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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4章 入宮

2024-05-05 21:21:47 作者: 楚瀠

  李萱兒拿到這加了字的回信愣住了:這不是在逼我進宮嗎?

  再一看,她便明白了,這應該是祐胡亥的字。

  沙瑪沙吉不會寫天朝字,寫信必是宮裡的僕人來寫,僕人不會在她的信上直接回,唯一的可能就是,這兩行字是祐胡亥寫的。

  鄭顥到他們清平官處理政務的衙門去了,也不能和他商量。萱兒將信折起來,交給郭淮道:

  「送去給郎君,告訴他,我進宮去了。懷信、莫安,你們在宮外車上等我,木藍隨我入宮。」

  

  今天不是上朝日,宮裡靜悄悄的。穿著女官服的李萱兒,由侍衛領著,進了後宮。

  南詔國的王宮建築很緊湊,不像大明宮,有大大小小的景致,各有特色又相映成趣。

  王宮最顯眼的就是,每座宮殿都雕欄畫棟、金碧輝煌。

  「女官李萱兒參見詔佐。」

  萱兒朝坐在殿中的沙瑪沙吉行禮道。沒有看到祐胡亥,她有點意外,難道是自己猜錯了?

  沙瑪沙吉臉色有些尷尬,她招手示意萱兒到她身邊。

  她與祐胡亥同年,臉上還掛著些許稚嫩,李萱兒看出了她眼裡的不安,還沒想出問題所在,就看見祐胡亥從屏風後面出來,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姐姐,你沒想到我在這裡吧?」

  「參見王上。女官實在擔不起『姐姐』這個稱呼,以後還是不要叫了。」萱兒臉色平靜的說,她看著沙瑪沙吉問:「詔佐喚女官入宮,不知所為何事?」

  李萱兒個子比一般南詔女人都要高,她如今成了親,與當時未經人事之時,更添了幾分平和之美。

  王上悄悄咽了咽口水,走到她面前說:「宮裡有株木蓮花開花了,此話為南詔獨有,就算是天朝也未必能看到。元想請姐姐同賞。」

  說著,他做了個「請」的姿勢,可李萱兒卻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他輕輕一笑,說到:「李女官,請。」

  既然他改了口,萱兒無奈,只好頷首跟著往外走。

  尚未走到花前,就聞到一股沁脾的香味,一株一人高的花樹靜靜佇立在宮牆之側。

  花大如蓮,顏色黃白相間,有十二瓣之多,花香迷人。

  李萱兒還真沒見過這木蓮花,忍不住上前細細觀看。

  王上走到她身後,她白而細膩的後頸上,連每一根絨毛都像是在誘惑著他,他湊上前嗅了一下,笑道:

  「好香。」

  萱兒感受到了他的動作,心中厭惡到了極點,淡淡道:「花也看了,若沒有其他的事,女官告退。」

  「姐姐,現在你也奉旨嫁給鄭顥了,我雖喜歡你,可也並未使你為難,你又何必拒我於千里之外?還像在回善闡府的路上那樣待我不行嗎?」

  王上還在長個子,這半年時間裡,他已經長得比萱兒高了半個頭。她仰臉看著他:

  「第一,我從沒喜歡過你。第二,我已經成親,而且我很幸福。王上身邊女人千千萬,何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

  王上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冷笑道:

  「可她們都不如你。」

  「王上還年輕,等您長大幾歲,就知道這不過是您的錯覺。您身邊有很多一心一意對您的女子,她們才更值得您珍惜。話已至此,女官告退。」

  她不等王上回應,轉身離開了那個牆角,向著宮外走去。

  她是一個周旋的詞也不想說,這種貪心不足,想占有一切的衝動青年,讓她無比的厭惡。

  看著李萱兒離開,王上從牙縫裡擠出一句:

  「讓沙瑪沙吉侍駕!」

  在王庭之上,他端著王上的架子,仍有大臣經常試著挑釁他的權威。

  他的哥哥們相繼夭折,他是勸豐祐唯一的兒子,王族並非只有他一個,那些老臣們總是用各種各樣的理由,來否定他的決定。

  為了拉攏這些大臣,暴脾氣的他不得不忍氣吞聲。

  可自己的後宮再不能讓自己稱心,那就絕對不能容忍。

  「王上,讓沙吉伺候您用膳吧?」沙瑪沙吉誠惶誠恐的說。

  王上帶李萱兒去賞花,回頭還要來她這裡,她心中暗喜,還以為是李萱兒替自己說了好話。

  「說,你今天找李女官來,是想對她說什麼?」

  王上沒有一絲笑意,臉上颳得下冰渣子來。

  沙瑪沙吉嚇得趕緊跪在地上:「沒有、沒有說什麼。就是我們也算是朋友,很久不見了,想約她見個面。」

  「見面?我可記得,她說她身體有恙,拒絕了你。若不是你有什麼非分的要求,她用得著躲著你嗎?」

  王上瞪著她吼道:「說!你找她是為了什麼事?!」

  「我......」

  沙瑪沙吉一時語塞,難道要說,想讓他們夫婦幫助自己當信麽?她還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王上手一伸,從侍衛手裡接過鞭子,頓時,殿中所有的侍衛和宮女臉色煞白,全都跪了下來:

  今天又是誰倒霉?做為王上身邊的隨從,這一天天的當出氣筒挨鞭子,誰能受得了?

  「啪!」

  王上手裡鞭子一甩,侍衛宮女們一邊暗自慶幸,一邊偷偷看,今天挨打的是誰。

  哪知他們卻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王上的鞭子,打在了詔佐沙瑪沙吉的身上!

  這太不可思議了,門口站著的王阿約本不想管王上,讓他出出氣就好了。

  可這次打的竟然是詔佐,這也太離譜了。他連忙進去勸到:

  「王上息怒,詔佐縱使有錯,也不能用鞭子打啊。再說詔佐的阿達是功臣,詔佐是他的心頭肉,王上無論如何看在拓東節度的份上,饒了詔佐吧。」

  沙瑪沙吉終於從挨了一鞭子的震驚中回過神來,聽王阿約提到自己的阿達,不禁滿心委屈、悲從中來,「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她的哭聲刺激了王上:女人可以對他甩臉,也可以對他哭,可他的委屈,卻沒有一個懷抱可以安撫!

  「她的阿達?」王上冷笑道:「那我就給她阿達面子,好好待她。誰敢往外說,我就扒了誰的皮。」

  「王上......請您三思啊!」

  王阿約還想說什麼,他已經被侍衛架出了殿門。

  殿門關上了,站在外面的侍衛、宮女面面相覷,王阿約踱著步連連嘆氣。

  「啊!」

  聽聲音,王上已經將詔佐拉到了內殿。

  這更沒人趕緊去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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