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不可有愛

  蘇璃揣著玉璽回了恭王府，心裡猶有不安。

  她推開房門，恭王妃站在門後等著她，陽光鍍在明黃的衣裙上，耀眼奪目。

  明黃是禁色。

  她的母親也要有其餘動作了。

  「璃兒，你回來了。」

  銀月沒有急著問她宮裡的人，她從桌上拿了一疊紙放到蘇璃的手裡。

  「我本來不想你和二殿下扯上太多的關係，如今看來，不論是你還是他，都不會善了。」

  蘇璃低頭看了起來，這是一份名單，裡面的不少人她都認識。

  她從一堆名字里抬頭：「不會善了是什麼意思？」

  銀月彎下腰，額頭輕輕碰上蘇璃。

  

  「你永遠都不能信二殿下，可你一定要把你全部的忠心給他，絕不背叛。」

  蘇璃再遲鈍，也知道恭王妃的話不好，她攢緊手裡的名單，壓抑著內心的不安：「最初，是您說，同意這門親事的。」

  「你聽說過一句話嗎？」銀月突兀的冒出一句，「既舍自我，方成正果。」

  蘇璃不解，銀月也容不得她多說話。

  「我願意你嫁他，是因為你當時並不排斥他，是因為我想在他身上看到契機。」銀月鬆開蘇璃，定定的看著她，「是我失策了，他見了聖帝，對嗎？他將玉璽給了你，對嗎？」

  蘇璃神色凝重：「聖帝不是早就死在了歷史中，母親這話何意？」

  「你不要騙我。」銀月聲色驟厲，「他是個什麼東西，我比你們清楚多了！」

  話音一落，銀月的眉眼弱了下來，她溫柔的撫上蘇璃的臉龐。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

  蘇璃嚇得出了一身冷汗。

  「別怕，蘇璃，他既入此間，絕不可能無情無欲，我就一句話送你，你可以獻上忠誠卻不可以獻上愛情。」

  「獻？」蘇璃破了音，像是無根的浮萍，找不到歸來的路。

  「娘，我……」

  銀月搖了搖頭，玉手停在她的脖頸上。

  「不要怕，孩子，他不會出事的。姬家詛咒、景氏詛咒，在他眼裡不過玩笑罷了，誰能把心思動到罪魁禍首身上？天下萬物，沒有他得不到的。」

  「你們看的起皇位，是你們看不到更廣闊的東西，為人世間的利益舍千古最重之物。」銀月緊扣住蘇璃的肩膀，語氣驟厲，「你千萬不能這麼做，權之一字皆在姬景，不要背叛他，無論發生何事，無論你面前死了多少人。」

  「娘！」

  蘇璃出聲打斷了她。

  「能不能不要說這些話！姬景一個從詔獄裡出來的人，左不過跟聖帝有些關係，怎麼就得你這麼看重！」

  蘇璃深吸一口氣，把自己從紛亂的話里解救出來。

  「他就是個不得寵的皇子，在君父手裡苦苦掙扎罷了，姬景沒這麼大的本事威脅到你，威脅到啟朝，你就看在我的面上，饒了他吧。」

  「我明白了。」銀月不再多言，轉身出了房間。

  蘇璃本以為此事會告一段落，次日，她去王妃院裡請安時，只見到空蕩蕩的屋子。

  暑氣從她腳底竄起，直熱到心裡。

  與此同時，一道八百里急報擺上了皇帝的御案。

  不是官方的文書，是埋在啟朝的影子送來的密報。

  本該還在路上的蘇弘早早到了啟朝，啟皇親迎並以不堪大位、重病在身為由禪位蘇弘。

  啟朝的皇帝換人了。

  恭王府的身份一下子變得微妙起來。

  啟皇已經昭告天下，尊其母為太后，其父為太上皇，加封蘇璃為長公主。

  這是自古未有之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