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回家了，門開著

  顧朝安出門去打自己小算盤的時候，沈夢和顧武剛從大雨滂沱的外面進到了屋中。

  

  不一會兒前，雨勢忽然加大，讓眾人救火的壓力一下子就小了起來，現下窯廠里的情況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

  和平村的人沒有會燒窯的，都因禍得福地逃過一劫，不過大雨也阻住了他們回村的腳步，又是大半夜，眾人只好留下等待雨停。

  好在窯廠後面給長工準備的屋子沒有遭殃，眾人便臨時轉移到了那裡。

  這麼一來，沈夢和顧武忽然有些不自在。

  原因無他，兩人在顧家一直是分房而居，現下卻不得不單獨擠在同一間屋子裡。

  屋裡燈火昏暗，空間狹小，只有一張床的地方，兩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尷尬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咳咳，那個，」沈夢想來想去，決定找個話題來緩解一下，「你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有話說了，顧武明顯也鬆了口氣，點點頭，「鬧了這麼一出，窯廠最近估計是不會有活幹了，呆在鎮上也沒什麼用，我打算回去打兩天獵。」

  這也算是顧武的老本行之一，沒活乾的時候他就是靠這個吃飯的。

  說了兩句話，沈夢的狀態正常了不少，聞言皺了皺眉頭，試探著，「那等窯廠重新開工，你還要回來嗎？」

  按顧武的想法是這樣的，不過他看著沈夢欲言又止的樣子，「怎麼了？」

  「我是在想，你要不要趁這個機會，就別再來這邊賣苦力了，」沈夢看著他，「我們可以一起把小攤的生意做起來。」

  顧武揚了揚眉，沒想到沈夢竟然抱著這個主意。

  「我沒有別的意思啊！」

  沈夢生怕他誤會，這個時代的男人還比較傳統，不知道顧武願不願意跟她一起做生意。

  「我想著，一來窯廠的這個工實在太危險了，還是你的安全最重要，你不知道，聽說這邊出了事，兩個娃都嚇壞了；二來，如果咱們一起做生意的話，每天的能賣出去的小吃也能多一點。

  我這段時間做下來，感覺爆米花和滷味在鎮上是有賣點的，每天也能穩定賺到一些錢，而且還有上升的空間。」

  在這個以人力為主的時代，僅靠沈夢一個女子的力量終究是太有限了，就算加上兩個娃，他們也拿不了多少東西。

  沈夢一次能從村裡帶到鎮上來的小吃，最多堅持讓她賣到午後，剩下到天黑前的大把時間又回不了家，只能在鎮上閒逛，在她眼裡無疑是全都浪費了。

  如果有了顧武的加入，想來肯定就不一樣了，首先便是安全，其次，顧武全身上下都是力氣，沈夢想拿多少小吃估計都不是問題。

  而且顧武是會趕馬車的，到時候他們還可以自己買一輛車，那就更方便了，沒準不止是新谷鎮，她還能去更遠的地方開拓市場呢。

  那可就是更多的錢了！

  想著這些，沈夢不由得渾身都充滿了幹勁，越發地打算一定要拿下顧武。

  「你覺得咋樣？」

  把心中所想大概給顧武講了一遍，沈夢滿懷期待地看著他的臉。

  顧武聽完凝神低眉，過了半天才開口，說的第一句話卻是，「可這是你的生意。」

  沈夢聽完暗道果然如此，訕訕一笑，「你要是不願意那就算了，沒事。」

  不過這一次她其實是誤會了。

  顧武倒不是覺得一起做生意不好，只不過他休息那天，跟著沈夢擺了一天的攤子，發覺這檔生意也不是好做的。

  且不說那些複雜的前期準備工作，就是開張後的叫賣，攬客，還有討價還價，收錢找零，全是嘴上的功夫。

  顧武對自己有數，他笨嘴拙舌，算數也很一般，除了力氣活之外，實在幫不到沈夢什麼忙，何況自己也不願意做這個。

  這攤子是沈夢一手支起來的，他半路插進來，又是一家人，這工錢該怎麼算？

  一個處理不好，怕不是又要傷了好不容易才維持起來的關係。

  與其這樣互相都不方便，還不如各自分工，有忙的時候幫一手便是。

  想歸想，顧武還是習慣性地沒把這些說出來，只是點了點頭。

  「你說的也有道理，等這次回去，窯廠的活兒我就不做了，先回去打兩天獵，順便想想還能幹點什麼，你這邊如果需要我幫忙，儘管說就是。」

  見沈夢笑容僵硬，他到底還是補了一句。

  「這種生意，我不在行的。」

  沈夢心道自己也是一時迷了眼，忘了顧武這寡言的性子，連忙擺手，「是我疏忽了，你想幹什麼都行，只要別再這麼危險就好了。」

  顧武這回嗯了一聲，順勢把話題引到了兩個小傢伙身上。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外面的雨勢也歇了下來，大風颳開烏雲，月亮掛上高空，天竟然晴了。

  借著月光，回和平村的路就好走多了，眾人略一商量，便趕快收拾東西出發了。

  饒是如此，路上依舊滿是泥水，回到村中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村中黑洞洞的，萬籟俱寂，唯有少數幾戶人家還亮著燈。

  一行人各自離開，沈夢和顧武則直奔村長家而去。

  顧輝林自然還沒有休息，聽說大家都安好無事，這才終於放下心來。

  「沒事就好！」他連連拍著顧武的胳膊，「沒事就好啊！」

  另一邊，顧虎和顧丫丫也被從旁邊帶了出來，一看見顧武，兩人都忍不住哇哇大哭起來。

  對他們來說，這一晚上實在是太過擔驚受怕了。

  顧武連忙一手一個接過來，哄了半天，最後還是保證再也不去窯廠，兩個娃才安靜下來。

  「好了，快回去吧！」

  顧輝林終於放下心來，露出一個笑容，又端來了幾碗煮好的薑湯。

  身上都濕透了，來迴路上不好走吧？先暖暖身子，喝完趕緊回去換衣服，小心生病！」

  不光是顧武和沈夢，兩個娃的褲腳也是濕的，一家人喝了薑湯，便加快腳步往家走。

  剛到近前，四個人都感到了不對。

  「門怎麼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