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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醜丫頭

2024-10-05 22:45:26 作者: 戴璐璐

  「說了二十多年了,你還是這個老腔老調。」玉子畫掐下一朵美人淚輕飄飄的朝李鳳凰鬢旁飛去。

  花朵夾著風聲,李鳳凰不敢大意,玉手一揚,躲在暗處的周樞慘叫一聲。被美人淚砸了一個血窟窿,頓時,血流如注。

  「一個醜丫頭也配聽本座的壁角,找死。」李鳳凰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疼得滿地打滾的周樞,玉子畫仿若未見周樞的慘樣,繼續閒適的品茗。

  池敏君站在閣子上,黛眉緊蹙,同樣無動於衷。

  「這個女人很可怕。」袁素有些羨慕的盯著李鳳凰的身段。

  「豈止可怕。」池敏君自然知道李鳳凰,那是一朵吃人不吐骨頭的食人花。玉子畫曾經叮囑她遇到李鳳凰退避三舍。

  「周師妹傷了臉頰,以後可怎麼是好啊!」袁素一臉同情,但腳下未動分毫,仿佛看戲一樣。

  「所以,為師的衣缽以後就是你的了。」池敏君拍了拍袁素。

  

  「弟子謝師父栽培。」袁素大喜過望,她一直比較笨,比不得師妹乖巧。

  「好了,去看看我的好徒兒吧。」池敏君畫完大餅,紗衣拂起一陣香風,裊裊娜娜。

  「子畫,這就是你的寶貝徒兒?」李鳳凰反客為主的坐在玉子畫身邊,自顧自的倒茶。

  「你可以走了。」玉子畫下了逐客令。

  「玉郎,你好狠心啊。我在她身上嗅到了你的味道。」李鳳凰用傳音入密。

  「找死!」也不見玉子畫怎麼運功的,李鳳凰卻是飛出去一丈多遠,她咯咯嬌笑著飛身上了鞦韆架,就像一個頑皮的女郎,越盪越高,最終飛出院牆外。

  而牆內的池敏君則是被一陣妖風颳進了荷花池。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玉子畫竟是看都不看池敏君一眼,起身進了內室。

  深夜的齊王府,荒寂得如一座古廟。

  「冉冉的婢女被藏起來了?就連盧湛和薛桓也找不到?」齊王正在自己對弈。

  「是,小主子和這個婢女相依為命多年,感情很深。」阿蒼給齊王斟了一盞茶。

  「去蘅蕪苑找找吧。」齊王的聲音有些縹緲。

  「那可是鄭太妃的私宅。先帝有詔命,閒雜人等不得進入。」阿蒼有些擔心。估計盧湛和薛桓也是心有忌諱,才不敢輕舉妄動。

  「本王是閒雜人等?」齊王冷傲一笑,隱隱有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

  「是,主子,奴才著相了。」阿蒼拜服在地。

  「冉冉,祖父什麼時候才能把你堂而皇之的接回家?」齊王擱下棋子,語調冷寂。

  「殿下,齊素娥那個賤人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不然小主子早就可以認祖歸宗了。」尹嬤嬤從暗處走了過來。

  只要小主子回府,她尹嬤嬤從今以後就以小主子馬首是瞻。

  「本王不需要任何人證明,但本王不想強人所難,必須有一個契機,而這個時機應該不會很遠了。」齊王把棋子扔進棋簍子,緩步離開。尹嬤嬤硬是從主子的背影看出幾絲寂寥,當年,叱吒風雲的齊王殿下,一夕之間家破人亡,他終究還是挺過來了。

  十八年前,齊嬤嬤跟著世子妃郭麗質進齊王府,忠心耿耿,深得世子妃信任,沒想到,捅得最深最痛卻是世子妃最親近的人,小郡主失蹤當晚,齊嬤嬤也離奇失蹤,十七年來,殿下幾乎把大晉翻了一遍,依然找不到齊嬤嬤的下落。

  事出反常必有妖,不管小郡主的失蹤和齊嬤嬤有無直接聯繫,至少她都是知情者。

  尹嬤嬤發狠似的練了一套羅剎劍,才稍稍平息了一下心中的怒火。

  蘅蕪苑位於飲馬河附近,依山傍水,環境優美,占地頗廣。

  當年,這是先帝給寵冠六宮的鄭貴妃修的一處私宅,允許她出宮別居。

  可惜,鄭太妃一心向佛,所以,這座宅子就空置下來了,只有幾個積年老嬤嬤時不時的來打掃一番。

  「秀桔,讓本小姐好好打扮你。」裴琪看著一臉驚恐的秀桔,拿出一把剪刀比劃著名。

  「本小姐無意為難你,誰讓你主子招惹誰不好,非得招惹我?」裴琪冷凝一笑。

  秀桔禁閉雙目,一言不發,她知道,遇到這樣的人越求饒她會越興奮。

  「你是不是在等著你家主子來救你?哈哈,告訴你,你家主子身邊高手如雲,早已經忘了你這個沒用的蠢貨。你看看你,手無縛雞之力,除了給你主子找麻煩拖後腿,你會什麼?咹?」裴琪最瞧不起這種沒用的東西。秀桔頓時羞愧難當,她是真的很沒用。

  「怎麼樣,被我說中了吧。既然如此,你就認命吧。」裴琪惡劣的朝秀桔的臉上划去。

  「小姐,有人闖入蘅蕪苑,快走。」丹青驚慌失措的闖進來,裴琪一驚,剪刀一下子就劃中了秀桔的臉頰,隨著秀桔的慘呼聲,一條長長的血線噴射在潔白的牆壁上。

  「這就是小主子的婢女?太沒用了。」阿蒼帶著一群黑衣人殺進蘅蕪苑,見到的是昏迷不醒的秀桔。

  「閉嘴,小主子的事情也是你能質疑的。」阿蒼冷聲呵斥。

  左仲吐了吐舌頭,背起秀桔,一行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地道里,裴琪忍不住扼腕嘆息,看來,她終究是差了點運氣。可是,她好不甘心,隨之而來的恐懼瞬間淹沒了她,玉華那個賤人該上場了吧。以前竇含笙投鼠忌器,現在她一定會雷霆還擊。自己總得想個法子才行。

  離京都兩百里的攏翠庵,被夜色吞沒。

  鄭太妃做完晚課正要安寢,尤嬤嬤推門而入,「娘娘,蘅蕪苑進了賊。」

  「損壞程度如何?」鄭太妃聲音低緩,燭光搖曳,儘管美人遲暮,但依然是美人兒。

  宜陽公主的容貌並不隨鄭太妃。

  「一片狼藉。」尤嬤嬤聲音很平靜。

  「是那個丫頭惹禍了?」鄭太妃更平靜,想到柳太后下的那一道措辭嚴厲的敕令,鄭太妃薄唇勾出一抹譏諷的弧度,她已經退居深山古寺,柳敬言依然不放過她。

  「是。」尹嬤嬤並不喜歡宜陽公主,這樣一個惹禍精偏偏又是從明哲保身的娘娘腸子裡爬出來的。

  「去安排一下,我連夜回京。」既然如此,那她就迎難而上好了,她鄭玲瓏從來都不是懦夫,不管她喜不喜歡這個孩子,總是她唯一的骨肉。

  「是,娘娘。」尹嬤嬤的嘆息聲被夜風吹散。

  「姑娘,秀桔救出來了。」竇含笙睡得並不安穩,這段時間總是做夢夢到上輩子的事。

  半夢半醒中,薛桓把她變形的遺體打撈上岸,用一塊絲綢包裹,薛桓問,「葬在哪裡?」

  盧湛清淡的聲音,「就地埋葬吧。」

  「可立碑?」薛桓看著那雙死不瞑目的雙眸,眼珠子已經碎裂,臉頰儘管已經血肉模糊,依然可以看出曾經的美好。薛桓心裡難得起了一點惻隱之心。

  「不用了,她也許並不想。」盧湛聲音更加冷清。

  「什麼?」從睡夢中回到現實的竇含笙似醒非醒,前世和今生交替閃現,讓她幾乎分不清今夕何夕。

  「姑娘,秀桔救出來了。」林嬌加大聲音。

  「秀桔?」秀桔不是死了嗎?一燈如豆,竇含笙汗濕小衣,她終於從夢魘中回過神。

  「姑娘,秀桔一直昏睡不醒,臉上……」林嬌猶豫著。

  「說!」竇含笙聲音格外冷冽,態度也生硬了不少,林嬌有些不安。

  「她臉上被人刺傷了。」林嬌有些可憐秀桔,一個女孩子若是沒了容貌。

  「誰幹的?」

  「等秀桔醒了才知道。」

  竇含笙推開門,屋裡只有林梅,她正在打盹。

  竇含笙拍了拍林梅,「去睡吧,這裡有我。」

  「是,姑娘。」林梅點點頭。

  「林嬌,你也去吧,辛苦了。」不知怎麼回事,林嬌總覺得竇含笙今夜情緒格外低落。她沒敢說什麼,福了福,跟著林梅一起告退了。

  月色闌珊,林嬌和林梅徜徉在小花園子,兩個人沉默的走著。

  「林嬌,你有沒有覺得姑娘有些不一樣了。」林梅打破了沉默。

  「嗯,更冷淡了。」林嬌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走吧,更深露重,咱們可要保護好自己才能更好的保護他人。」林梅搖搖頭,拉著林嬌回了寢房。

  月色擠進窗棱,竇含笙看著秀桔,她臉上的傷口已經包紮好。臉上的驚恐依然清晰可見。

  竇含笙心口堵得慌,秀桔原本不用承受這些,就是跟了她才會如此。

  「你別難過了。」薛桓靜靜的站在竇含笙身後。

  「你來了?」竇含笙沒有回頭。

  「嗯,我來看看你。」薛桓的人剛剛找到蘅蕪苑,得知秀桔已經被救出來,他馬不停蹄的趕了過來。

  「謝了,夜很深了,你回吧。」竇含笙語氣平淡得讓人害怕。

  「我們談談可以嗎?」薛桓語帶懇求,天知道,這些天他有多想她。

  「我很累,抱歉。」竇含笙依然沒有回頭,有些事情註定沒有結果,那麼就結束吧。她這樣的孤魂野鬼原本就不配。

  「對不起。」薛桓從背後摟緊竇含笙。

  「不是的,我真的很累很累,你走吧。」竇含笙一根手指一根手指的掰開薛桓。薛桓固執的摟著她,越摟越緊。

  竇含笙全身無力,她有些貪婪的吸取著薛桓身上的熱度。原來,她並不是無堅不摧。只不過習慣了一個人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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