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愛的企鵝灣

  相比於在比鄰斯堡動物園裡找大象，在開普敦看企鵝的經歷可真是太奢侈了。

  之前說到企鵝，想起的總是南極帝企鵝那笨重而胖大的身子，從來不知道，原來在南非的開普敦，還有另一種乖巧趣致，和鵪鶉一般大小的小企鵝，又叫作神仙企鵝。

  企鵝島位於開普敦東海岸的西蒙鎮，一個幽靜安諡的小鎮。相對於安全係數極低、人人自危的南非來說，西蒙鎮難得的有種平寧和諧的氛圍，至少沿著印度洋岸開設的各種旅遊紀念品小店是敞開著門的，可以隨意進去瀏覽。

  西蒙小鎮的確熱愛和平，因為只有熱愛和平的人才會那麼珍視大自然的客人。據說1982年時，當地漁民第一次發現了這裡最初的兩對企鵝，他們沒有拿來做成珍味叫賣高價，沒有製成標本炫以親友，亦沒有豢養在室供人參觀，而是號召鎮上居民自發地讓出這片海灘來，給予兩對小客人最好的保護和最大的自由，並且經過二十多年的悉心照料，使得企鵝的數目發展到今天的三千多隻。

  去往企鵝海灘要經過一條長長的木板橋，踩在腳下咯吱咯吱地響，然而這恰恰是整個旅行中我最喜歡的部分。之前的長途跋涉，之後的直面奇蹟，都遠遠比不上循著古樸厚重的木板橋尋幽探勝來得快樂，就好像自己要去尋找愛麗絲的綠野仙蹤一樣——事實也正是那樣。

  懷抱著將要看到小企鵝的欣喜雀躍，我的腳步忍不住輕盈，以為總要經過漫長的行走才能到達目的地，然而不料只是走上木橋幾步路，一轉頭，已經發現橋邊灌木叢里，正正臥著一對黑白分明的小企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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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驚喜地叫起來，立刻拿出相機大拍特拍，而企鵝對我不假辭色，顯然早就見慣了大陣仗，完全不介意我的大驚小怪。

  這樣一路走一路拍，十幾分鐘的板橋被我走了半個多小時，然後轉過彎來，忽然就面對浩瀚海洋了。

  而連接著海洋的一段灰白色沙灘和岩石，就是企鵝的樂園了，成千隻企鵝開會一樣地聚集在此，自然排列成一個三角隊形。但是第一眼印象過後，再稍稍注意一下，就會發現開小差的企鵝好多哦，擺動著兩隻退化了的小翅膀搖搖擺擺地走動甚至追逐，或是躲在岩石後面談情說愛。

  也有些小企鵝會做試探性的下水，說是下水，其實很懶也很被動，就是走到淺水處呆著，等潮水湧上來再退下去時，把它們卷進海中。據說這片海水裡最多沙丁魚和鳳尾魚，它們是企鵝的最愛。

  企鵝的游泳技術不是特別高，所以只在淺灘處行動，上岸時也並不努力，仍然是借著潮水推上來，然後緊走兩步爬上岸，生怕走得慢了又被退潮帶下去。那個樣子，仿佛剛學路的小孩子在躲避媽媽的佯打，不論或走或立，那憨態都令人忍俊不禁。

  最意外的還是企鵝的叫聲，那麼袖珍迷你的小企鵝，發出的聲音可一點也不嬌美甜蜜，而活脫脫像是驢叫，真是驚人啊。我試著聽了很久，也聽不出那叫聲中有什麼高低喜怒的區別，恩愛的企鵝們用這樣的聲音來甜言蜜語，可真是有點煞風景。

  企鵝實行的是一夫一妻制，絕大時候我們看到的企鵝都是成雙成對的，無論遊戲或眠棲，都形影不離如膠似漆。據說雌企鵝如果不幸早逝，雄企鵝會終身不娶；但如果是雄企鵝夭折，雌企鵝卻會儘快收拾心情，早早另嫁，為的是保證企鵝家族的繁衍——傷心事小，絕種事大，這也是一種另類的犧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