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前塵往事，罪在今朝（三）

  「臥槽。」原本因為疼痛說話斷斷續續、毫無氣力的姬景一下子流利了起來，「玩真的？」

  「真的，少主。」申伊冷冷的看著他，「看樣子省的我介紹水刑了。」

  他不急著有下一步的動作，而是溫聲細語的問道：「想說了嗎？少主。」

  這讓姬景忍不住泛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你還是別用這種語氣說話，怪討厭的，這讓我想起了不愉快的事情。」

  「是嗎？我想接下來您會更不愉快的。」申伊利落的利用某個機關將姬景身下的木板調整成腳部比頭部高的樣式，搖晃的木板帶給他的四肢一陣痛感，讓他不由得咬牙將呻　吟吞回肚子裡去。

  「等等。嗯，我說等等。」觸及到冰冷的目光的時候，姬景不由得急呼，「你不是想知道某些事情嗎？那不妨再等等。」

  申伊的目光一凝，停下了動作，帶著疑惑的看向他：「你看起來很害怕，你以前被人這麼對待過？」

  「嗯。」男孩苦著臉色，「與其注意這點，不如聽聽我的上一句話，讓我們等等？」

  申伊緊緊的盯著他，不願意放棄姬景臉上的任何一個表情，許久之後，才不情不願的將毛巾丟在姬景的身上，帶著深意開口：「我很好奇，面對四肢斷掉的痛苦和連續不斷的酷刑，你都面不改色，但是，為什麼，在水刑不曾開始之前，就求饒呢？」

  「還有，你到底在等什麼？陛下的聖旨還是某個來營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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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姬景依舊神色懨懨的，不在狀態的答道：「我累了，我們不如休息一會。」

  不妨停下來看看我的後手。

  「是嗎？正好我也累了。」

  申伊眉頭一跳，語氣疲憊的回答道，在姬景心上浮起不好的感覺的時候，他快速的伸手將男孩身上濕漉漉的毛巾強硬的按在他的臉上，隨即拿起一旁準備好的水從頭的上方緩緩的澆下來。

  一秒。

  二秒。

  該死。

  為什麼就不能再等等呢？

  某些不友好的記憶一股腦湧上來，像是要把姬景生吞活剝了一樣。

  「為什麼，為什麼嗎？」黑暗裡好不容易喘過氣來的人怒吼道。

  身著龍紋華服卻難言疲憊的皇帝冷冷的盯著他：「我以為你作為一個微不足道的奴才，已經學會臣服呢？」

  深受酷刑的男孩瞬間回神，憤怒的臉龐立刻轉變為他深深厭惡的諂媚討好，暢快的呼吸了一口來之不易的空氣，顫抖的開口：「陛下？」

  為什麼他這麼一個小奴才犯了錯，會讓皇帝親臨呢？

  那一天，他這一生都難以觸及道的皇帝陛下目光晦澀難懂的看著他，毫不猶豫的示意一旁的人繼續施刑。

  那一瞬，所有的想法都在他的腦海里消失，只剩下求生的本能。

  想起剛剛短短几秒的感覺，男孩不由得劇烈掙紮起來，他張著嘴大口大口呼氣，卻徒勞無功任由水流灌進他的口鼻，像是沉溺在深海里的骸骨一樣，絕望的望著越來越遠的陽光，直至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