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天道化身

  蘇野歌是天道化身，作為天道，他不能有任何的情緒，更不會有七情六慾。

  但是，在神域裡，天道化身和世界本源長久的相處過程中，他們觀察著整個世界，觀察著世界裡的每一種情緒。

  漸漸地，天道化身生出了情緒。

  他生出的第一種情緒是——欲。

  彼時，外界的一個神路過了這個星球，她僅僅是路過而已，她甚至只停留了幾秒鐘。

  就是這幾秒鐘，天道化身與她對視了一眼。在對視中，天道化身突然有了「欲」，他想，我要她。

  作為天道化身，他自己也知道，一旦有了七情六慾，世界將面臨著怎樣的困境？

  他困頓，他踟躕，他猶豫。他反反覆覆思索。

  最終，為了他的「欲」，天道化身還是作出了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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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煉化了自己的神府，生生把自己的神府煉成了一個金色的小圓珠，他把金色神珠埋在了世界的本源之樹下。

  這樣，就好像他還在一樣。本源之樹當時想要勸阻天道化身【源】，但是，它只是一個初初幻化出五官的樹。

  它不知該如何開口。

  就這樣，天道化身【源】拋拋棄了神格，扔下神位，丟掉本源之樹，投身到了輪迴里。

  天道化身【源】以為，他能夠很快就遇到他的——「欲」。

  但是，實際上，他已經輪迴了很多很多世。

  直到蘇野歌的這一世，蘇野歌才見到了他的——「欲」。

  這片葉子不僅承載了有關天道化身【源】的記憶，還承載了之前那些輪迴之人的記憶。他曾經做過一劍搶敵十六州的大將軍，也做過翻手為雲覆手為雨的攝政王；他也變成懵懂可愛的小狐狸，他也變成過百獸之王的大老虎......

  無論他曾經是誰，無論他是人是獸，他都不曾有過另一半。

  甚至，在滾滾紅塵之中，他都不曾有過心動。

  直到這一世，他突然深愛玄樂。

  這一切，終於有了解釋。

  因為，玄樂就是天道化身【源】的——「欲」。玄樂就是讓天道化身【源】有了七情六慾的開端。

  玄樂就是蘇野歌存活的意義。

  蘇野歌睜開眼，終究是不一樣了。少年的眼神融合了那些記憶之後變得幽遠、深厚。

  「對不起。」少年又一次說了這三個字，這一次他飽含了情意，他的腰一點一點彎了下去。

  少年知道，如果不是本源之樹一直撐著神域，教導神珠，神珠在見到自己時，絕不會是這般的欣喜。

  可以說是少年拋棄了這裡，拋棄了自己的神府。

  他把自己的神府祭煉出了一顆神珠，那顆閃著金色光芒的圓溜溜的神珠自己長成了現在的小孩【源】。

  小孩【源】對自己沒有絲毫的怨懟。

  小孩【源】甚至在催促自己快點吃掉他。

  蘇野歌眼眶微紅。

  在蘇野歌接受了他的新身份，與小孩【源】融合的過程中，無塵還在玄神殿內為蘇野歌護法。

  當然，無塵的護法並不是那麼順利。

  比如此時，眼前呲著牙的小貔貅想要把這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趕出玄神殿。

  無塵無奈的搖頭，他搖了搖頭，光潔的沒有頭髮的帶著戒疤的頭在玄神殿內亮得發光。

  「阿彌陀佛，武，你不記得我是誰也就罷了，怎麼還非要趕我出去呢？」

  小貔貅小小的眼睛裡發著警惕的光芒。

  見到這一幕，無塵就知道了。

  這小玩意兒還是沒有想起來自己是誰。

  無塵不知道是從哪裡掏出來一個淨瓶，他的淨瓶里沒有插楊枝，也沒有無根水。

  無塵掐了個訣，百十個東海鮫珠從淨瓶里蹦了出來，東海鮫珠像天女散花一樣這純潔的光滾落在玄神殿的大殿之上，它們發出噼里啪啦的聲音。

  小貔貅看到東海鮫珠，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來，亮的不得了。

  它朝著東海鮫珠跑了過去，小小的身影在大殿上跑來跑去，只留下一道道殘影。

  和尚無塵臉上掛著慈祥的像母親一般的笑容，他修忘情禪，太上忘情，最是多情。

  師傅給他的一句禪語，便是「了卻曾經有緣人」。

  為了這句「了卻曾經有緣人」，無塵已經奔走了幾百年。

  如今這是最後一樁了，了結了這最後一樁，他就可以回到萬佛宗。

  挺好。

  無塵看了一眼僧袍下的少年，希望能快點解決。

  ..

  晨光灑在懸崖峭壁上，照亮了這個小院的一角。玄樂躺在躺椅上，感受著初升的太陽溫暖的光輝。她的身後是這兩日他們居住的小屋，身前是初升的太陽。

  然而，她心中始終有一抹不安。

  她的身側，有個人趴在她的腳邊。她已經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儘管他似乎以為自己足夠隱蔽。但對於玄樂來說，這種感知早已超越了凡人的認知。

  最主要的原因是他的呼吸聲太大了。每一次喘息都像是炸雷般在玄樂耳邊迴蕩，將這片寧靜的懸崖峭壁破壞得體無完膚。

  她閉上眼睛，試圖屏住呼吸，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身體上。可惜，終究是無果。

  玄樂感受到他的目光，那眷戀的眼神仿佛能穿透她的靈魂，讓她的內心無法躲避。玄樂知道，如果他是那個人，那麼，她註定無法回應這眷戀的眼神，甚至於她要打破這眷戀的眼神。

  「我餓了。」玄樂的聲音清淺而優雅，如同清泉流淌在這片寧靜的山谷中。

  她輕輕地開口，試圖試探眼前的人。

  溯回抬頭，他仰視著玄樂，眼中滿是眷戀之情。

  儘管玄樂已經被他封住了靈力，但他仍然擔心她會離開。

  是的，他知道，他對玄樂的感情已經是愛到變態，但是他無法放棄，他已經深深執著於她，如果沒有玄樂，他甚至不用活在這個世界了。

  他痴迷地看著玄樂，說道：「你想吃什麼？」

  玄樂微微一笑，那笑容帶著一絲無奈和遺憾。

  「給我一碗清粥吧。」玄樂溫柔地說道。她不需要奢華的食物，只要能填飽肚子就足夠了。

  因為她心中最重要的人不在這裡。

  她最想要的就是離開這裡。

  可惜，眼前這人恐怕不會輕易放她離開。

  溯回點了點頭，痴迷的眸子中閃過一絲歉意，忽而又變得萬分堅定。他起身離開玄樂的身邊，去準備她所需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