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8章 我為君主

  次日一早，姬景還賴在床上睡覺的時候，皇帝已經走了進來，不輕不重的打在姬景腿上。

  「起來了。」

  少年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抱著被子看著他。

  「日後晨昏定省，不要遲了，今日就算了，你接著睡吧。」

  姬景還不是很清醒，嗯嗯了下來，抱著被子轉過身去又睡著了。

  皇帝嘆了口氣，吩咐道：「不要誤了去明華殿上課的時辰，也不要忘了讓他吃早膳。」姬昊一甩衣袍起身，「隨他來吧，願意吃什麼就讓御膳房給他備什麼。」

  宮人少見皇帝對皇次子關心，況且如今前朝都在議他為儲君的事，又加上皇上特意叮囑，他們也真不敢怠慢了去。

  姬景也就補了一小會覺，還不等宮人喊他，他自己就醒了。

  「奴婢服侍殿下起身吧。」宮女撩起床簾，「殿下想進些什麼，奴婢吩咐膳房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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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隨便。」姬景不甚在意的說了句，「剛剛陛下來了？」

  「是。」

  「也就是說，我答應他每天都要給他請安了？」

  宮女不知怎麼接這話，只好小聲道了一句是。

  姬景不開心了，上課也心不在焉，晁恆放下書，撫著鬍鬚：「殿下在想什麼？」

  姬景被點了名，又不好把心裡不想早起的煩悶說出口，隨口敷衍道：「我在想，今日早朝，陛下上的該有多艱難，老師可以給我講講嗎？」

  「殿下慎言。」晁恆斥道，「這話也是殿下為人臣子該說的嗎？」

  姬景眼眸閃爍。

  「我也想看看我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姬景把視線放到晁恆身上：「老師一年前拜官御史中丞，領御史台已近一年，素無過錯，今朝也是，這事不要讓御史們參與，不管是請立我還是齊王，不要開口，不要說話。」

  「臣豈非妄為御史？」晁恆見四下無人，拜道，「殿下為昭穆太子後人，又是陛下親子，天下正統在殿下，臣怎能不發言？」

  姬景暼他：「你早就知道這事，是吧，誰告訴你的，謝修遠？」

  晁恆詫異他猜的準確，又想到皇次子領兵的這幾年，謝家已經因謀逆案牽連抄家，謝修遠押解回京後，陛下一直沒有確切的處置。

  「你身上也一定有能證明我是昭穆後的證據，對嗎？否則你不會輕易信他，輔佐我多年。」

  「崇德九年，為什麼不開口？」

  姬景坐正身子，等著他的回答。

  晁恆轉拜為跪：「殿下聖明，崇德九年並非好時機，殿下文無外臣，武無將官，臣若言，必將石沉大海，這證據與廢物無異。」

  「很聰明。」

  姬景只給了他這三個字的評價，拿起書來：「老師接著講吧，我昨日讀詩，有句不解，煩請老師解答。」

  「上帝甚蹈，無自瘵焉。俾予靖之，後予邁焉。」

  「殿下！」晁恆急呼，「殿下有此言，臣唯死請罪。」

  「講書論道，何談生死，況我此言是贈你的。」姬景冷眸淡漠，「老師勿忘，我此刻尚為你的學生，陛下一旦下旨立儲，我便是你的君主。」

  「上帝甚蹈，無自暱焉。」

  姬景擱下手中書，起身朝外走去：「今日我乏了，不讀了，陛下那我去請罪。老師且想想，這疏要不要上，我不為君，無力救你，我若為君，無心救你。」

  晁恆在他身後行大禮參拜：「殿下有此言，臣唯有以死報之。」

  姬景冷笑一聲，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