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見明月

  「是啊是啊，我們都看到了！」眾人紛紛幫著說話。

  「你們能證明什麼，你們都是一夥的！」

  「你說我們是一夥，我是不是可以認為這位大人只會幫著你說話？」

  領頭頓了頓，眼睛看向喻山芙這邊，忽然注意到她身後的高個子有些熟悉，定睛一瞧竟是小伯爵，瞳孔微震。

  領頭給了囂張衙差一巴掌，朝鈴語方向拱手：「下屬不知輕重，擾亂諸位，小人代他代他賠罪。」

  話語中雖是說眾人，但其實卻只對著洪祁幾人。

  

  但在這邊上的那個年輕攤主瞧得清楚，冷哼一聲：「你這是向著我們眾人賠罪嗎？還是因為看到這裡貴人？你以為我們不認得那是小伯爵和他的娘子。」

  領頭語塞。

  「若今日沒有小伯爵在此，你們肯道歉嗎？即使真的道歉，那小哥人仍舊傷得嚴重，又拿什麼來賠！你們眼裡商人是低賤，可商人也是百姓，沒有百姓用戶拿來的國家？噢，你們這群仗勢欺人者能組成一個國家嗎？」

  年輕攤主此話一出，激起周圍的人紛紛鼓掌，就連過路的人都駐足觀望，佩服他的勇氣。

  老者的女兒嘴角一撇，尖著嗓子嘲諷：「怪道大夥都說如今的官府沒有王法，月華樓老闆是伯爵兒媳，都被你們說抄就抄，更何況我們是平民百姓！」

  眾人紛紛稱是。

  「與其等他們將來報復，不如我們立馬鬧到官府去討個公道！」

  開始還有人猶豫，聽到呼喊聲越來越高，全都熱血沸騰，聚集到一起要跟著去衙門。

  「諸位諸位聽我說，此事何必鬧得如此大？」

  「不鬧，等著你們欺負嗎？人家開門好好做生意的月華樓上尚且如此，我們的活路又在哪裡？月華樓的重陽我見過，都是老實本分的人，你們無緣無故關了人！」

  「是啊，今日不為她們討公道，將來若落到我身上，又有何人還我公道！咱們走！」

  「走！」

  領頭嚇得臉色慘白，無助轉頭朝鈴語等人露出懇求的目光，想上去攔又攔不住，扯著嗓子高聲喊：「諸位說要我們怎麼做！只要大家願意好商好量，我們在此保證絕不找個諸位麻煩，還會讓我的下屬給大夥道歉！」

  「放了月華樓的廚娘！給那個小哥和老人家道歉，還要賠錢！」

  「對！賠錢！」

  「好好好，賠錢賠錢。」領頭在身上左右摸了摸，掏出一袋子錢，卻只從那袋子裡面掏，拿出幾兩碎銀，準備走過去遞給老者和夥計。

  鈴語忽然冒出來，一把奪過整個錢袋，快速拋給老者，笑著說道：「勞煩老人家和小哥分一分！」

  老者不可置信地看了看手裡沉甸甸的袋子，抖著嘴唇點頭。

  「還沒完呢！」

  領頭微微一震，看向鈴語和洪祁，猶豫了幾分朝身邊的人低語幾句，那人快速跑出去，他轉頭朝眾人笑道：「諸位別急，下屬只能跑著去，可能還要花上些時間，不如先坐下來休息會兒，不著急去衙門。」

  「其實也不必，」鈴語莞爾，「不是還有一件事沒完成嗎？」

  領頭愣了愣，看像剛才那個囂張的下屬，他還跪在泥里，領頭勉強扯了扯嘴角，狠心拍了那人一巴掌，咬著牙說道：「蠢貨，還不快道歉！」

  「一人一個響頭，畢竟他方才如何欺辱人，大夥都看得一清二楚。」

  「是啊，竟然踩著他人的肩膀，實在是過分，我們也是正兒八經的平民，又不是賣了身的奴隸，憑什麼造成這番欺負？」

  接連幾句應聲，終於讓那個囂張的衙差恐慌，抬頭看著自己的上峰：「大人我……」

  「啪！」

  「我什麼我！老子平時怎麼教你的，蠻橫耍橫，還不去道歉！」領頭的話幾乎是從牙縫裡蹦出。

  衙差眼見領頭態度，咬著牙緩慢挪到老者面前，朝周圍看了看，眾人眼含恨意地盯著他。

  儘管覺得羞辱無比，他還是黑著臉撲通一聲跪下，動作幅度極大，猛地撲進泥里，接著又起來朝躺在裡面的夥計重重來了一禮。

  周圍人抿著嘴，眼中仍有憤恨，只是稍稍吐了一口惡氣。

  派出去的那人終於回來了，對著領頭的耳邊說了幾句，領頭如釋重負，笑著朝洪祁和鈴語拱手：「小伯爵，娘子，人已經放出來了。」

  「還要多謝這幾日照顧了。」鈴語轉過身似笑非笑地看著領頭。

  比起方才眾人要到衙門去鬧事，此刻領頭反倒從容了許多，笑著回覆：「娘子，這是哪裡話，只怕是照顧不周呢！」

  兩方都是表面一片祥和。

  領頭帶著衙差快速離開，眾人朝那個方向啐了口唾沫。

  老者的女兒走過來，為方才領頭對鈴語說的話打抱不平：「真是人不人狗不狗的，說些話來噁心人！」

  「不過是想給自己找些場面回來，不足以放在心上。」鈴語沖她笑笑。

  「娘子，快去看看你家廚娘吧，別到時候他們出爾反爾！」

  鈴語謝過她的提醒，拿出點銀錢遞給喻山芙：「說他們的藥費不夠，別從這裡出吧，那小哥傷的不輕，只怕要養許久。」

  「娘子真是菩薩心腸！」

  與眾人告別後，駕著馬車去接樓娘子和劉燕兒，這些日子雖沒受傷，但牢里也不是什麼好地方，兩人清瘦不少。

  兩人淚汪汪望著鈴語，眼裡訴盡感謝。

  「娘子，月華樓還會再開嗎？」

  鈴語看出兩人的擔憂，笑道：「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