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離別敘

  蘇長安不禁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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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叫什麼事，搞得好像他欺負她似的。

  這不是欺負小朋友麼？

  蘇長安只好耐著性子，先安慰她一番。

  時間過了好一陣子，小蘇酒才終於算是不哭了。

  不過剛才哭得太厲害了，小蘇酒還在時不時抽噎一下，很快紅著眼睛抬起頭，「長安哥哥，我們……我們去洗澡吧？」

  啊？

  蘇長安，「……」

  他沒法說不。

  蘇長安現在已經明白，洗澡這件事，對她來說是有特別的意義的。

  雖然這好像不是什麼能大張旗鼓說出來的事。

  蘇長安沒什麼猶豫，直接就答應了下來，結果小蘇酒忽然張開雙手，「哥哥抱我去！」

  蘇長安，「……」

  這你受得了麼！

  ……

  蘇長安把小不點抱到浴缸邊，然後放開水，自己回去換衣服去了。

  小不點就在衛生間裡等著。

  等換了衣服回來，蘇長安又開始給她洗澡，順便也是在等著浴缸的水。

  等到浴缸的水位差不多了，蘇長安又把小不點抱進去。

  現在，這個過程已經相當熟練，小蘇酒自己就待在裡邊開始嘩啦水了，但她還是悶悶不樂的。

  蘇長安默默地嘆了口氣。

  目前來說，這其實真的不是一個壞的選擇。

  如果小不點非要繼續跟著他，恐怕他就只能做點額外的準備了。

  比如偷偷跑路。

  流浪嘛，那樣的生活，聽起來可能也沒什麼不好。

  但這不是上策，蘇長安也不見得真就想這樣幹了。

  要走，也是要大鬧一通再走！

  沒過多久，小蘇酒忽然又抬起了頭。

  「長安哥哥……」

  聽著她奶奶的撒嬌的聲音，蘇長安就想舉手投降。

  蘇長安扭頭看她，就見到小不點悶悶地跪坐在浴缸里。

  「我要是走了，會不會……會不會你就，不要我了……」

  蘇長安一時沒有說話，只是無聲地看著她。

  小蘇酒頓時眼睛裡又冒出了水霧。

  「我說過的，我要當你的小妾。」

  「等我長大了，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要嫁給你……」

  「嗚嗚嗚——」

  小蘇酒忽然在浴缸里站了起來，直接朝著蘇長安撲了上來。

  水花晶瑩，水汽瀰漫里，小蘇酒小小的身體，猛地摟住了蘇長安的脖子。

  「長安哥哥，等我變強了，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一定會的！」

  蘇長安，「……」

  一聲悠長的嘆息。

  他沒說好，也沒說不好。

  他只是溫和地輕笑著，輕撫著小蘇酒的頭和背。

  他什麼都沒說。

  ……

  第二天一早，房間裡明顯的昏暗。

  蘇長安睜開眼睛，扭頭一看，被窩裡，還有一小隻，蜷縮成了一團，正睡得香甜。

  蘇長安心中嘆息不已。

  沒辦法。

  他當然是拒絕的，但是不讓她進來她就哭，大晚上幾點了，蘇長安實在頂不住。

  他總不能凶她吧……

  主要，分別在即，小蘇酒這是不舍了，蘇長安能理解。

  悄咪咪地起床，蘇長安把窗簾扒開了一個小縫隙。

  窗外，陰雨連綿。

  蘇長安愣了一下。

  下雨了？

  下雨了！

  雨神！我的神，你終於來了！

  蘇長安站在窗邊長呼了一口氣，心中開始溝通系統。

  「系統！抽獎！」

  「叮！萬能寶箱開啟！」

  「恭喜宿主獲得被動技能，翩若驚鴻！」

  好傢夥，不愧是我雨神。

  【翩若驚鴻：當你默念「我像個泥鰍」時，你將獲得驚鴻身法加持，持續時間10秒鐘。】

  蘇長安，「……」

  你才像泥鰍。

  你全家都像泥鰍！

  嗬呸！

  狗系統，真的是服了，家人們誰懂啊！

  ……

  蘇長安重點查看了一下驚鴻身法。

  此身法的意義並不是速度加持，並不是激活它就能夠跑得快了。

  這是一種對身體的極致控制，以此達到的一種極度靈活的狀態。

  通俗來說就是，滑溜得跟泥鰍似的。

  嗬呸！

  你才像泥鰍！我不像，不像！

  無奈，這個身法的實用性毋庸置疑，所以就算發動條件離譜了一點，蘇長安還是決定把它裝備上。

  技能欄當然是滿的，蘇長安翻了一邊現有的所有技能，然後把神之一掌給替換下去了。

  這掌法雖然不錯，妥妥的裝杯利器，但現在首先要考慮保命了，裝杯的東西留著也沒用。

  再見來不及揮手。

  剛替換上，身後就傳來了細微的聲響。

  蘇長安回神，把窗簾的縫隙又給合上了，回頭一看，小蘇酒在被窩裡翻了個身，露出小腦袋賊兮兮地看著他。

  蘇長安，「……」

  怎麼有種做了壞事的感覺？

  該不會是尿床了吧？

  有這麼離譜麼！

  蘇長安連忙狂奔過去，把手伸進去摸了一大圈。

  嘶，還好，床還是乾爽的。

  蘇長安暗暗鬆了口氣，抬眼一看，就見到小蘇酒盯著他看。

  那種眼神……

  氣氛好像凝固了下來，幾秒鐘的沉靜過後，小蘇酒小聲嘀咕。

  「長安哥哥，你會，忘了我嗎？」

  蘇長安，「……」

  微微一嘆，蘇長安起身。

  這話該是她來問嗎？

  蘇長安搖了搖頭，「不會。」

  「起床吧，時間已經不早了。」

  小蘇酒，「哥哥抱我起！」

  蘇長安，「……」

  ……

  出門的時候，窗外依舊下著小雨。

  不大，但是卻十分悠長的樣子。

  感覺上，這雨下的時間好像不短了。

  好像在悼念他們短暫的緣分。

  這個早飯，不出意外，他們依舊吃了街角的那家包子。

  昨晚上吃包子，今早上還吃包子。

  包子真好吃。

  等到吃完早飯，差不多，也就到了該分別的時刻了。

  蘇長安該去上班了，最近星安殿很嚴格。

  而蘇酒，她也該去找蒼燎書院的先生去了。

  街角的包子鋪門口，蘇長安深深地看著面前小小的蘇酒。

  蘇長安心裡好像總是有一種預感。

  這一別，該不會，就是此生最後一面了吧。

  往後，他們不會再相見。

  蘇長安少見地抿著嘴，凝望了片刻，故作輕鬆地一聲輕笑，朝著小蘇酒揮了揮手。

  「再見啦！」

  過路人！

  後面的三個字，是蘇長安在心裡默念出來的。

  再見啦，過路人！

  轉身離開，蘇長安把傘往前傾斜了一點，低著頭默默地往前走。

  雨，好像忽然間變大了一點，連周圍的雨聲都變大了。

  看，連雨，都在為我們送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