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年少熾熱的愛意

  顧玄知忽然想到了什麼，有些擔憂的看著鳳青寧：「若是殿下因此生氣，便就著了道了。」

  「本公主即便不去外打聽，都知道他們在傳什麼。無非是說本公主本性放蕩，家中駙馬逝去不過半年，便開始到處招蜂引蝶？」

  鳳青寧一臉不屑的撇了撇嘴，根本就沒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上：「身正不怕影子歪，嘴長在他們的身上，本公主也懶得去堵住那些悠悠眾口。」

  說到這裡，鳳青寧突然笑了起來，一臉燦爛的看著顧玄知：「只是那些隨意散播謠言之人，本公主定會給他們點顏色瞧瞧的。」

  不是現在，而是等他們所有的依仗都消失後，讓他們明白什麼叫做以卵擊石。

  「這是自然！」顧玄知先是愣了一會，隨即笑出聲來輕聲道：「那便再讓他們猖狂一會。」

  「既然晉陽候也沒有什麼別的消息，那本公主便就先回，侯爺就等著明日的好消息吧。」

  鳳青寧只是笑著點點頭，隨即打算起身離開，卻在看到他桌案上，被摺子壓住只露出一個小角的布料起了興趣。

  

  「我送殿下到門口。」顧玄知此刻還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剛起身打算送人離開。

  鳳青寧卻快步走到了案邊，一把將那一小塊布料給扯了出來，隨即眯起雙眸仔細打量著。

  「這方帕子，為何看起來這般熟悉？奴婢看著，倒像是殿下曾經有的某一塊？」

  紅羽也仔細的打量著帕子，在看到上面的圖案之後，立馬想到了什麼看向了鳳青寧。

  而鳳青寧在聽到紅羽的話後，突然間便有了印象，而後將帕子遞給了顧玄知等著他解釋。

  「這個是……」顧玄知雙拳緊握，他是真的想將帕子一把拽回，而後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的一般，將鳳青寧給送出府就糊弄過去。

  可眼下屋內，不僅僅是鳳青寧的眼神犀利，就連紅羽打量的目光，都讓顧玄知心亂如麻。

  這麼些年來，顧玄知全然將自己的愛意，都寄托在了這方帕子上，恨不得睡覺都捏著。

  他一顆真心，只能睹物思人。反正解釋是不知該如何解釋了，顧玄知乾脆破罐子破摔。

  在鳳青寧即將開口詢問時，顧玄知輕聲道：「本侯有些事要同公主說，你們先出去。」

  「是。」李銘點點頭，迅速的離開了書房。

  而紅羽則是一臉擔憂的看著鳳青寧，見人點頭之後，才不情不願的離開了屋內。

  隨著房門關上，書房內突然陷入了死一般的寧靜中，顧玄知這才抬手將帕子給拿了回來。

  「這帕子，是幼時公主不小心遺落的。也不知公主，對於那時的記憶還是否清晰？」

  顧玄知滿臉的苦澀，鳳青寧很少在他的臉上看到這般的神色，簡直卑微到了極點。

  見狀鳳青寧下意識的蹙起雙眉，隨即死死的盯著帕子道：「本公主只知道，那上面的刺繡應當是本公主第一次學女紅時繡下的，還被太子笑過。」

  「那時公主六歲，本侯八歲。因家中父母離世，臣變得孤僻不願同任何人說話。是殿下你的主動接近，才讓臣逐漸打開了心房。」

  苦笑著坐了下來，顧玄知一想起幼時的事，神色便止不住的無助和憂傷。

  小時候的遭遇對於顧玄知來說，即便是現在想起來，都會覺得黑暗的程度。

  若那時沒有鳳青寧的開導和主動接近？顧玄知真不知，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

  「可這帕子又是何時丟的？」鳳青寧心虛的摸了摸鼻子，她的心裡早就被恨意填滿。

  即便這一世有眾人的幫助，顧玄知的喜歡。可對於幼時發生的事，她是真的記不大清了。

  顧玄知顯然也清楚這一點，所以對於鳳青寧這拙劣的撇開話題的法子，只是輕聲笑了笑。

  畢竟，就連那薰香的味道鳳青寧都記不大清楚了，那些幼時的小事，她又怎麼會記得？

  「是我父親母親下葬當日，公主用它包了一塊桂花糖。那是我，吃過最好吃的東西了。」

  似乎是想起了幼時最美好的記憶，顧玄知笑著抬頭看向了鳳青寧，卻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自責感。

  雖不知這自責感是從何而來，但顧玄知只是笑著搖搖頭，輕聲安撫著鳳青寧的情緒。

  「殿下給幼時的我帶來了希望，這也是為何我會不計一切幫助殿下你的原因，還有……」

  後面的話，顧玄知真的很想說出口。可他更害怕鳳青寧聽到之後，會因此厭惡自己。

  這種複雜情緒交織在一起，讓顧玄知尤為痛苦。甚至比他知曉鳳青寧要嫁人一般的，痛徹心扉。

  「還有什麼？」鳳青寧挑了挑眉，饒有興致的看著顧玄知此刻的表情。

  她當然知道顧玄知想說什麼，且鳳青寧很清楚，若是他真將那話說出口後，他們二人之間的關係，便絕對不可能再是朋友。

  可為何不試試呢？

  鳳青寧也不清楚自己此刻的心意，也不知是否能給顧玄知一個合適的回答。

  可若是顧玄知不親口說出來，鳳青寧怕是到解決魏長旭的事情之後，才會回頭考慮自己。

  想到這裡，鳳青寧幾乎是帶著希冀的目光看向顧玄知，等著他的回答。

  「我喜歡你！」壓抑在心底多年的愛戀，在此刻傾注而出，顧玄知不禁紅了雙眸。

  說出這番話的那一瞬，顧玄知幾乎是下意識的低下了頭，生怕從鳳青寧的眼中看到厭惡。

  年少最純粹的愛意，和愛而不得的遺憾交織在一起。只一句話，便用盡了顧玄知全身的力氣。

  鳳青寧自然能感受到他的真心，也不知怎麼的，在聽到顧玄知的話後，她也忍不住的紅了雙眸，鼻尖更是酸澀不堪。

  尤其是在看到顧玄知低著頭，躲避自己眼神時展露的膽怯，鳳青寧心都快要疼碎了。

  「殿下是覺得我唐突了嗎？若如此，殿下可以當我什麼都沒有說過，不必有任何為難。」

  良久未得到鳳青寧的答覆，顧玄知只覺得心都涼了半截，而後故作輕鬆的開口緩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