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全勝而歸
2024-10-09 00:18:17
作者: 漠北歌
夜桑離唇輕啟,傳音二當家:「二當家想死就別磨嘰,我保證你前腳一死,他後腳立馬給你陪葬如何?」
二當家看著夜桑離眼神狀似無意地瞥了宋凌雲一眼,臉色瞬間煞白。
再看向夜桑離毫無溫度的眸子,試圖想要從裡面探究些什麼,卻無果,他身子一頹,束手就擒。
本章節來源於𝑏𝑎𝑛𝑥𝑖𝑎𝑏𝑎.𝑐𝑜𝑚
宋凌雲見二當家不反抗,只覺一陣不妙,他身邊人想殺二當家是事實,他豈能擇的清?
那些個小精銳見大當家已死,二當家被擒,士氣大降,竟開始四處逃竄。
「全員上,速戰速決,別影響回去睡覺。」
夜桑離眼見著再耗也沒意思,讓獸營儘快結束這混亂。
獸營一眾打了雞血似的暴起,除了白雀幾人外,都跟野獸似的。
幾個呼吸間,現場便只剩一個站著的二當家,眾人還順帶檢查了下身前的戰場,獸營一詞此刻實至名歸了。
宋凌雲一副見鬼的模樣,滿眼想罵人的衝動。
不過片刻的思量後,他臉色一沉,迅速抽劍將身側五名私兵斬於劍下。
「末將失察,竟讓吃裡扒外的東西混到身邊,險些壞了今日的大事,請澈王恕罪。」
他這話看似對鳳塵絕說,餘光卻一直在二當家身上。
只是二當家此刻似乎是聾了一般,毫無反應。
鳳塵絕聲音清冷,順著他的話道:「那便自行去領二十軍棍吧。」
宋凌雲不敢置信地抬頭望向鳳塵絕。
鳳塵絕淡淡瞥向他:「怎麼,既知自己有罪,如今本王小懲大戒,你是對本王的處罰有意見?」
「不敢,末將甘願領罰。」
宋凌雲被他那像是要洞察人心的眸子瞥了眼,心下便忍不住心虛起來.
「不敢?現在就回去領罰吧。」
鳳塵絕看向他,面具下的眼神向其施壓。
「是。」
宋凌雲不甘又無奈,轉身要往外走。
「蘇將軍將人帶上,和獸營一起護送宋將軍回去。」
宋凌雲聞言一頓,氣得根本不想轉頭看上一眼。
「咔嚓」一聲響,夜桑離卸了二當家下巴。
莽牛一個箭步衝上去,先她一步往二當家血淋淋的口中查看一番。
「沒有。」
夜桑離覺得他反應還是挺快的,不過她這次純粹只是不想讓他有機會和宋凌雲說上話而已。
不過該表揚還是得表揚。
「心細了。」
「應該的。」
莽牛得意地瞧了蘇祺安一眼,被他白以一個眼神。
夜桑離仿佛在蘇祺安眼神里瞧出三個脫口而出的字:顯眼包。
眾人一走,現場只剩滿地屍首。
夜桑離算不得什麼悲憫蒼生之輩,她只知這些人原本有機會放下武器,留下性命,偏偏卻沒有。
她眸子淡淡地掠過這些屍體,再瞧向鳳塵絕的眼睛。
「我是不是很無情。」
「要這麼說的話,巧了,我也是。」
鳳塵絕嘴角微微揚起,兩人相視一笑。
夜桑離很少笑,即便是笑更多的也是淡漠疏離,這次倒有幾分發自內心的真心。
她突然看到鳳塵絕收了嘴角,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那面具下的眼睛因為光線,看得不明。
「怎麼了?」
夜桑離上手去拿鳳塵絕的面具,再探了探他額頭。
「好像比我熱一些,哪裡不舒服?」
「無......」
鳳塵絕輕了輕嗓子:「無礙。」
夜桑離將他面具戴好,拉起他去懸崖。
「那我們便快些處理完回去。」
鳳塵絕看著自己的手腕,被拉著走,嘴角又微微揚起。
兩人到懸崖時,看到先前那些被夜桑離留下性命的巡邏者,整整三十人,擠在一起,跟抱團取暖似的。
大部分人臉上帶著一絲茫然與彷徨。
夜桑離捏了捏鳳塵絕手腕,示意他來說。
鳳塵絕意會,走上前去。
「各位,將外套脫了,丟掉關於這裡的一切,離開這裡重新開始。」
眾人不帶一絲猶豫,迅速將身上的外衣脫了,只剩下一套裡衣。
那速度,看來是恨慘了雲龍寨,和雲龍寨有關的東西。
「每人領一百兩銀票,便離開吧,去過正常的日子。」
鳳塵絕拿出一打銀票。
眾人相互看了眼,沒人上前來。
鳳塵絕將一打銀票放置一旁,讓他們自己領,卻還是沒人上前。
夜桑離看了眾人一眼,猜測這些人被奴役久了,怕是一下子不知道該怎麼融入到正常人群。
「你們想有人可依?」
鳳塵絕問出這句後,眾人沒有馬上點頭,眼裡卻亮起一抹光。
不過他倒犯了難,帶這麼些人進軍營,難保宋凌雲不發現,更別說皇帝不會起疑。
他們的出身,畢竟敏感。
夜桑離看出鳳塵絕的顧慮,她看向眾人。
「你們誰識字?」
原先那個小木屋裡掛屍體的,走了出來。
撿了根棍子,在地上寫下一行字:我叫李木,讀過幾年書,被抓進來三年,是比較晚來的。
夜桑離朝他點頭,隨即掃了圈眾人:「靠人不如靠己,我可以教你們自保,不過在那之前先聽他的,同意嗎?」
眾人聞言,陸陸續續點頭。
夜桑離將銀票交給李木:「知道黑水鎮的路嗎?你先將人帶去黑水鎮安頓下來。」
李木點頭,接過銀票,臉色帶了絲觸動。
「將安頓之所告知王記鐵匠鋪,到時我自會來尋你們。」
夜桑離看了他一眼,一口氣交代完。
「你們這一身裡衣出行,有點顯眼,地上滾三滾,裝作被打劫的模樣,趁天黑,快走吧。」
李木點頭,抱拳,朝眾人招手,大家便跟著他走了。
夜桑離原本不想多管閒事,可看著這群人,莫名想到曾經的自己,話就這麼說出了口。
等眾人走光,夜桑離回過神來,剛好發現鳳塵絕一臉探究地看向自己。
她不想他發現自己的曾經,至少現在不想。
於是夜桑離踮起腳尖,將臉湊上前去,故意擾亂他思維:「我好看嗎?」
鳳塵絕一見她這副樣子,瞬間敗下陣來,簡直潰不成軍,他有些無奈地低呼。
「阿離——」
夜桑離勾唇:「不好看麼?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鳳塵絕眼神一閃,不說話,從懷裡拿出一個布袋子給她。
夜桑離挑眉,就著火光與月光,打開看了下,似乎是白白的東西,比瓜子仁大些。
「這是什麼?」
「我猜阿離沒吃過,吃吃看,味道好不好?」
鳳塵絕一臉慫恿和期待。
夜桑離抓了小把丟進嘴裡,只覺得滿嘴爆開一股松香,味道很特別,她滿足地又丟了一把。
「確實不錯,這是什麼?」
「松子仁,阿離若喜歡,我便多給你買。」
鳳塵絕揚起嘴角,笑的像個求表揚的孩子。
夜桑離覺得好笑,自己也忍不住勾了唇。
鳳塵絕突然轉身朝四周看了看。
「此處若不是有屍林,倒不失為一個景色宜人的賞月處。」
「賞月?有什麼好賞的,不如賞你。」
夜桑離是真的想不通,賞月,多無聊的事啊,搞得好像還挺雅似的。
順口就開了句玩笑,自己也沒注意到有什麼問題。
鳳塵絕叫她那句震的,直接被口水給嗆了下。
「咳咳……咳咳——」
夜桑離見他好像狀態不佳,趕緊抽緊布袋子將松子仁收起來,拉他回軍營。
鳳塵絕跟在她身後,嘴角忍不住上揚。
兩人回營時,基本塵埃落定。
軍棍的軍棍,關人的關人,就等明日向上頭復命。
另一頭,宋凌雲在營帳內趴著晾屁股,上頭錯落有致的棍子痕跡血次呼啦。
二十軍棍,一棍不少。
賈貴給他上完藥,正在收瓶子。
「宋將軍,此事要不要告訴相爺?」
「你長了個腦袋是幹啥使的?父親原本就跟我不親厚,若是再被他知道今日這事,我豈非白忙一場?」
宋凌雲被賈貴這麼一問,反倒被自己的回答給弄冷靜了不少。
他眸子一暗,將希望寄託與高高在上的那位。
「拿紙筆來。」
賈貴聞言打著呵欠給他去磨墨。
整片軍營似乎都陷入了沉睡。
夜桑離睡前去沖了個浴,身心都舒暢了好多。
回來時鳳塵絕突然起身,大步走到她身前,將她身子轉了過去:「阿離,你哪裡受傷了?」
夜桑離被他這牛頭不對馬嘴的問話,問得整個人一愣,突然身子一股熟悉的感覺湧來,她也反應了過來。
夜桑離直接轉回身子:「沒有受傷。」
「那血——」
鳳塵絕疑惑,又想將她轉過來瞧仔細,被夜桑離往外一推。
「快去洗洗,很快子夜了。」
鳳塵絕一聽到子夜兩個字,趕緊拿了衣物跑出去。
夜桑離腦殼一疼,幸好前幾日備了月事帶,否則……
這個時候她是真的希望自己是個男人。
鳳塵絕回來時,見夜桑離縮在榻上一動不動的,有點擔心。
「蝕心草的事,提前了嗎這是?」
夜桑離輕輕答了一聲:「不是,肚子疼。」
鳳塵絕猜她估計是今日沒有好好吃,肚子才抗議,怕她等會兒撐不住,見離子時尚早,便跑出去弄了吃的。
夜桑離看著滿碗麵食,有些無奈。
「我喝湯,剩下的你吃?」
「好。」
鳳塵絕將碗拿到她嘴邊,看著她吃下去才能放心。
夜桑離就著碗慢慢將湯喝了個乾淨,肚子感覺好多了,她記得鳳塵絕胃口不大,便又吃了一半面,將剩下的一半推了過去。
鳳塵絕三兩口將面吃完,又去拿了汗巾給夜桑離擦了擦額頭冒出的汗。
今日好好休息才行,明日不會太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