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6章 時機

  「你笑什麼？」

  皇帝打量著她，覺得十分刺眼：「朕問你在笑什麼！」

  蘇璃收斂了笑容，重新跪了下去：「姑母托我帶給陛下四個字：順其自然。」

  「你果然去了上安寺。」皇帝鼻子裡哼了一聲，「朕不會下那道聖旨的，你就讓姬景在裡面呆個三年吧。」

  「臣女今日來是請陛下廢臣女爵位給天下人交代的，不是求陛下下不禁嫁娶的旨意的。」蘇璃的眼裡透著靈動，「母親也托我給陛下帶了一句話，她說，鈺國這次的主使明面上是季舟，實際上則是太子洛塵。」

  「臣女知道陛下八年前就知道了景氏不得出晟朝的詛咒，於是崇德二年鈺國的事上也就多了人心的考量，畢竟誰也不知道季家這個帝之禁衛是否依舊信奉景氏。」

  皇帝搖頭嘆息：「埋下的禍患終究到了今日被引爆，除了姬景身上，朕什麼都挖不到了。」

  

  他從地上起身，看向蘇璃：「她們的話，朕知道了，你起吧。洛塵已經是鈺國實際掌權人，國主絕不離國都，他都來了，姬景比朕想的還要重要。」

  他背著手就要往外走去，蘇璃輕輕扯住他的衣角。

  皇帝皺起眉：「什麼事？」

  「臣女斗膽。」蘇璃拜了下去，「三月份，臣女也想請陛下看場戲。」

  她這話聽起來不像是有什麼樞機在裡面，姬昊卻出了一身冷汗，心神不定。

  他碰不到的東西中似乎有什麼在悄然開裂。

  他不懂這種說不上來的煩心感，索性也不應，甩袖出了冷宮。

  直到皇帝的身影徹底看不見了，周圍的侍衛也撤了下去，蘇璃才敢松下身子，忍住陣陣顫抖。

  「劉娘娘。」她轉過頭來看著劉茵，「您能告訴我句實話嗎？崇德二年，您究竟見沒見過姬景？」

  劉茵繃著的弦鬆了，她抑了好久的咳意一股腦的湧上來，嗓子火辣辣的痛，頭也暈乎乎的。

  她扶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嘔血。

  蘇璃看著這一幕，搖頭道：「劉娘娘，您應該很愛陛下吧。」

  她沒在等劉茵回答，轉身出了冷宮。

  崇德十年二月初，昭陽郡主入宮請罪，陛下下旨降恭王女為縣主，仍用昭陽為封號。

  同日，帝議迎啟鈺二國禮，皆以齊王為主使，恭王世子為副使。

  蘇弘這幾日忙著和禮部議事，日日回的晚，蘇璃也就一直沒見到他。

  她閒時和恭王妃聊了聊宮裡發生的事情。

  皇帝也是被逼的狠了。

  她母親和她分析，皇帝杖斃一兒的行為有點像是走投無路下的孤注一擲，他放棄了一兒同時也捨去了在姬景身上的諸多算計。

  「他想要不擇手段的棄子了。」銀月撥著手中的佛珠，「皇帝謀求不到任何解決詛咒的辦法，他不殺姬景不過就是怕姬景一死，皇長子會跟著出事，現如今，他動不動姬景都成了死局。」

  「走到絕路的人會瘋狂，何況是陛下這樣自負的人，與其畏懼詛咒，施展不開手腳，不如賭一把，成功了，姬景死，皇長子活，在皇帝的眼裡，詛咒自解。」恭王妃撥弄的手一停，飲了口茶。

  「他杖殺一兒就是放出這樣的信號，他是要藉此穩固自己的決心，嗯，洛塵秘密來晟說明他們也發現了皇帝對姬景有毀滅的傾向。」恭王妃盯著蘇璃，「你一定要看準時機，晚一步則遲，早一步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