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4章 怎麼選

  皇帝舉在半空的手一頓，失笑的放下手中東西，坐於姬景身旁。

  

  「你很開心，我想讓你更開心一點，朕會下旨，讓蘇璃嫁你。」

  「景本該謝恩，可是爹爹知道嗎，蘇璃是一國公主，你把她嫁給我這個庶人，和啟朝商議了嗎？」

  皇帝輕撫姬景的額發：「你已經夠苦了，朕希望你還有一安居之所，啟朝願不願，我都想讓你娶她。」

  姬景笑的更開心了，一把抓住皇帝的手腕：「爹爹誤會了，我的意思是，啟朝還有人能和你商議嗎？父母、兄長皆崩，還有人能和你商議蘇璃的婚事嗎？」

  此話一出，姬昊心底惡寒突生，背上冷汗瞬間打濕了龍袍。

  牢內的父慈子孝剎那間凝固，滯澀不通。

  皇帝驚的欲抽手腕，姬景死死的抓住他，用力之大，姬昊生平未見。

  「景聞聽一言，臣叛君，死不足以平君怒，非凌遲不可，陛下以為，誰君誰臣？」

  「來人！」皇帝急喝。

  姬景越抓越緊。

  「別喊了，爹爹已經做了選擇了，該輪到景了吧。」

  姬昊轉頭看他，死死的盯著這個被他厭棄的兒子。

  父子的眼神在空中撞到一塊，無聲交鋒。

  「說些什麼呢，庶人，嗯，真的是庶人，如果最初的最初，我是庶人該有多好？上不知父母遺棄，下不遇蘇璃，如此肆意一生，該有多好？」

  如果最開始就沒有犧牲，沒有重來，該有多好？

  「景兒…」皇帝試圖用另一隻手去碰他，姬景冷冷的揮開他。

  他自位上起身。

  「再給爹爹一次機會吧，這次你怎麼選？」

  姬景彎下腰，手輕輕碰在姬昊的脖上：「我不動手，你也會死，可我為什麼要殺你？為你棄我？為天道不容我有親情在世？」

  「吾即天道，吾若臣服，豈不謬哉？」

  皇帝長嘆，霎那間明白姬景話里的含義。

  只是，酒已涼，杯已碎。

  徒勞無功罷了。

  許久，疲憊的皇帝盯著眼前這位君主：「你雖然貪慕親情卻不會以身犯險，原來，你的後路在這。」

  「我沒有後路。」姬景淡淡的看他，「天下皆為吾路，亦非吾路。」

  皇帝神色恍惚，抬頭正對上姬景再度含笑的眼眸。

  燕京郊外，昭王得勝歸來，帝王率百官親迎。

  姬景下馬，率諸將叩拜。

  「臣不辱聖命，得勝歸來，天下一統，萬民拜服。」姬景順從伏地，行君臣之禮，「臣為陛下賀。」

  皇帝靜靜的看著他，許久不語。

  萬崇不得不提醒他：「陛下，殿下還跪著呢。」

  皇帝調轉頭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又對著姬景屈尊彎腰，伸出右手。

  「國事既畢，也該論家事了，吾兒年逾十八，孝服既除，該行冠禮，大婚了。」

  姬景抬頭看了他一眼，自己撐著身子起身，皇帝的手僵在半空中。

  「臣不敢承陛下恩，諸王雖服，亦是國中之國，臣有愧於君。」姬景再拜道。

  姬昊這次沒再給自己兒子拒絕的機會，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吾兒何至於此？朕的江山留待你繼承，忠於朕，忠於你，有何區別？況且昭王事朕以誠，朕心安。」

  「楊庚。」

  「陛下！」

  有人忍不住開口，隨即意識到失言，伏地不起，皇帝沒有看他，再次喊了一句楊庚。

  禮部尚書連著被叫了兩次名字，才回過神來：「臣在。」

  「皇次子婚冠後，禮部便著手準備立儲大典吧，不，不好。朕先立儲，再行婚冠禮，昭告天地宗廟，朕後繼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