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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良禽擇木而棲

2024-10-06 03:12:07 作者: 山裡有個小和尚

  「什麼聲音?」慕遠書一臉警惕地盯著四周,同時將伸開手將許以默緊緊護在身後。

  許以默將槍收起來,握住慕遠書的手:「沒事,遠處突然飛來一支長箭,剛好刺中她的眉心。」

  說完,許以默撿起地上的箭,用力插進紅蛉的眉心,剛好將子彈的痕跡覆蓋。

  雖然宋雲恬看到現場的可能性不大,但還是要謹慎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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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候不早了,咱們......」許以默剛開口,遠處便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

  一同的還有星星零零的火把。

  「誰敢在汴都城鬧事?」身著官服的男子舉起手裡的刀,看向許以默和慕遠書:「原來是慕將軍啊,這是怎麼了?」

  看清慕遠書的臉後,男子立馬轉變了語氣:「地上怎麼躺了這麼多人?慕將軍,發生了什麼。您和慕夫人沒事吧?」

  臉上浮誇的表情,看得許以默直咬牙。

  現在知道帶著人來了,早的時候呢?

  要不是她威逼利誘,簽下高利貸系統才願意賒一把槍給她,他們現在屍體都涼了!

  見兩人不說話,男子有些尷尬,他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厚道,但誰讓兵馬司里誰不都不願意出來維護治安呢?

  「是隱月閣的紅蛉和刀疤臉!」男子翻看了地上的屍體,頓時大喜,這可都是能算成他的功勞的屍體啊。

  「天色這麼晚,大人眼神還挺好的。」許以默陰陽怪氣地說。

  「唉,慕夫人說笑了,不是卑職眼神好,是這隱月閣人人得而誅之,慕將軍也算是為民除害了。」男子臉上掛上恭維的笑。

  「最近司里事情多,人手不太夠,就耽擱了些。還好慕將軍身手還在,不然卑職真是萬死難辭其咎了。」

  男子臉上的虛偽看得許以默又一陣胃翻,她看了眼四周吃得膀大腰圓的人,想提刀的心蠢蠢欲動。

  既然都是些草包,不如死在這場刺殺里。

  這樣還能換個以身護民的好名聲!

  不待她有所行動,慕遠書便牽住她的手往將軍府走。任由男子在身後怎麼喊,都沒有回過一次頭。

  許以默從袖中摸出幾個銅板,趁著月色朝後扔去。

  不一會兒,身後便響起官兵接二連三的哀嚎。

  「還生氣呢?」看著埋頭往前走的慕遠書,許以默忍不住問道。

  「沒生氣。」慕遠書繃著臉搖頭。

  生氣說不上,頂多就是失望,再加上一些無能為力罷了。

  「還說不生氣?路都走錯了!」許以默拉住慕遠書的手,換了一個方向:「回家的路在這邊。」

  慕遠書腳步一頓,停了下來。

  良久,他才長長嘆了口氣:「我竟不知,朝廷已腐朽至此。長此以往,怕......」

  那些心知肚明的話,他並沒有說得很清楚。

  許以默上前,輕輕拍了拍慕遠書的肩:「我知道你心有不甘,但當前我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剩下的藥錢,不是她一天兩天就能湊出來的。

  而只要慕遠書的身上的毒解不了,他就算有滿腔赤忱又能如何?

  不過是英雄末路,徒增不甘罷了。

  聽到許以默的話,慕遠書握緊拳頭,狠狠砸到一旁的牆上:「那就眼睜睜看著它繼續腐朽下去嗎?」

  今日之事,換了其他人,焉有命在?

  可身負保衛汴都職責的兵馬司,竟放任賊人在城裡恃強凌弱。

  姍姍來遲後,還百般推諉!

  律法、秩序好像形同虛設!

  許以默看了眼慕遠書流血的手背,冷冷道:「解氣了嗎?」

  聽出許以默話里的不高興,慕遠書藏住受傷的手背:「我......」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今天被人雇凶暗殺的是我們,我們命大,活了下來。換成其他人,能不能活是他們的命,你做不了什麼!」

  「至少現在,你什麼都做不了!」

  在許以默嘶吼出來後,陰沉許久的天空,突然響起一聲驚雷,隨後雨滴便落了下來。

  淅淅瀝瀝的小雨,不過片刻的時間,便成了瓢潑大雨。

  「朝廷腐朽不是你的錯,官員不作為也不是你的錯。別說你現在瞎了,就算你沒瞎,你能做什麼?」

  「當諫官,罵醒紙醉金迷的眾人?當忠臣,一頭撞死,以死明鑑?還是擁兵自重,推翻這早已千瘡百孔的大梁?」

  許以默的一聲聲質問,像把大錘狠狠砸在慕遠書心裡。

  是啊,就算沒瞎他能做什麼?

  他做不了什麼,甚至還會因為自己手裡握有的兵權,看不到這些腌臢事!

  千瘡百孔的大梁,不是他受傷後的這一年才變成這樣的。

  可笑的是,前幾年,每次回汴都述職時,展現在他眼前的都是歌舞昇平、欣欣向榮的繁榮之景。

  要不是受傷,淪落至此。他都不知道,原來自己拼命守護的大梁,已經爛到根子裡了!

  一時間,他竟然找不到恢復雙眼的意義是什麼。

  與其睜開眼看著大梁一點一點腐爛,最後「砰」的一聲倒下,湮沒在歷史長河裡,不如就這樣當個瞎子。

  看到慕遠書頹然的樣子,許以默怒從心起。

  她大步上前,抓住慕遠書的衣襟:「所以呢?你現在是想清楚了,要退縮了?」

  那她投在商城裡的銀子算什麼?

  她又什麼時候能完成任務回到書外?

  司南幾人趕過來,看到的就是滿臉怒容的許以默,和一臉頹廢的慕遠書在雨里不知道在爭執什麼。

  三人面面相覷,沒有誰敢上前。

  「那我能做什麼?」慕遠書心裡很是難過。

  之前,他還能安慰自己,大梁只是病了,等自己好了後,大梁也會好起來的。

  現在,他已經無法再自欺欺人了。

  「能做什麼?」許以默恨鐵不成鋼:「良禽擇木而棲,幹嘛要一棵樹上吊死?退一萬步說,真找不到好木頭,那就自己種唄!」

  如此大逆不道的話聽得司南幾人眉頭直皺,他們警惕地看著四周,替兩人放風。

  而慕遠書卻是直接笑出了聲:「自己種?好一個自己種!」

  片刻後,慕遠書又恢復成之前的翩翩公子:「夫人說得有理,找不到,咱們就自己種!」

  聽到慕遠書這樣說,許以默輕輕鬆了口氣。

  養孩子真不容易啊,什麼都得操心!

  還好,還好,她只是個臨時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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