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錦衛（一）

  「你說，那不是個農民？」

  「是。」左元帶了凝重的神色，「不僅僅是他，這段時間為了爆炸來報案的「農民」都不是農民，縣令大人意識到了這件事的蹊蹺，於是關押了幾個人，但奇怪的是，第二天，他們連帶著牢里某些犯人一起失蹤了，至於那些還在的人，問不出一點的線索。」

  「所以縣令大人下了嚴令，遇到這樣的農民，立刻抓了，必要時刻就殺了。」

  左元笑嘻嘻的說道：「他們是欺負你新來，才讓你來攪這趟渾水，你總不能真以為，因為炸藥是軍事管制品，在此前出現過幾次案子的情況下，縣令大人還只要讓掌管軍事的你來查案吧？」

  榮文石越聽越心驚，越聽越想要罵人，真是一群浪費糧食的害蟲。

  「因為我來了，所以你們這次遇到奇怪的『農民』，才沒有抓住他，讓我跟著他來了，就為了讓我插手？而這也就意味著，我剛剛就算是發怒，那小子也有這是縣令大人的命令的理由來敷衍我。」

  「對。」左元收斂了笑容，「這是甩鍋，甩給你這個新來的人。也因為這樣，我才罵剛剛的那個人蠢，在新來的上司面前，不經上司下令，旁若無人的殺人。不管大人會不會當場發怒，以後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不是嗎？」

  一語雙關。

  榮文石在心裡抬高對此人的評價，怪不得此人只是負責接引他的小小縣卒，卻又有資格跟著他一同入室內拜見縣令。

  

  他這句話，不僅僅點出了他剛剛準備借殺人一事觀察在場所有縣卒的心思，也是對縣令和他這個上下級關係的暗喻，更是不動聲色的跟他透露郡上和縣裡也許有著某種骯髒的交易。

  他剛剛不發怒的原因只是因為，那群人對那個縣卒殺人毫不在意，甚至在他皺眉不喜的時候，毫無敬畏。

  他們的心裡並不服他，本來，這也許是個立威的機會，可是在那一瞬間，他又想到了蘇璃和榮文康，以及他被在同一天派來此地任職的一系列事情，於是，他果斷放棄了當場發作的想法，轉而將自己隱居在幕後，企圖慢慢摸清化平縣官府的根系脈絡後再出手。

  只不過，這一切都被眼前這個叫左元的縣卒看穿了，甚至還提醒了他接下來要如何做。

  這樣有實力的人，總有點特殊性吧，不知道能不能拉攏到身邊來？

  「對了，還沒有問你在縣裡的職位是什麼？」

  先弄清楚這個人的官職和家裡情況，讓他為自己效力也不是辦不到的事情。榮文康在心裡想到。

  「哎呦，也沒什麼，我只是執金吾麾下錦衛中的一個小小的人物罷了。」

  榮文石的臉瞬間僵住。

  「你……你說什麼？」

  左元作楫道：「在下錦衛左元。」

  榮文石忍不住倒退了幾步：「你說你是錦衛？一個錦衛來為我引路？這沒搞錯吧。」

  「不行嗎？有哪條律法規定的錦衛不能為縣尉引路嗎？」左元低頭做沉思狀，許久才恍然大悟，「好像是沒有。」

  「那我這麼做又不違反律法，當然是很正確的行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