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準備手術

  戴教授和他的助理以及他的團隊，一起開會，把沈翩然的檢查結果翻來覆去的研究，終於討論出了可行的方案。

  齊均州告訴沈翩然，大概再過一星期，就可以幫她手術了。

  「但是沒有任何手術是可以有百分百的成功率的，」戴教授看著沈翩然，「況且這還是開顱手術，如果切開的時候，我們看到腫瘤的位置不盡如人意，風險和難度都難以估計，這點請你要有心理準備。」

  沈翩然當然知道這些，她能做手術已經是幸運了。

  就算是真的要死，那也是她的命，她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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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沈翩然沒有異議，段承峻卻不這麼想，「無論如何，一定要確保她的生命安全，有什麼要求你可以直接提，我什麼都能答應。」

  戴教授看了一眼段承峻，「段總，這個世界上，不是所有東西都能用金錢買到的，我們一定會盡力，希望你也能做好心理準備。」

  段承峻的表情一僵，他想說點什麼，但卻什麼都沒說，只是眼睜睜的看著戴教授他們離開了病房。

  陳逸雲拍了一下他的肩膀，算是在安慰吧。

  「我和戴教授商量下手術室的問題，你和夫人再聊一下吧，這畢竟是個大手術，記得好好說話。」

  陳逸雲離開後，病房裡就只剩下了沈翩然和段承峻兩個人。

  他們兩個已經無話可說，只有死一般的寂靜。

  段承峻還以為他們兩個會一直這麼沉默下去，沒想到是沈翩然率先開了口。

  「段承峻，我們認識十幾年了吧。」

  是啊，都已經十幾年了，都已經認識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是沒有學會溝通呢？

  「是。」

  「我們第一次見面，好像就是一起暴打段紀明。」

  沈翩然沉浸在過去的記憶，如果沒有這幾年的愛恨，他們兩個明明是可以做好朋友的。

  為什麼要在一起呢？

  「是啊，」段承峻被他感染，也想起來了，「當初還小，用手打他太吃虧了，就該找根棍子抽他的。」

  這些年段紀明沒少在背後陰他，現在想起來，就是小時候沒有把他打服。

  「我們算是朋友吧，」沈翩然轉頭看他，「如果我們不結婚的話，也可以做朋友的吧。」

  這是肯定的，但是段承峻聽到她說不結婚，又覺得不太舒服。

  他們兩個就是已經結婚了，他們不止是朋友，還是夫妻。

  但他看著沈翩然蒼白的臉頰，還是妥協了：「是的。」

  沈翩然的眼神移向了前方，她有些空洞的看著眼前這堵白色的牆壁。

  過了好一會兒，終於說道：「戴教授說的話，你也聽到了，這個手術的風險很大，我確實有一半機率會死亡。」

  段承峻不想聽她說這種喪氣話，但是內心又隱隱覺得她是對的。

  「你不會死的。」

  沈翩然沒有理會他這種毫無理由的自信，繼續說：「我已經找過律師了，我的財產會按照我的遺書進行分割，不出意外的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段承峻不想聽她說這些，但又不敢不聽她繼續說下去。

  「我的私人物品，就是我媽媽送我的玉佩，麻煩你幫我放進我的骨灰盒裡，其他東西就不用了，要麻煩你幫我處理了，如果你覺得麻煩，就找人打包一起給收垃圾的吧，我留了一張卡在我梳妝檯的抽屜里，裡面應該有幾萬塊錢，足夠收尾的。」

  段承峻突然出聲試圖打斷：「別說了！」

  沈翩然遲疑了一下，卻沒有停止：「我現在不說，以後說不定就沒有機會了，我知道麻煩你了，但也是最後一次麻煩了。」

  「我有一棟房子，在心意小區，是十幾年前的老房子了，是我媽媽生前買的，她去了之後，這棟房子就給我了，我在遺書里寫明給秦詩約了，我是想讓她幫我看著這棟房子，不賣掉就可以了，是我拜託詩約幫我看著，麻煩你不要為難她。」

  段承峻聽她這小心翼翼的口氣，就連發火都覺得像是自己在無理取鬧。

  為什麼她要把這個對她來說意義非凡的房子留給秦詩約，卻不留給他？是覺得他不可信嗎？還是覺得他會把房子賣掉？

  可是他沒有辦法開口詢問，答案已經這麼明顯，自己問出來，除了讓沈翩然尷尬，讓自己難堪之外又有什麼價值呢？

  「還有……」沈翩然停頓了一下，說：「如果我死了，這份離婚協議書，你可以簽字嗎？」

  她從抽屜里拿出了備份的離婚協議書，再次遞到了段承峻的面前。

  段承峻只覺得自己的手指都在顫抖，他沒有說話，只是側過頭，並不看那份離婚協議書。

  「我已經和律師說過了，如果你簽下離婚協議書，那麼財產分割就按照我在離婚協議里承諾的一樣，我所持有的沈氏的股票都會轉給你。」

  段承峻只覺得心口火起，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開口：「你說這些，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感受？段承峻能有什麼感受，自己如果死了，對他來說，又能有什麼損失呢？

  「如果我死了，我說的這些就是我最後的遺願，你能幫我嗎？」

  「你會活下來的！」

  段承峻卻不接口，還是說出了這句話。

  他不知道該怎麼去想像沈翩然會死去這件事，光是腦子裡閃過這個念頭都會讓他覺得頭皮發麻，完全無法再聯想下去。

  沈翩然卻不知道段承峻的想法，在她看來，自己的死對於他來說，當然是有利的。

  不過這種離別的感覺又是雙向的。

  如果自己死了，那麼這次也算是最後見段承峻的幾面了。

  見一次少一次。

  沈翩然仔細的看著段承峻，這畢竟是她愛了十幾年的臉，無論什麼時候看，都會讓她不由自主的心動。

  她緩緩的露出了一個笑容：「迄今為止，你還是我的丈夫，算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夫妻本是同林鳥，沒有陪你走到最後，都是我們兩個沒有緣分。」

  沈翩然看著他，湊過去，輕輕的在他的唇上落下了一個吻。

  段承峻一怔，隨即伸手抱緊了她，主動回應了她的吻。

  纏綿悱惻又刻骨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