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曾嬤嬤

  許以默再次醒來時，日頭已偏西。

  橘黃色的陽光透過窗欞，在地上映下一個個光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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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得好舒服呀！」許以默伸了個懶腰，拉開房門，一根樹枝便出現在她眼前。

  「這是......」

  不待許以默的話問完，南枝便將手裡的桃枝塞進她懷裡，然後一言不發地離開。

  許以默看著手上掛滿花骨朵的桃枝，以及南枝消失的身影，失笑：「嘖，這擰巴的性子。」

  但還是回屋找了個花瓶，將桃枝放進去，好生養著。

  「喲，都在呀？」許以默朝院子裡的幾人打招呼。

  對上許以默戲謔的目光，南枝將頭扭開，一副「莫挨我」的拽樣。

  知道南枝的性子，許以默也沒有刻意提起桃枝的事，而是徑直走到琴娘身邊：「小琴娘，今天有沒有空陪我出去逛街呀？」

  經過這兩天的觀察，整個府里，應該琴娘對她的意見小點。

  至於慕遠書，看起來像個好人，但南枝針對自己的時候，也沒見他出言阻止。

  想來也是很不滿這樁婚事的。

  反正她也是圖慕遠書的顏，又不圖感情，等幫他改命成功後，自己應該也看膩了他這張臉，到時候一拍兩散就行。

  聽到許以默問自己，琴娘有些受寵若驚。

  因為撇開南枝的不滿，她挺喜歡許以默的。她很想點頭應下，但侍衛的職責還是讓她看嚮慕遠書：

  「將軍......」

  聽出琴娘話里的期盼，慕遠書點頭道：「去吧。」

  同時吩咐琴娘去庫房取些銀子帶著，逛街哪有不花錢的？

  「不用不用，」許以默連連擺手，並攔住琴娘：「我身上有銀子的。」

  開玩笑，她才從皇宮訛來這麼多銀子，不用留著下崽嗎？

  說完，便拉著琴娘朝外走去。

  看到許以默「迫不及待」的樣子，南枝心裡的扭勁又上來了。

  「將軍，她不是好人。」

  這孩子般的語氣逗得慕遠書直笑：「你昨天不是嫌她穿的衣服不好，怎麼今天她去逛街添置衣物就成了壞人呢？」

  「您都這樣了，她還有心思逛街，還哄走琴娘，哪裡像好人了？」南枝跺了跺腳。

  對於這一點，慕遠書倒看得通透：「她和將軍府非親非故，為什麼要因為我的身體狀況也跟著難過？」

  「本就是被迫綁在一條船上的人，談何齊心協力？」

  能夠相安無事，已是最好的結果。

  「南枝，你不能因為她不是那晚那個人，就帶著偏見看她。她又沒有義務要治好我身上的毒。」

  慕遠書輕聲道，像是在說服南枝，又像是在勸自己接受現實。

  南枝像被戳中心事一樣，突然安靜下來。

  是啊，她說這些話，不就是希望有人能衝出來告訴她，許以默就是那個能救慕遠書的人嗎？

  可昨天的試探，以及詢問，不都告訴她結果了嗎？

  許以默不喜歡櫻花。

  許以默的武功只比她高一點，根本不可能在司南的眼皮底下溜進院子。

  不肯接受這個結果的，只有她！

  南枝的沉默讓兩人的心裡都不好過，他們又何嘗不知道她在期盼什麼呢？

  「你這樣想，她剛進府將軍身上的毒就被壓制了，」司南揉了揉南枝的頭，故作輕鬆道：「就算她不能解將軍的毒，那至少也是個福星，能給將軍府帶來好消息。」

  司南的話，讓南枝「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她將司南在她頭上作怪的手撥開：「用得著你說？我自己不知道？！」

  這邊將軍府的氣氛慢慢不那麼沉重，另一邊逛街的兩人一統，可是開心得不行。

  「宿主，宿主，咱們是來找鋪子，開啟喪葬一條龍的嗎？」系統興奮地問，並摩拳擦掌，想要大幹一場。

  「當然......」

  許以默故意賣了個關子，將系統的期待拉滿後，話鋒一轉：「不是！賺錢什麼時候不能賺？我不過是來感受感受古代集市的熱鬧罷了。」

  系統：「......」

  感覺受到欺騙的系統氣呼呼地切斷和許以默的連接，一個人躲角落生悶氣去了。

  許以默也不在意，她今天出來的目的可不是哄系統的。

  「琴娘，看看喜歡什麼動物。」許以默將人拉到一個轉糖人的小攤上，指著各種各樣的小動物問道。

  熱鬧的街道，叫賣的小販，談笑的路人，喚醒了琴娘心裡沉寂已久的熱鬧。

  自從她家將軍出事後，將軍府就不復以前的熱鬧，所有人都緊繃著。

  她也不例外。

  她甚至都記不清上次和南枝出來逛街是什麼時候了。

  「選一個，我給你轉出來。」許以默戳了戳發呆的琴娘，笑道。

  琴娘從恍惚中抽身，隨手指了一個。

  沒成想卻是攤子上最大的一個糖人。

  「哇，小琴娘這麼喜歡吃甜的嗎？」許以默笑著打趣道，但還是活動活動手腕，小心翼翼地轉動圓盤。

  小攤上的圓盤，八成被動過手腳。經過兩次的失敗，許以默也摸清了圓盤的轉動規律。

  第三次，直接轉到了琴娘想要的糖人上。

  小販見兩人僅三次，就轉走了他攤子上最大的糖人，有些憤憤，想要反悔。

  但對上許以默掰得「咔咔咔」作響的指節，只能訕訕地將糖人取下。

  琴娘沒想到她隨手指的糖人，竟被許以默輕輕鬆鬆地轉到，一時間對許以默的喜歡更甚。

  接下來，許以默又帶著琴娘逛了不少攤子和鋪子，直到兩人的手裡都拿滿了東西，才放緩逛街的步伐。

  「你家將軍喜歡吃什麼呢？」許以默在一個糕點鋪門口，看著各種精緻的糕點問道。

  琴娘咽下嘴裡的糖人，雙眼亮晶晶地看著許以默：「你要給將軍買糕點？」

  她家將軍自出事後，除了陸行舟外，其他人都躲得遠遠的。

  要是知道許以默逛街都還惦記他，那她家將軍肯定會很開心的。

  「畢竟他這麼大方的讓你陪我出來，我自然不能小氣。」許以默捏了捏琴娘鼓得圓圓的腮幫子。

  被捏了琴娘也不在意，而是將慕遠書的口味一一說了：「我家將軍不喜歡太甜太膩的東西，太咸太乾的也不吃，花香味重的糕點也不吃，內臟不吃......」

  聽到琴娘喋喋不休的話語，許以默選了幾樣自己喜歡吃的糕點，果斷拉著她離開了鋪子。

  被拉走的琴娘一臉懵：「啊，不買了？」

  「他的口味太挑了，一會兒看到合適的再買。」許以默的目光掃過街面裝作漫不經心地問道：「話說，將軍府就這幾個人，顧得上你家將軍的口味嗎？」

  聽到這話，琴娘立刻憤憤起來：「之前府里人手是夠的，但皇后娘娘派來個曾嬤嬤，將府里的老人攆的攆走，發的發賣，府里就只剩這幾個人了！」

  「曾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