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車禍去世了

  好不容易把人騙了回來，萬浩博不願就此放過，步步緊逼：「那你想好了嗎？」

  那張睡夢中經久不變的臉此時出現在眼前，李詩婷仍不可避免的心動，明知故問：「什麼？」

  「你要不要回到我身邊，做我的妻。」萬浩博一字一頓，認真詢問時，雙手同步上前，把李詩婷桎梏在懷中，避免了李詩婷逃跑的可能性。

  李詩婷抬頭，湊到他的耳邊：「可我命不久矣。」

  「我不在乎。」萬浩博如無意般轉頭，雖然看不見，卻直直的和她對視：「我想要的，只是你這個人屬於我。」

  

  「那不結婚，不領證的屬於你，可以嗎？」李詩婷不願耽擱他，可人在面前，難忍多年情意，只能湊近試探詢問。

  她偷看了他那麼多年，默默陪伴了他那麼多年，以多重身份支持了他那麼多年，只想在最後的日子裡，跟他多呆上幾天。

  他都追過來了，證明他對她也是有意的，只要她多努力一點……

  李詩婷正想著，身子卻突然一個懸空，整個人都被萬浩博抱起，精準無比的放到了床上。

  萬浩博用實際行動回答了她的問題，每一下進攻都溫柔無比，等到她累得沉沉睡去，才吻了吻她的耳垂，啞聲道：「休想！」

  「人是我的，心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就算你只有最後一天，我也要讓你烙上我的痕跡，完完全全只屬於我。」

  話落，他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著李詩婷的面容，最後緩緩起身，拿著手機去到陽台。

  「劉醫生，麻煩您抽空過來給我們做一下檢查，我能看見了。」

  男音輕快中，透露著幾分釋然和沉重。

  把眼睛捐給李詩婷後，他就失明了，但沒多久就做了移植眼球手術，因為融合一直有問題，故而眼睛酸脹，眼皮肌無力等問題一直存在，也不可視物。

  他還以為在這最後幾個月里，要一直承受著看不見光芒的感覺，可是沒成想：上天眷顧，讓他完整擁有了所愛，也看見了所愛。

  劉醫生來找萬浩博時，正好看到了徐歲苒。

  六目相對，互相頷首算是打過招呼那刻，徐歲苒懸起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婷婷在萬浩博那兒，她可以放一百個心了。

  思緒落下，語音電話也撥了出去，然而過去很久，才被接起。

  電話那頭的嘈雜哭聲，奇怪的鼓樂聲讓她不經意皺起了眉頭。

  兩人都沒有說話，可她卻能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沉重呼吸聲。

  好一會兒，徐歲苒才主動問話：「師母，你那邊怎麼這麼吵？」

  宋溫茂聲音疲憊：「苒苒，我爸媽……車禍去世了。」

  後面五個字就想當頭一棒，讓徐歲苒雙腿發軟。

  她剛拿到快遞，迫不及待的穿上，想要和師母分享她的喜悅之情，可是卻聽到了這樣的消息。

  徐歲苒周身發冷，眼睛酸澀，忍著將要奪眶的淚：「我現在就過去。」

  「好。」宋溫茂只說了一個字，就掛了電話，生怕多餘的情緒蔓延。

  徐歲苒打電話叫了私人飛機，又匆忙換下身上的旗袍，淚水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奪眶。

  造化弄人，沒想到有的人真的走著走著就見完了最後一面。

  如果她可以預料到這一幕的話，那天一定不走那麼急，好好的和二老多說說話兒。

  徐歲苒抹著淚，打開房門，正好看到萬浩博送劉醫生出來。

  她聲音沙啞含淚：「萬大少，我有事需要離開幾日，婷婷就拜託你了。」

  萬浩博性子清冷，不苟言笑，點頭：「好，多注意安全。」

  他的女人，自然是在他的身邊才是最安全的。

  徐歲苒顧不得多交代一些什麼，就匆忙爬上了頂樓。

  私人飛機呼嘯而過，她坐在空蕩蕩的機艙內，淚水一次又一次翻湧。

  父母去世那時，她還小，不懂生離死別的滋味，這些年又有沈疆護著，從未吃過生活的苦。

  這段時間，她原本以為她會一直快樂下去，可是剛體驗了一下普通女孩的簡單生活，命運就和她開了一個那麼大的玩笑。

  徐歲苒思緒複雜，緊趕慢趕，再次進入到了宋家。

  原本秋風送爽，瓜果飄香的小院此刻到處掛滿白帆，出入的人們穿著白衣，頭戴白花，神情悲痛。

  她順著人群而入，在靈堂中跪了下來，重重磕了三個響頭，安靜落淚。

  一雙小手遞過來一張乾淨的紙巾，徐歲苒抬頭，看到了一張熟悉又陌生的臉。

  「斯人已矣，節哀。」女音很啞，聽得出來她心中悲痛，可卻強忍著難受安撫旁人。

  徐歲苒感激點頭，抹了抹淚，目光落在另一側雙眸麻木的宋溫茂身上。

  這個時候，比她難過的人必定是溫茂哥了。

  徐歲苒站起身來，走到宋溫茂旁邊，握住了宋溫茂冰冷的大手，給予他力量。

  宋溫茂回頭，看到來者是她時，強忍的淚像開閘的洪水一瀉千里，聲音沉痛：「苒苒，我沒爸爸媽媽了。」

  「你還有我。」徐歲苒把人抱入懷中，輕輕拍打著他的手背：「我一直在。」

  這幾天，宋溫茂沉靜的處理著一切，並未在人前顯露任何悲傷，一些長者害怕他憋久了對身體不好，可是幾番勸說，他的淚卻是強忍不下。

  原來不是不難過，只是那個能容許他做回小孩，自由哭泣的人還沒到。

  不少人鬆了一口氣，也有人默默觀察徐歲苒，好奇她的身份。

  角落裡，給徐歲苒遞紙巾的女孩子抹了一把淚，蹲著，看著兩人相擁。

  站在她身旁的男孩給她遞了張紙，聲音溫和：「要是難受你就回家去，不要這樣子虐待自己。」

  「別人是青梅竹馬，是十幾年的暗戀，你呀，該放下就放下吧！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會有結果的。」

  女孩堅定搖了搖頭，吸了吸鼻子，低頭抱著自己，一聲不吭。

  一聲悠遠嘆息落下後，男孩也漸行漸遠。

  她偷偷抬頭，看著相擁兩人的方向好幾次，見著徐歲苒身側的紙巾沒有了，又默默回房間拿紙巾，蹲在兩人身邊，做一個遞紙巾的工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