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爛臉

  喻山芙搖搖頭。

  「看來還是要到益州南部才能看到，真想見識見識那是個什麼東西。」

  頂著烈日又走了一個時辰，傍晚時分，總算到了一個城鎮，只是這裡面也崎嶇得很，不是上坡，便是下坡。

  眾人實在走不動，打算找個小攤歇歇腳，加上路上啃了那麼多的乾糧，真想吃口熱乎的。

  剛坐下沒一會兒，鈴語便被一旁的一個脂粉攤子吸引，起身走到攤前，拿起一個打開才瞧見裡面是面脂，淡淡的花香夾雜著藥香，味道十分新奇。

  她越聞越喜歡，準備掏錢買一個，她們所坐小攤的攤主突然高聲叫住她，見攤主欲言又止，很是奇怪，眼神時不時落在她手裡的面脂盒子上。

  難道這東西有什麼問題？

  「娘子，我不愛吃芫荽，千萬別放。」他故意高聲對著攤主說，幹了一小會兒才繼續輕聲問，「娘子方才是阻止我買面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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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攤主不好意思笑笑道：「娘子有所不知，前不久我們這兒劉員外的女兒用了這面脂，第二天臉上就沒一塊好皮，本來要談婚事，如今都推後了。」

  「喲，這麼嚴重呢！沒叫大夫來瞧瞧？」

  「瞧了，怎麼沒瞧，用什麼法子都治不好，還愈發嚴重，可憐花一般的年紀咯！」另一個賣瓜果的攤主聽見熱鬧，也不問前言便搭上嘴。

  「竟然如此可怕，為何還有人賣？」

  「嗨，我家那口子與劉府管家喝酒知道的，小娘子正議親，對方出自高門，劉員外那麼想攀親，怎能讓旁人曉得！」

  「劉員外找別的藉口，花重金求大夫，只是到今日都沒找到大夫，只怕這張臉真的要毀嘍！」

  鈴語跟著她們嘆了口氣，回到座位上，立馬就沖洪祁幾人笑道：「沒有興致了解一番？」

  洪祁撇撇嘴，喻山芙盯著脂粉攤子上的面脂若有所思，紀鈴語最是了解，她這幅神情必然是對那東西起了興趣。

  「行，吃了飯我們也去了解詳情。」

  吃完飯後天色也不早了，鈴語趕在收攤前買了一盒，找個客棧住下，聚在屋裡研究這個有毒的面脂。

  喻山芙看了半晌也沒說話，洪祁略微著急：「喻醫師倒是說說有什麼問題呀。」

  「無法說清，聞起來也很正常，只有見到那張臉是什麼狀況我才能判斷。」喻山芙向來謹慎，不會妄下定論。

  「既然如此，山芙明日就上門為那位小娘子治病吧，我們去打聽是誰做的這東西。」

  山色蒼翠，在這高山之中，鳥的叫聲越發嘹亮高亢。

  鈴語醒來時喻山芙已經出門，留下朱玖和李廿守著財物，他們三人就邊逛邊了解。

  結果打聽了一路沒人知道是誰家做，就連昨日賣面脂的那個攤主也說不出所以然。

  「真是奇了，按理說他的貨物該是從那人手裡拿的，會不知是誰做的？」洪祁感覺甚是奇怪。

  「郎君忘了這一茬，這小攤應該是從胭脂行里拿貨，胭脂商才知是誰做的這東西。」

  經林至這麼一提醒，三人便到胭脂行去問，不過商戶們從來都希望自己是第一手，也不知他們三人是怎麼來頭，只怕來搶自己生意，不肯說實話。

  鈴語靈機一動：「作為同行不肯說，我們便做他的客人。」

  三人稍稍喬裝一番，身著華麗衣裳，看起來非富即貴，洪祁單手攬住鈴語的肩膀，看似親密，實則只有鈴語才知道他有多僵硬，忍著極度的彆扭，大搖大擺走進胭脂行。

  「老闆是誰！見到客人來的不招呼嗎？」林至高聲叫喊。

  商人最是精明，一眼便能認出他們都是大客戶，堆著笑臉跑上來：「幾位要買什麼？」

  「我家主人要買面脂。」

  「請隨我來。」反正他們引到一個陳列櫃前，「這裡都是面脂，不知客人要什麼？」

  「夫君，我就要剛才看到那個！」鈴語嬌滴滴說道。

  「好，為夫給你買。」

  林至趕緊上去，拿出昨天買的那盒，老闆笑著問：「不知客人要多少？」

  「有多少就拿多少。」

  「好好好！」老闆樂得合不攏嘴。

  「也不知道是誰如此厲害，做的這面脂讓我喜歡得緊，是有人能把他介紹給我，我一定重賞。」鈴語嬌滴滴趴在洪祁懷裡，蹙眉旁若無人地嘀咕。

  老闆一聽眼睛滴溜溜轉，猶豫片刻，便轉身過來：「我可告訴上家是誰，說不準娘子去問問便能問出。」

  「怎的如此麻煩？難道不是那人直接賣給你們？」

  「不知出於什麼原因，至今也不知那人是誰，實在幫不了娘子。」

  鈴語抬頭和洪祁對視，她故作不滿：「一個做面脂的手藝人端得如此高，難道還有人使八抬大轎抬他不成？算了算了，我最討厭這樣的人，夫君，我們走吧！」

  老闆一聽便慌了，不上街，想阻止三人離開，可他們卻似一陣風一般消失在店門口，他重重嘆了口氣，十分惋惜這樁大生意。

  角落裡，三人稍稍緩了口氣，尤其是鈴語和洪祁，剛才那番做作的樣子，實在令兩人都非常不適。

  鈴語輕咳一聲：「沒想到找個做面脂的人都這麼麻煩！」

  「那人到底出於什麼原因，非要搞得如此複雜，才將東西賣出來？」

  三人都想不出來，只好先回到客棧等喻山芙的消息。

  天已完全黑了，喻山芙終於趕回來，還沒來得及喝口茶，就被團團圍住。

  「劉小娘子的臉如何？」

  「她使用這面脂前，臉上本就有膿包，聽說這個面脂能使膿包消退，便買回去用，沒想到第二日從長有膿包的地方開始潰爛，臉上又癢又疼。」

  即便沒見到本面目，也能聽出這有多可怕。

  「可我今日在外面逛了一圈，沒聽說其他人有這症狀，是她對這其中成分不適應？」鈴語猜測。

  喻山芙搖搖頭：「看了她的症狀，我將裡面的東西挖出來看，從氣味辨認，確實符合起初所說的效用，但有一味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