通在身上，但這畢竟是瘟疫，躲還來不及，哪有主動去沾染的？

  要是早點知道，他都不會同意許以默跟著來柳府！

  生氣的慕遠書和平時的謙謙君子有很大的不同，許以默看得稀奇。

  她明白慕遠書為何反應這麼大，瘟疫這種東西，別說在醫療技術不發達的古代了，在現代都是人人敬而遠之。

  要不是身上有系統，系統還能用銀子兌換藥品，她也會躲得遠遠的。

  可惜，系統的事她不能告訴慕遠書。

  「本將軍奉旨前來賑災，寧城的所有事自有本將軍頂著，不需要許小姐沖在前面！」慕遠書定定地「看」著許以默，語氣凝重地說。

  瘟疫一事不是鬧著玩的，要是許以默像之前那樣，堅持自己的看法，那他不得不採取一些強制的手段，將人留在驛站！

  「怎麼？慕將軍擔心我？」許以默背著手，將頭湊到慕遠書面前，含笑問道。

  迎面而來的熱氣，讓慕遠書瞬間紅了耳根。但他還是鎮定道：「難道不明顯？」

  如此直白的承認，讓許以默愣了愣。

  仔細想來，這一路上，慕遠書的確不像之前在府里那樣口是心非。

  對於她的撩人語錄，也不似之前那樣躲避或面紅耳赤，反而大大方方地接上。

  難道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她待在一起久了，臉皮也厚了？

  「不去就不去！」撩人不成反而把自己弄得臉熱的許以默憤憤地說：「那現在我們怎麼辦？」

  守城將軍兼郡守病了，他們說話會有人聽嗎？

  慕遠書思索片刻，沉吟道：「柳伯，柳將軍手下能用的人還有多少？」

  聽到慕遠書阻止許以默前去莊子探望，柳伯心裡有些不舒坦。

  但他也知道慕遠書的做法才是對的，因此壓下自己的私心，老實回答：「出去發熱、有症狀的，還有副將兩人，士兵八萬。」

  不待眾人鬆口氣，他又補充道：「寧城是大梁北上的最後一道防線，這兩年北潯人蠢蠢欲動，所以八萬士兵有九成守在城外，不能輕易調動。」

  「城中能調動的人手，加上府里的侍衛，不足五千人。」

  此話一出，眾人都沉默了。

  朝廷派給他們的人，不過押糧食的千餘人，甚至連個大夫都沒有！

  偌大的寧城，僅靠這些人，又能怎麼辦？

  「傳令下去，明日起，連續三日以鎮設粥棚。另，在戶籍地各戶發糧食五斤。各地鼓勵農戶尋找耐乾旱作物，共克時難！」慕遠書吩咐道。

  來之前，他便了解過寧城的基本情況。按照他們帶來的糧食，不過夠支撐半月。與其日日設粥棚，不如發糧下去。

  乾旱並未造成農戶房屋倒塌，將百姓引回家鄉，既會減少流民的數量，也有利於接下來的恢復生息。

  「柳伯，城中能用的人手，你看著安排，留下一千人守著城，其餘全部分派到各鎮，維持粥棚秩序。若有人鬧事，殺雞儆猴！」

  「南枝，琴娘，你們帶著賑災的銀子前往陽城、水城買糧食，避開古城。」

  慕遠書的打算一條一條地安排下來，朝廷給他的權力並不大，他只能在有限的條件下，儘可能地做好賑災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