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玄蛇部同意並部

  整個玄蛇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在思索石明說的可能性，

  從心底上是說，他們是不相信炎龍部跟他們是同宗同源。

  畢竟雙方結了那麼多年的仇。

  可石明說的也有道理。

  如果不是同宗同源，不是一個祖先，人家炎龍部憑什麼放了玄蛇部戰士？

  換成是他們，七八十個戰士擄回去當奴隸，要求跟玄蛇部兌換，不值被擄走的那麼多東西？

  石明眼見族人猶豫，再次開口：「族人們，作為戰士，照理說肯定要為部落戰鬥。

  尤其是我玄蛇部族人被別部所殺。

  但這兩次的會盟跟交換俘虜，酋長跟戰首他們的做法已經違背了傳統。」

  族人們紛紛皺眉：「違背傳統？」

  「傳統」是赤水流域各個部落長期共處形成的。

  一旦違背，勢必會引起其他部落的反對。

  有人開口：「你說酋長違背傳統，究竟是怎麼回事？」

  石明趁機解釋：「上次我們跟炎龍部交換被俘的族人時，石蜚趁祁虎不注意，偷襲了他。

  跟他一起偷襲的，還有石磨。

  石蜚偷襲得手之後，立刻後退。

  但石磨沒逃掉，被祁虎一道砍中了脖子……」

  一人大呼：「你胡說，我阿哥不是那樣的人！

  酋長說他是被炎龍部的人偷襲而死！」

  石明看向說話的人，是個小孩子。

  是石磨的弟弟，石廉。

  不止是他，還有不少人也紛紛質疑。

  他們一向以為自己部落的戰士光明坦蕩。

  尤其是酋長石頭回來告訴他們，石磨是被炎龍部的人偷襲致死，這種憤怒就達到了頂峰。

  幾乎所有的族人都要求酋長跟炎龍部死戰。

  石明搖頭：「那你們想想，我們玄蛇部跟炎龍部的衝突已經多少年沒有死人了？

  以往每次死人，不都是跟玄蛇部死戰，直到殺回同樣人數的人才能結束？

  可這次呢？

  石磨明明死了，為什麼酋長隻字不提石磨的死，反而要求換回族人？」

  一連串的問話讓玄蛇部的人沉默了。

  是啊，前些天河邊議事的結果傳出去之後，絕大多數族人是不滿意的。

  他們主張血債血償。

  但酋長給的理由也很明確——因為一個人的血仇而放棄另外十二個人，他做不到。

  玄蛇部族人雖然不滿，卻也只能接受。

  畢竟石磨已經死了，那十幾個人還活著。

  充其量有人當時以為石頭是想保下自己侄子石猛罷了。

  有人似想到了什麼，厲聲喝道：「那酋長為什麼要把石猛送去炎龍部呢？」

  石明嘆道：「因為炎龍部的新巫醫！」

  「新巫醫？」

  族人們茫然了。

  他們只是普通人，不參與河邊議事。

  所以很多實情是不知道的。

  「事實上，石蜚跟石磨上次偷襲，重傷了祁虎。

  我們也都以為他必死無疑。

  但沒想到，炎龍部現在出現了一個新巫醫，救活了祁虎……」

  石明趁機把事情始末，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說完之後，他看向早已靜如死寂的族人，伸手發誓道：「神明在上，赤水見證，我石明說的句句都是實話。

  如果有一句假話，就讓我死於野獸之口！」

  玄蛇部族人驚著了。

  好好的也沒說不信，怎麼就發誓了？

  誓言可不興隨便發的啊。

  再說了，你石明一個人發誓有什麼用？

  萬一說的事只有你一個人知道，誰能……

  石三也點頭：「我可以作證，石明說的是真的。

  我也可以發誓，神明在上……」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石山跟著也發了誓。

  不止他們二人，還有更多的戰士一個個也都跟著發起了誓言。

  玄蛇部族人徹底懵了。

  戰士們這是怎麼了？

  難道是集體叛部了？

  顯然不可能。

  那就說明石明說的都是真的！

  可一旦石明說的是真的，就意味著酋長石頭跟戰首等人做法齷齪，違反了傳統。

  這要是被其他部落知道了，他們就再也抬不起頭了。

  到時候即便玄蛇部還存在，也只會面對更多部落的仇視。

  更何況現在的玄蛇部，連一個炎龍部都打不過。

  難道只能並部？

  可並部，他們又難過心理那道關……

  石明趁機說道：「你們想想，一直以來，炎龍部都遵守傳統，沒有做什麼對不起我們的事。

  而是……石頭跟石強算計人家，違背了傳統。

  這種大仇，如果不是同宗同源，我想不到有什麼原因可以讓人家放了我們？」

  石三、石山二人也及時出聲：「就算我們不答應炎龍部，跟他們死戰，怎麼戰？

  他們的戰士、武器、馬匹都比我們的多。

  他們還有一個能救人於必死的巫醫。

  而我們……」

  二人看向巫醫石黎，搖了搖頭。

  石黎自己都瘋成這個樣子了，還怎麼給族人治病？

  族人們大為觸動。

  是啊，一旦跟炎龍部開戰，以玄蛇部目前的情況，只有落敗的份。

  到時候炎龍部可不會再顧念什麼同宗同源之情。

  只怕那時候玄蛇部想並部也沒可能了。

  話說回來，石明說的也沒錯。

  酋長石頭犯的錯，炎龍部已經殺了他，算是罪有應得。

  族人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色掙扎。

  有人忍不住問道：「可是石頭他們算計他們，並部之後，萬一炎龍部跟我們清算怎麼辦？」

  石明搖頭：「這你放心，巫醫大……炎龍部姜羽承諾，並部之後不會針對任何人。

  兩部合同為一部，就是一家人。

  他還說了，人吃飯的時候牙還會不小心咬到舌頭呢。

  我們兩部如果繼續相鬥，炎龍部占不了多大便宜，但玄蛇部肯定會吃大虧。

  既然這樣，我們不如兩部何為一部，成為更大的部落……」

  玄蛇部族人目光漸亮。

  既然這樣，並部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

  炎龍部。

  姜羽正手拿尖石在一塊大石頭上磨刻。

  石頭上面，一條爪鱗畢現的五爪龍「栩栩如生」。

  當然，這是對炎龍部族人來說的。

  可對姜羽來說，只是簡筆畫而已。

  昨天回來之後，祁虎把姜羽會畫圖騰炎龍的事說了一遍。

  炎龍當即拍板定下，要姜羽給部落重新磨刻炎龍。

  而姜羽自然也不負眾望地刻了一條更加威武雄壯的龍。

  撇開簡筆畫的稚嫩，姜羽自己對這次的「作品」也是相當滿意的。

  至於圍觀的族人，早已驚嘆連連。

  「原來這才是炎龍！」

  「我現在才知道，真正的炎龍是這個樣子！」

  「多虧有巫醫，讓我炎龍部今天得見祖先真面目！」

  「……」

  姜羽撇了撇嘴，撓了撓某處——自從昨晚上被火燎之後，毛沒了，有些刺撓。

  這才哪到哪？

  再給他練練手，他畫得龍肯定比現在還好！

  蹲得麻了，站起來緩緩……

  剛起身，就聽到有人喊：「酋長，酋長，祁雨他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