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誰敢。老大，找幾個人，去處理了。」老夫人端莊秀雅的臉滿是戾氣，當初，有人說她寡婦偷人，她也曾經暗中收拾過一些多嘴多舌的人，如今，她又想如法炮製。

  「葉嬤嬤，他們在議論什麼？」裴琪一臉好奇，實際上心底已經樂開花。

  「琪兒，小孩子家家別瞎打聽。快去玩吧。」裴淵心裡卻是咯噔一下。

  「說吧。」裴琪走了後，老夫人穩穩神，看了一眼葉嬤嬤。

  「老夫人，奴婢……奴婢不知道怎麼說啊。」葉嬤嬤心急如焚。

  

  「娘，我去處理一下。」裴淵識相離開。

  「說吧。」

  「老夫人，您的肚兜、小衣和您當年寫給別人的情書出現在了南都最大的酒肆，現在，現在……幾乎半個南都都知道了。」葉嬤嬤心一橫，眼一閉說了出來。

  「什麼？」老夫人震驚得無以復加，她全身發抖，頭暈腦脹，雙眼發黑，已經無暇思考其他。

  「是真的。奴婢怕是有人污衊，特意看了一眼，裡面有您當年最喜歡的一件赤色鴛鴦肚兜和煙粉色小衣。」葉嬤嬤沒說明白，肚兜和小衣上都繡著老夫人的小字月悶，這個小字可不是人人都有，也不是人人都會起這樣一個小字，只要有心人一打聽，就知道是真是假。

  老夫人聰慧過人，自然一點就通。

  「是不是韋氏那個賤人幹的。」老夫人首先就想到了大兒媳，隨即，就否定了，那樣私密的東西，韋氏沒有那個能耐得到。

  「老夫人，咱們怎麼辦？」葉嬤嬤也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老夫人完了，那麼，她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慌什麼？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這樣的東西都可以仿照。」老夫人仗著年代久遠，準備來個死不認帳。

  「老夫人您不知道，有個老頭子親自去指認了，說您私處有一粒胭脂色的痣，左乳下有一塊疤。」葉嬤嬤一腦門子汗。

  一聽此話，老夫人雙眼發直，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那塊疤是老太爺燙的。後來怎麼也祛除不了。

  同時，她已經猜到了那個老頭子的身份，他是前吳國公，兩個人苟且的時間最長，吳國公一度想娶她，卻被她利用完了以後又把他賣了一個底朝天，自那以後，吳國公一脈死的死，流放的流放，時隔三十多年，吳國公居然還沒死，還親自出面指認她。

  「老夫人，老夫人，您怎麼了？老夫人……」看著昏過去不省人事的老夫人，葉嬤嬤急得不行。

  裴府的一地雞毛並沒有影響宜陽公主，她親自來拜見隆慶帝。「陛下，小妹有禮了。」宜陽公主一襲公主服制，甜軟無害。

  隆慶帝並不忙，朝政基本上都是鎮北王在處理，這會兒，他正在彈琴。隆慶帝也是一個文藝青年，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說吧，你想要什麼。」隆慶帝並沒有停手，甚至於根本沒有看宜陽公主。

  「皇兄，請賜妹妹一個駙馬。」梁璟被放，宜陽公主別無他法，只得求助陛下。

  「想男人了？」隆慶帝帶著一絲陰冷。

  「皇兄，你怎麼……？」宜陽公主帶著一絲羞惱。

  「受不了了？你可記得你當初怎麼說朕的。」隆慶帝漫不經心的冷嗤一聲。

  宜陽公主母妃是鄭貴妃，隆慶帝生母只是一個普通妃嬪，加上死的早，在宮裡被人肆意凌辱。宜陽公主才幾歲的時候就曾經罵他為賤奴。

  「皇兄，臣妹當年還小。」宜陽公主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

  「三歲看老。」

  「皇兄，本朝律制，公主出降是祖宗家法，您是一國之君不能違拗。」宜陽公主無法，只得搬出祖宗家法。

  「可是朕就是不想成全你，怎麼辦呢。」隆慶帝薄唇漫出一絲陰冷。「那妹妹只好去找鎮北王了。」宜陽公主恨得牙痒痒。

  「好啊，你去吧！」隆慶帝毫不在意。

  宜陽公主只得氣沖沖離開了，她是得去找鎮北王。

  「公主殿下，臣有禮了。」宜陽公主剛出皇宮，就見一個醫女打扮的女子正一臉淺笑看著她。

  「你是？」宜陽公主一臉不耐煩。

  「臣是太醫院醫女周樞，聽聞薛夫人有恙，正準備去府上看看。」周樞笑了笑。

  「你說薛桓母親生病了？」宜陽公主眼前一亮。

  「殿下沒聽錯。」周樞笑的更加燦爛。

  「我正好無聊，就跟著你去看看吧。」宜陽公主一臉傲慢。

  「殿下，請。」周樞看著小巧玲瓏的宜陽公主，陰森森的笑了。

  「殿下大駕光臨有失遠迎。」現在，辛嬤嬤已經成了薛府大管家，薛府在她的打理下井井有條。

  「免禮，薛夫人呢？」宜陽公主坐在正堂，接過茶盞拂去茶葉沫子，柔婉問道。

  「回殿下，我們夫人身體抱恙，正在靜養。」辛嬤嬤暗暗揣度宜陽公主的來意。

  「難道已經起不來床了？」

  「沒有，是夫人不願意見客。」辛嬤嬤心急如焚，她已經知道宜陽公主來者不善。她只盼望公子能早點回來。

  可惜，她註定要失望了。薛桓外出公幹，薛崇簡也陪柳氏回鄉祭祖了。

  「哼，你這老貨，遲遲不讓薛夫人出來，莫非有什麼鬼不成。」宜陽公主一拍桌子，怒氣已然蒸騰。

  「殿下，奴婢哪有什麼鬼啊。」辛嬤嬤叫苦不迭，只得讓人把薛夫人放了出來。

  元氏得知薛崇簡陪柳氏去了河東，整天怒罵不休，罵累了，吃點東西，繼續罵。

  得知有客來訪，元氏急吼吼的梳妝打扮，她絕對不會讓外人看自家笑話。

  「薛夫人，可還記得我？」宜陽公主矜貴雅嫻，儀態萬千。「你是？」元氏仔細一看了看宜陽公主。

  「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我當年差點成了你的兒媳婦。」宜陽公主輕笑。

  「你是宜陽公主？」元氏想起來了。

  「夫人記性不錯。」

  「公主光臨寒舍，蓬蓽生輝。」元氏親自烹茶待客。

  南都有三絕，元氏烹茶就是其中一種。

  宜陽公主淡笑著欣賞元氏烹茶。

  辛嬤嬤惴惴不安的隨侍在側，汗濕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