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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容易全部凋零

2024-10-09 00:19:33 作者: 漠北歌

  「要哭回去哭,過來,快拿我的令牌去將人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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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凌雲一臉晦氣的樣子,對這向來只知道哭唧唧的小妹,著實看不上眼。

  要不是這會兒有事讓她去干,老早將她轟走,眼不見為淨了。

  宋安然努力吸了吸鼻子,將眼底的霧氣收了回去:「好,我聽兄長的,兄長讓我放人我便放人,我把他們都放了,兄長等安然回來救你。」

  宋安然低著腦袋哭唧唧,迅速演完一副兄妹情深的戲碼,頭也不回地,跑出去了。

  宋凌雲耳根子雖然清淨了,心裡卻直突突,一時想不起來究竟是哪裡不對勁?

  見夜桑離去逗小貓,宋凌雲一顆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一旦放鬆腦子也回來了,如醍醐灌頂般瞬間明白過來,剛才那不對勁從哪來的?

  他們好像說了半天也沒說到點上,要放誰?宋安然甚至沒問放誰?他也沒跟她說放誰……造孽了!

  「不是,獨狼,你究竟想讓我放誰?」

  「那不得問你?你關了多少不該關的人?」

  宋凌雲突然就啞口無言,這沒法說,只能祈禱他那個小妹妹那麼蠢好歹給他留幾個。

  隨即他換了個話題:「你將我解開,我不與你計較。」

  「你以為我在意?還是以為我怕你?」

  夜桑離輕哼一聲,拿起桌子上的點心塞進嘴裡。

  南紅樓里的東西,味道確實不錯,上一回來,她還將這裡誤認為是酒樓。

  她順手拿起一片桃片糕,餵給豹貓,也不知道是誰家的崽,看好戲看上癮了這是?

  豹貓聞了聞,不吃,又被夜桑離彈了一指。

  谷落天揚起的唇就沒下來過,連琉璃一直在他身上流連的眼神也沒發現。

  原先琉璃為了隱藏小心思,還得裝作不經意轉頭,用眼裡餘光去關注他。

  誰知,根本就是多此一舉。

  她微微心驚,或許她該問的是,今日南紅樓里還有其他什麼人在?

  是什麼樣的人,竟能引起這萬年老神仙的一絲興趣?

  琉璃覆上面紗,走出去憑欄觀望。

  夜桑離察覺到樓上一股視線投在自己身上,抬眉看了一眼,見是個不具備攻擊力的女子,便收回了視線。

  她拍了拍手,拿起桌子上的壺聞了聞,隨即放了下來。

  果然,還是酒。

  夜桑離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管事的人,只看到一個跑腿的,讓他將酒換成水。

  跑腿的估計被她嚇到了,機械性地跑去拿了水壺過來,然後默默退回一旁,縮成了只咕咕雞。

  滿臉寫著待會兒別找我。

  吃飽喝足,她便在位置上眯上了眸子,算算時間,宋安然應該也快了。

  宋凌雲腳步悄悄往外移去,夜桑離眼皮未抬,舉起鞭子往他身側甩了一鞭。

  宋凌雲氣急,又將自己架到了進退不得的尷尬之地。

  好在他位置靠近門口,眼尖地瞧見宋安然臉蛋泛紅,吭哧吭哧往南紅樓跑來。

  他幾乎要眼含熱淚,感動於這平日裡瞧不上眼的小妹,對自己竟然這麼上心。

  宋安然繞過他,蹭蹭跑到夜桑離面前,大聲質問道:「你快將我兄長放了,我已經將能放的人都放了,你再糾纏也沒用。」

  夜桑離張開眸子盯著她:「是嗎?當真都放了?我不信。」

  「那你想怎樣?說話不算數?」

  宋凌雲驚呆了,仿佛看著一個陌生人一樣。

  他所知道的獨狼,說動手就動手,說什麼就是什麼,這是要言而無信?

  「吃下這個我就信你。」

  夜桑離手心拿出一顆藥丸,朝宋凌雲點頭。

  宋凌雲嚇得退後了一步,開始預測逃跑的可能性,越想心越慌,硬是憋了一腦袋汗出來。

  不過他好像看到,宋安然將那顆藥抓來,自己吞了下去,宋凌雲以為自己眼花,用力閉了閉。

  還沒睜開,便聽到宋安然在說:「我替兄長吃,你放了兄長,否則爹爹不會繞過你的。」

  隨即宋安然不管夜桑離什麼表情,一步步走到宋凌雲身旁:「兄長,咱們別做那麼危險的事,是不是爹爹讓你做的?」

  最後一句宋安然壓低了聲音問,似乎對那爹爹存了幾分懼怕的心理。

  問完也不等宋凌雲開口,將他推往門口:「兄長快走。」

  宋凌雲看了眼夜桑離,見她沒有阻攔的意思,一溜煙跑了,對宋安然連一句關心都沒有。

  夜桑離拿出銀兩放在桌子上,算是為自己的買了個單,至於其它的她可不管。

  「損壞的東西記得找宋家賠。」

  管事的依然沒有出現,夜桑離再次彈了豹貓一指,便起身帶了哇哇叫的宋安然離開了。

  直到出了南紅樓,宋安然還在努力演,夜桑離嘆為觀止,總算知道了她是怎麼長大的。

  人生不易全靠演技,剛才那一番捨身救兄長的小白花可憐樣,即便得不到什麼好,確實也不至於得到罰。

  好心辦壞事這種事,對於這種小白花形象來說,似乎也更能合理地得到理解。

  兩人悄悄交換了信息後,宋安然便離開了。

  夜桑離剛要轉身離開,卻見南紅樓那豹貓竄了出來,繞到她身邊賣乖。

  她直接拎起它脖子就換了個地方。

  等了片刻,才聽到有人靠近。

  「閣下有什麼事?」

  夜桑離先開了口,隨即轉過身,看向對方,卻在見到對方時脫口而出:「落天......是你?」

  谷落天一愣,露出一個匪夷所思的神情。

  「閣下認得在下?」

  這句話一出,夜桑離便知道不是那人,她正了正臉色:「認錯人了,你不是他。」

  谷落天心裡說不上是一種什麼感覺,好像被挖空了一塊,空蕩蕩的。

  「喔?不是仇人吧?」

  夜桑離看著與前世落天幾乎一模一樣的臉,沒法露出拒人千里的表情。

  「一個傻小子而已。」

  谷落天露出一個笑容:「在下還是挺聰明的,我是谷落天,請問兄台名諱。」

  谷落天,連名字都一樣,真的不是?

  夜桑離看著他的眼睛,緩緩吐出兩個字:「獨狼!」

  谷落天輕笑:「代號?名諱呢?不方便講?」

  夜桑離點頭:「見不得光,說了也是假的,獨狼是真的。」

  「很高興認識你,獨狼!」

  夜桑離挑眉:「就這麼簡單?」

  「你覺得有多複雜?」

  「明人不說暗話,有話就講。」

  「原先是有,但我覺得你不會答應,還是先不說了。」

  谷落天一副惋惜的模樣。

  「說來聽聽。」

  「我手下有一組織,日漸凋零,我正四處物色人選,想將其撐起來。」

  谷落天看著夜桑離毫無波動,甚至說到組織時的一抹反感之色,覺著更懸了。

  「沒興趣!」

  笑話,好不容易以生命的代價從一個組織里跳出來,怎麼可能還跳進去,只是這個落天怎麼也是這種命?

  「你想離開嗎?」

  「什麼?」

  「沒什麼,我忘了,那是你的組織?」

  倒比前世的落天好很多,夜桑離看著眼前亦正亦邪的谷落天,直覺應該遠離。

  但因著前世落天對自己的相護之情,沒法對著這張相同的臉做出冷漠之舉。

  「看吧看吧,我就說你不會答應,意料之中,可還是有點失落呢。」

  谷落天有些惋惜地搖了搖頭。

  夜桑離突然眯眼,心底有了一絲懷疑:「鷹十八是不是你組織里的?」

  谷落天聞言也不否認,面帶一絲委屈地點了點頭:「拜你所賜,一根苗都沒剩。」

  那回確實是自己多管閒事……

  夜桑離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少跟花盛皇室的打交道。」

  「為何?」

  「容易全部凋零。」

  「......」

  谷落天搖頭失笑:「就不能手下留情些?」

  夜桑離靜靜看著他,不說話。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我們就以簡單的君子之交,如何?」

  「那便後會有期!」

  眼見離午時還有半個時辰,夜桑離決定先回軍營。

  谷落天拿出一塊令牌給她:「有機會可以接點任務!」

  夜桑離接過令牌,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

  「前些日子的懸賞交換是你吧?你耍我呢?」

  谷落天嘿嘿一笑:「下次不會了,這塊令牌就當是賠罪了,要是不解氣,我再擺上一桌如何?」

  夜桑離將令牌收了起來:「今日趕時間,有機會見。」

  谷落天眼底閃過一絲小失落,不過隨即掩蓋了過去。

  「後會有期!對了,那交換懸賞的答案,你有了嗎?」

  「大不離差,只差確認。」

  「那現在便將懸賞完成了如何?我要你一柄飛刀。」

  夜桑離直接拿出一柄飛刀給他。

  「那人無名,代號影,是紫殤皇帝的影子,幾乎與皇帝形影不離,更甚者兩人的關係,是戀人。」

  「情報很全面,不至於凋零!」

  夜桑離拍了拍谷落天肩膀,頗有一副好好干,我看好你的意思。

  谷落天失笑,招呼了豹貓往無憂閣的方向走去。

  第二日,夜桑離將第三顆藥丸餵了鳳塵絕後,便進了宮去。

  如今沒有了蝕心草的壓制,她便不需要擔心進宮後兩個時間段沒有自保能力了。

  皇宮對她而言,是個最危險的地方,如若不是全盛狀態,什麼時候死,怎麼死都不知道。

  朱雀弓八成是被封印了,還得花時間去找,既然有方向了,這倒是不急。

  最危險的是那影。

  那貨是個超級戀愛腦,他追殺鳳塵絕那次,還拿著一把匕首,眼神就跟看戀人似的瘋魔。

  這皇帝如今對自己這小心思連鳳塵絕都知道,離影知道還遠麼?

  那便索性加把火吧。

  夜桑離拿起手中代表金刀衛的令牌,一路暢行無阻。

  直到到了御書房門口,才被攔了下來。

  她在門口等了約莫一刻鐘後,被吳公公迎了進去。

  御書房裡,有股不可言喻的味道,還未散光,夜桑離裝作不曾發覺異樣,給皇帝行了個很隨意的禮。

  「陛下恕罪,我不懂宮裡的禮儀,若是陛下覺得看不慣,可將我趕出皇宮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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