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還我錢來

  高一夫滿身的血污，白大褂滿是鮮紅的印記，做了一個難產的手術，手套都已經換了幾個。

  身上都是一股腥氣，偏偏人家裡停了水，手都沒能清洗，只能走回家再說。

  張五是跌倒在村路上的，高一夫下意識地去攙扶，手上卻仍存留著一股濃重的腥氣。

  下意識縮了縮手，張五滿臉的淚痕，白色的短衣短褲都成了黃灰色，高一夫下意識地解釋了一句：「我剛做完手術，手髒。」

  張五點點頭，自己勉強著站了起來。高一夫想送她回家，她卻搖著頭，一直哭，什麼話都不說地乾哭。

  讓高一夫也有些為難，想安慰都不知道從什麼話題介入。

  柯褘良幫不上忙，或許高一夫有主意呢？說不好能幫上忙，張五靈光一閃，三言兩語將自己的難處講了。

  這事兒啊...前兩天還和柯褘良討論來著，調解無用，矛盾不可化解，那就劍走偏鋒吧。

  「去村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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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夫拿胳膊肘攙著，一路慢騰騰地走到村口，寶寶在前面玩，看到張五一身的狼狽，嘴一撇轉頭問他媽媽：「阿姨剛剛好可憐哦。」

  張五一筆帶過的在哥哥家的事情，又被寶寶轉述，高一夫這才知道張二虎夫妻的行為有多過分。

  氣憤至於，同情以及恨鐵不成鋼更多一些。長久以來的打壓已經讓張五的性格定了型，說再多也沒用。

  寶寶用奶奶的小聲音繪聲繪色地講述當時的過程，他媽媽也悄悄對高一夫說：「他們夫妻倆就那德行。」

  柯褘良看見滿身血污和一身泥土的張五嚇了一跳。

  「借你的地方換個衣裳。」

  柯褘良拉過一張椅子讓彰武坐下，又有些遲緩的答應，將洗漱間的鑰匙遞給她。

  屋子裡的兩人大眼瞪小眼，兩人都不知道怎麼開啟這場對話。

  還是等高一夫出來了，見兩人的沉默，乾脆拋下一句話。

  「銀行卡重辦卡面，反正卡還是那張卡，拿上身份證去銀行重辦一張不就行了。」

  「可是我不知道卡號...」

  「銀行能辦。」

  柯褘良想了想也只能這樣，她也是走進了死胡同，腦子沒轉過彎來，現在即便銀行卡綁定了社交媒體都能電子支付。

  說罷也不管那麼多，高一夫回家開車拉上兩個人就往鎮上銀行去，趕在人家下班前把業務辦好了。

  在銀行全程花了兩個小時，張五拿著全新的銀行卡在手裡的時候，覺得很是不真切。

  高一夫多了個心眼兒查看餘額，幾年的殘疾補貼好幾千，卡裡面大頭還在，有一部分已經被他哥家裡取了出來，大概有五百元。

  「錢要回來還得你們兄妹倆調解，如果不行就起訴，不過我想你是不願意的，再說五百塊錢金額不大。」

  張五確實是不願意的，那是親哥，自己不願意起訴都是家庭內部矛盾。

  高一夫不理解，之前的幾百也是錢啊，難道不追回來了嗎？

  張五有些為難，誰會不想要錢呢，單位了五百塊吧自己親哥哥告了，著在村子裡該是一個多大的笑話。

  高一夫也無話可說。

  他們幾人剛剛從銀行離開，張二虎一家三口就殺到了銀行，拿著原來的舊卡到自助取款機取錢，但怎麼都沒辦法讀卡，只能去櫃檯。

  銀行櫃員一讀卡就對著他們道：「這張卡已經作廢了，剛剛不是才補辦了嗎，怎麼又拿著金舊卡過來取錢。」

  櫃員很是費解，程麗榮聽見這話，怒火中燒。

  「叫你趕緊過來你不聽，這下好了，讓你的好妹妹全取走了！」

  「爸，你看，姑姑一點都不想著我！」

  張二虎的兒子張樹林也不禁嘟囔，好幾千塊錢呢，他媽平時一直捏在手裡面怎麼都不拿出來，這下好了，一分錢沒拿到。

  「都能給家裡裝修一下，真是可惜了。」

  「你們還有沒業務辦？後面還有人在排隊呢。」

  櫃員好心提醒，張二虎趴在窗口將卡再次遞進去。

  「行行好，卡里的錢讓人偷走了，你們管不管！」

  櫃員聽著也是心裡一緊，盜取現金也是個事兒，仔細一想又覺得不對呀，剛剛來補卡取錢得和身份證對得上。

  「明明就是本人過來取的，身份證都對得上。」

  程麗榮急了，擠開張二虎爬到窗口。

  「就是盜取的，這是我的卡！你快給我把錢退回來。」

  張樹林也咋呼著銀行不負責，卡里的錢讓人偷走了云云。

  張樹林本就是不務正業的，這時候拱火可來勁兒了，往後退了兩步在大廳里大喊大叫。

  櫃員都快急死了，好好的一天上班遇到無賴，張二虎程麗榮夫妻為難著櫃員，勢必要拿回來被取走的那幾千。

  鎮銀行的行長聽到消息從辦公室里出來，走到櫃員旁邊尋味情況。

  「我哪知道他們發生什麼瘋啊，剛剛不到半小時，這張卡補辦還把錢取走了，人肯定是本人，還有村主任和一女的跟著一起來的。」

  行長到底是老油條，有聽著張二虎夫妻嚷嚷，估摸著這是自家兄弟之間的矛盾，想占便宜沒被占成惱羞成怒唄。

  行長直接叫來了保安將幾人請了出去。

  「你們再騷擾櫃員，我就報警把你們抓起來。」

  這話是直戳要害的，張二虎一家人仍舊罵罵咧咧，卻沒有往櫃檯前湊，見自己的招兒起不到什麼事作用，只能灰溜溜出了銀行門。

  張樹林衝著程麗榮賣乖裝可憐。

  「說好了這錢咱這給我娶媳婦的。」

  不上學不再城裡找工作，不如成家。這是大多數人的想法，既然留在村子裡了，那就要給孩子娶媳婦。

  程麗榮氣憤地指著張二虎就開罵。

  「孩子娶老婆得蓋個好房子，政府給錢蓋房那裝修不要錢啊？現在好了，錢飛了。」

  張二虎瞪眼，他也不想這錢沒了，誰知道那幾個人手腳那麼快，趕在他們之前把錢取走了呢。

  剛剛櫃員說啥來著，村主任和一個女的跟著一起來的是吧。

  女的是誰說不好，村主任肯定是柯褘良沒得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