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為救皇嗣扭轉乾坤
2024-05-05 21:38:01
作者: 楚瀠
看到花蕎下了決心,呼延錦什麼也沒說,自己推著輪椅出去了。
花蕎有些難過,這個決定是有些魯莽,甚至可能,讓他們之前的努力全都白費。
可是,她也姓朱,她知道廢后對嬪妃們做了什麼,這個孩子,是朱家的孩子,也是孫柔的希望。
「姑娘,家主他……你們就要成親了,您不能不顧家主的感受……」海明也有點想不通,丟下一句話,追家主去了。
花蕎望著他們的背影,看著海明和海平,將輪椅和呼延錦一起抬到馬車上去,自己也有些愴然。
她回過頭來,對著滕子俊說:「走吧,早去早回。」
花蕎跟著滕子俊和劉仕波走了,一個隨身丫頭也沒帶。經過通往宋莊的路口時,花蕎的淚,止不住掉了下來。
進了宮門,巍峨的宮闕層層疊疊出現在她眼前,一切是那麼熟悉,又那麼陌生。
小高在這裡為她送命,謹逸在這裡九死一生,母妃在這裡委屈半生,父皇更是在這裡枉死。
可她曾在這裡穿著朝鮮裙子和母親跳舞,也曾在這裡悄悄替父親脫下襪子看病,皇族血脈給她短暫卻溫暖的親情,如此彌足珍貴。
花蕎上穿嫣紅暗花交領短襖,下穿月白馬面裙,中間的嫣紅鑲藍邊裙襴上,繡著蝶舞百花圖,蝴蝶仿佛隨著她的腳步,輕輕飛舞,素雅而靈動。
她臉上繫著白色面紗,只露出一對柳葉彎眉,和遮不住的清澈眼眸。
面紗不如他們的口罩有用,但宮裡的醫女用的是這個,看上去也不突兀。
當她走進萬安宮那一刻,朱瞻基就已經猜到是她。
天下女子,她是最特別的一個。
劉太醫的師妹……竟然是花蕎?她一直在京城沒有離開?
朱瞻基心裡有些不是滋味,就算他對她再絕情,她卻始終在維護他。換成任何一個皇妹,哪怕是嘉興,她都不會這麼做。
「啟稟皇上,劉太醫的師妹帶到。」滕子俊有些惴惴不安。
若是花蕎因為自己把她帶進宮,出了什麼事,他肯定要扇自己兩個嘴巴子。
「過去吧,已經叫了很長時間......」
朱瞻基有些疲憊,宮裡有孩子出生是喜事,可為什麼如此好事多磨?身邊的孫柔握住了他的手。
花蕎跟著宮女去了偏殿,外殿站著兩位御醫,手足無措的等待這裡面的消息。
內殿也站著幾個人,穩婆、醫女、宮女,將痛苦呻吟著的殷采女圍在中間。
花蕎將衣袖擼得高高的,洗了手,過來摸孕婦的肚子。
孩子已經足月,一看就是橫胎無疑。
「來兩位醫女。」花蕎的語氣讓人聽著安心,仿佛事情本該如此,從未出過差錯。
醫女走上前,眼光詢問著花蕎的用意。
「你們各切一脈,仔細品孩子的心跳,若是摸不到了,立刻告訴我。我要......伸手進去,將孩子轉過來,但不知孩子的脖子上,是否纏有臍帶,所以,你們的確認很重要。明白嗎?」
兩名醫女連忙點頭,跪在床兩邊給產婦把脈。
花蕎的長項就是,非常了解骨盆和子宮的結構,她的腦子裡,漸漸出現了一副清晰的圖像。
她似乎看見那個孩子,手握著拳頭,正驚恐不安的,承受著子宮給他的壓力,卻又逃不出去。
花蕎不再猶豫,一手輕輕放在產婦的肚子上輕輕撫摸,一手伸了進去,立刻摸到了胎兒的手臂。
順著胎兒肩膀的方向,她開始慢慢推動孩子。
可一位醫女立刻叫了起來:
「孩子的脈摸不到了!」
花蕎停下手,往回退了一點,抬頭問道:「這樣呢?」
那醫女非常緊張,搓了搓指尖,才仔細的按下去,很快她便點點頭。
此時花蕎已經斷定,孩子的脖子上纏有臍帶,這也是穩婆、醫女她們,轉了一個月的胎,成效卻不大的原因。
她閉上眼睛,讓自己腦子裡的畫面更清晰,仔細回憶著阿爹畫的內臟圖,雖然沒有多大用處,卻能讓她思路清晰。
從外面摸,孩子的頭離出口已經不遠,只是因為臍帶的原因,無法移動。
就算是保小去大,拉著孩子的胳膊硬拽出去,孩子也必然窒息身亡。
「大......大夫,采女的脈象紊亂,好像......」
花蕎已經沒有時間猶豫,她一咬牙,再次將手伸進去,摸到了......脖子!
她當機立斷,用手給氣管撐起一點空間,另一隻手迅速轉動胎兒,胎兒的頭來到了出口。
隨著殷采女的一聲大叫,孩子的頭露了出來。
臍帶被剪斷,孩子也「哇哇」的哭著他的委屈,聲音洪亮,手腳有力。
花蕎抱著濕漉漉的孩子,激動得視線也模糊了。
就像看著那隻剛剛落地的小馬駒,一次次跌倒又站起來,勇敢而倔強。
「抱去給皇上、娘娘賀喜吧,是大皇子。」
花蕎看了看殷采女,後面的事,穩婆做得很熟練,用不著她插手,便慢慢走到牆邊去洗手。
進來一位宮女,又拿來熱水和玫瑰油,對花蕎笑道:
「姑娘,這是娘娘賞的,讓您潤潤手。」
等她擦了手,放下衣袖,屋裡就只剩下一位守著殷采女的小宮女。
她走過去,坐在床邊,拿出她的手,再次替她把脈,殷采女的眼角垂下一顆淚來:
「多謝姑娘救了我和孩子......雖然不得見他,但聽到他的聲音,就知道他是個健康的孩子,不知長得......」
「長得像皇上,是個漂亮的孩子。」花蕎笑著答她,將她的手,放回被子裡。
「像皇上......像皇上......」
花蕎嘆了口氣,站起來離開了內殿。殷采女現在是沒事了,可她將來的命運,就不是花蕎能夠控制的,她也無暇去想。
現在,她只想著離開。
當她走出門的時候,看見院子裡多了幾個錦衣衛,負手站在最前面的,是張樾。
可她的眼光,卻被張樾後面的那個校尉吸引住了,濃眉星目,鼻樑挺直,北方民族的粗獷,與南方漢人的精緻,糅合在他的臉上。
那男人,眼裡帶著淺淺的微笑,讓花蕎又驚又喜,恨不得一下撲進他的懷裡。
他哪裡放心讓她獨自回宮?
呼延錦見花蕎已經認出他,便伸手將頭上的大帽向下壓了壓,嘴角含笑的低下了頭,總不能讓皇上也一眼認出。
之前站在外面的金吾衛走了,才換了錦衣衛,張樾見花蕎已經出來,便走到正殿門口,對著裡面的皇上道:
「啟稟皇上,接生的姑娘已經出來了,是否讓人送她離宮?」
只聽裡面皇上說到:
「姑娘勞苦功高,朕要當面賞她,請她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