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發信人是枕邊人
2024-10-06 00:01:02
作者: 青笙晚晚
「你怎麼知道?」尹正東看向沈明月那張泛白的臉,她老鼠見到貓的神情,多少讓尹正東覺得好笑。
「剛才蔣澤進來找事兒的時候,有人在前台看到桑時了,蔣澤這才作罷。」沈明月似乎不自覺地開始拉扯尹正東的衣袖,那意思是:咱們趕緊離開吧。
「這麼怕桑時?」尹正東低頭看了一眼沈明月拉自己衣袖的手。
「是有點兒。這些年莫名就覺得對他有幾分懼意;另外,怕他知道訂餐的人是我,會把我開了。」沈明月低垂著頭,有些沮喪地說道。
「飯不吃了?」尹正東問沈明月。
「我吃好了。你要沒吃飽的話,打包回家去吃行嗎?我好怕。」沈明月一臉計較地說道。
「不用了。走吧。」尹正東說道,他拿紙巾擦了擦嘴。
沈明月叫來服務員買單,服務員笑容可掬地說道,「小姐,您這桌的費用,這位先生剛才已經在前台結過了。」
沈明月沒多想,她多少有點兒不好意思。
「不是說了我請麼,怎麼還讓你破費?你是怕我付不起嗎?」服務員出去以後,沈明月的臉有些緋紅,她微垂著長長的睫毛,對尹正東說道。
「你付得起?」尹正東站起身來反問,他比沈明月高一頭還多。
沈明月沒話了,她也確實付不起。
她拉著尹正東的手貼牆溜邊,做賊心虛地離開了,跟尹正東的大大方方不同,沈明月一路上拿包擋著臉。
本來沈明月打算好好「犒勞」尹正東的,可是回家後,她就發現自己大姨媽來了。
她站在床前,沮喪地把這件事情告訴了靠在床頭尹正東。
尹正東若有深意地盯著她,「所以,是真在跟我耍心眼?」
沈明月慌忙擺著手說道,「沒有沒有,絕對沒有,我今天晚上確實沒想跟你耍心眼。」
她只說的「今晚」,沒說「昨晚」。
昨晚,她確實是跟他耍心眼來著,她芥蒂他時間太長,讓她睡不好。
尹正東仿佛在看小孩子把戲,看破卻不說破,讓沈明月暗自得意去。
他只說了一句「睡吧」,便讓沈明月上床了。
他靠在床頭看材料。
這時候,尹正東床邊的另外一部手機響起來,是一條微信:【桑總,事情辦完了。蔣澤一個月下不了床。】
尹正東今天忘了把這部手機調靜音。
他看了微信,沒回。
旁邊躺著的沈明月好像看出了什麼端倪,她詫異地說道,「你兩部手機?」
尹正東沉思兩秒,淡定地說道,「一部工作,一部生活。還不睡覺?」
「本來要睡,被你的手機吵醒了。你用你的工作號給打一下唄,我存一下你這個號碼,萬一日後你生活手機沒電了,我找不到你怎麼辦?」沈明月理所當然地說道。
「你不會找不到我。」尹正東說道,他始終沒給沈明月撥電話。
沈明月翻了個身,背朝尹正東,她有些不開心,看起來尹正東是不想告訴自己他的工作號,估計這部手機是他跟哪個女人聯繫的,可能他婚前好多前女友呢,結了婚也沒斷。
不過他跟別的女人聯繫,沈明月也不能說什麼,本來他們的婚姻就是「各取所需」,結婚也不是為了「延續感情」,更類似於一種「契約」。
不想這個問題了。
沈明月忽然想起來,桑時說過晚上會去公司拿紅糖糍粑,便拿出手機給桑時發了條微信:【桑總,很抱歉這麼晚打擾您,紅糖糍粑您去公司拿了嗎?涼了吃味道差點兒,明天可就不能吃嘍。】
尹正東當時正在給那部手機調靜音,手機猝不及防地響了一下。
他看了一眼,發信人是枕邊人……
沈明月已經火速回過頭來,有些詫異地說,「這麼巧?」
「巧什麼?」尹正東假意不知,側頭看向躺著的沈明月。
「我剛給我桑時發完微信,你手機就響了,好巧。」沈明月揚了揚手裡的手機說到。
「是,很巧。也是我助理給我發的。」尹正東說到,他不動聲色地把手機調了靜音,放到了床頭柜上。
「你助理?」沈明月有些狐疑,還有些緊張,心裡那種懷疑又要坐實:尹正東是不是就是桑時?
雖然各方面都不可能,但這也太巧了。
「是。說今天順馳那個案子的事兒。」尹正東不動聲色地說道。
「那你助理是怎樣一個人?」沈明月問尹正東。
「她?她是一個拿到法律職業資格證的人。」尹正東說道。
果然,沈明月聽到這話,一口氣沒喘上來,她又恢復了剛才的姿勢,準備繼續睡覺。
「諷刺誰呢?」沈明月嘀咕,尹正東說的肯定是上次自己想當他助理、卻沒有資格證的的事兒。
不過,沈明月長吁了一口氣,如果尹正東就是桑時的話,她敢保證:自己肯定會死無葬身之地。
今晚,沈明月沒收到桑時的回信。
沈明月十分不滿,躺在床上嘀咕,「桑時肯定沒把我當人,他去不去公司拿,好歹給個話!好,既然他這樣,往後再讓我給他做飯,我也不做了!我說到做到。讓我做我就給他下老鼠藥。」
沈明月指天發誓。
尹正東:……。
「真不做了?」尹正東覺得好笑,調侃她。
「真不做!」沈明月信誓旦旦地說道。
第二天,尹正東大概覺得沈明月來例假了,沒讓她坐公交車,他送沈明月去了公司,用他的話來說就是「去法院順路」。
沈明月和他說了「再見」以後,便逕自上樓,也沒看尹正東的車開去了哪。
沈明月整理了一下辦公桌,從茶水間泡好了咖啡。
端著咖啡回辦公室的時候,就聽到有個秘書說,「桑總來上班了,我剛才去找他簽字,看到桑總破相了。」
說著,那個秘書吃吃地低頭笑起來。
「你還敢嘲笑桑總,萬一被他知道了,沒你的好果子吃!」朱姐提醒著。
剛才說話的那個秘書馬上噤若寒蟬。
沈明月不曉得桑時的臉是哪裡破相了,不過她想,他那副地中海的尊容,三十歲的人像五十的,破相等於整容。
但這話,她沒說出來,身在職場,萬一哪句話說不到地方,就成了被上司穿小鞋的藉口。
快到十一點的時候,沈明月又開始不安,時時刻刻看手機,心裡跟被貓爪子撓一樣。
她在想:自己要不要提前問一下桑時?
就在這時,另外一個秘書進了辦公室。
她手裡拿著昨天沈明月盛紅糖糍粑的飯盒。
「明月,桑總讓我把飯盒給你。他說明天中午想吃餃子,讓你給他包餃子。」秘書說道,「今天中午的飯你看著定就好。」
「啊?」沈明月又為難又詫異。
她到底是訂飯的還是做飯的?他是薅沈明月的羊毛薅習慣了嗎?餃子從飯店定不行嗎?
「那……那我給他做的紅糖糍耙他吃了嗎?」沈明月在心裡罵罵咧咧了一通後,緊張地問道。
那個秘書緊緊地擰著眉頭,「吃不吃我不知道,不過我看到他的垃圾桶里好像扔了好多東西,應該就是你那個紅糖糍粑。」
頓時,一股火氣從沈明月的心底冒出來。
他明天還想吃餃子?
他吃個錘子!
他昨天說會來拿糍粑的,可他沒有,為什麼沒有?
他是沒把飯當飯,還是沒把沈明月當人?
當然,沈明月心裡還有一種懷疑,那就是:桑時是不是知道訂餐的人就是沈明月了,他故意給自己小鞋穿,細水長流地折磨自己,以報復她當年拒婚的仇!
如果是這樣,那就糟了。
可既然沒有挑明,沈明月就繼續幹著。
畢竟年薪五十萬呢。
中午,她給桑時從五星級飯定了三菜一湯,好在桑時沒說什麼。
就在沈明月想鬆一口氣的時候,大哥的電話又來了,他口氣極為低沉地說道,「明月,爸爸出事了,跟我去醫院,我在地下車庫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