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惡人自有惡人磨

  話未落，程佳連丫鬟都顧不上，跌跌撞撞地撐起來，一撅一拐地奔下山，臀部的布料沾滿了泥土，無比狼狽。

  「哼！還當我是手無寸雞之力的小白嗎！」葉蓁蓁自豪地挺起胸膛，看都不看地上翻滾痛吟的小翠，轉身準備回屋。

  然而她一轉頭就見到娘親站在她的身後，目睹了全場，葉蓁蓁高漲的情緒一下子落下，她躊躇地抓著裙擺。

  吶吶：「娘親……」

  

  林心怡遠望著那到背影消失在眼前，才深深地嘆口氣，沒想到往日溫婉有禮的程佳，她背地裡的性子是如此的囂張跋扈。

  幸好辰安看不上程佳，不然娶了心機厚重的兒媳入門，家不得安寧啊！

  林心怡的目光投注到葉蓁蓁的身上，沉重的心底升起了欣慰，軟糯的女兒也終於能獨當一面了。

  她和相公也能鬆口氣了，兒女都長大了，他們也不用愁了。

  「哎。」林心怡向女兒招招手，等她過來，拉著她的手，一起往家裡走，一邊說：「你剛才做的好。」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敬我們一尺，我們讓她一丈，人犯我之，必狠厲回之。」

  「程佳咄咄逼人在先，你回擊自衛，只有這樣，她下次才不敢來欺負你，你做的對！無需怕人責怪。」

  她說著安撫地拍著葉蓁蓁的手，溫和又慈祥。

  「嗯吶，」葉蓁蓁又開心起來，翹著唇，風采飛揚地挽上林心怡的手，撒嬌道：「娘親真好，明事理，大度！」

  林心怡點了點她的鼻尖，「你啊，記吃不記打！以後記得就這樣對付惡人。」

  「謹記娘親的教誨！嘿嘿！」

  林心怡又想到一事，「你手上的蛇哪來的，會咬你嗎？毒素強不強？」

  她心戚戚地盯著葉蓁蓁的袖子，她剛才就看見那條金蛇就是鑽回這裡的。

  「娘親說的是小金？」

  葉蓁蓁揚起手，露出右手腕上的金色『手鐲』，花紋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瑩潤的光澤。

  林心怡一陣驚奇：「啊！原來這個就是那條金蛇，我當初還以為它是辰安送給你的手鐲。」

  所以偶爾瞥到，也忽略了它，沒想到手鐲是一條活蛇！！！

  「你就讓它這樣盤在你的手上，要是它發狂咬你怎麼辦？」林心怡擔憂。

  「不會呀，小金通人性的，你說的話，它能聽懂的。」

  葉蓁蓁為此實驗一下，她勾著小金的蛇頭，「小金變回蛇樣，跟娘親問好。」

  小金順從她的意思，恢復蛇狀，吐著蛇信子，昂高頭部，一本正經地繃著清冷范，打眼一瞧，這蛇就不同凡響。

  林心怡最開始驚惶了下，見小金擬人的神態又放下心，她展眉：「長得挺好看的，哪來的？」

  葉蓁蓁一梗，睜眼說瞎話，「辰安送我的，說是西域來的寵物蛇，很護主的，不但我有，辰安也有一條，是銀色的，叫小銀。」

  「哦，辰安也有，」林心怡眼角抽搐一下，「你們兄妹倆瞞得可夠嚴實的，我和你爹爹完全都不知情。」

  葉蓁蓁嬌嗔：「我們這不是怕你們不讓我們養嘛！」

  「嗯嗯，小金和小銀很好的，娘親不要怪我們啦，好不好嘛！」

  林心怡拿撒嬌的女兒沒辦法，她戳了戳女兒的額頭，「你們都養了三年了，我還能說什麼。」

  隨之她說：「只要它不鬧騰，就隨你們吧。」

  如今外邊不安全，有小金在，對壞人也有震懾的作用，蓁蓁外出摘野菜，他們也能放心些。

  「嗚嗚，娘親最好啦！！」葉蓁蓁唔啊就親了一口林心怡的側臉，笑容可掬，簡單的裝扮下，葉蓁蓁也顯得無比的明媚。

  林心怡嘆氣，「蛇毒怎樣，那丫鬟不會有事吧。」

  雖說人是噁心點，可也罪不至死，殺人總歸不是正道。

  「沒事的，小金只是給她注入一丁點的毒，痛幾日就能好了，給她一個教訓。」葉蓁蓁說。

  「那就行。」

  二人說著就入了院子，谷口外，小翠面色發紫，抽搐地掙扎著，眼角落下悔恨的眼淚。

  另一頭，狼狽下山的程佳碰上了上山的林大米。

  他是聽聞了程佳來大林村，才找上門的，七妞中了蛇毒，村裡的赤腳大夫根本解不了毒，他現在就剩下這一個閨女了，可不能沒了。

  於是，他準備來向程佳討點銀錢，帶七妞去鎮上看大夫。

  要問他為何不敢找葉蓁蓁拿解藥？當然是被七妞和黃富貴的慘狀嚇到了。

  兩個人都抓不到葉蓁蓁，還被她養的蛇咬了，他一個人，單打獨鬥，上山找人不得被蛇啃了！

  他可惜命了！

  程佳倉皇逃下來，原本還慶幸山路無人，沒人看見她的邋遢的樣子，不成想，在山腳下碰上了林大米。

  她怒瞪著他：「給本小姐滾開！」

  一想到這男人就是葉蓁蓁的親生父親，她就怒不可遏。

  林大米可是來討錢的，怎會讓開，他擋在路中，耍賴地說：「程小姐，我女兒可是聽你的話才搞成如今的樣子，你可得負責啊！」

  程佳面露厭惡：「滾，明明是你們見錢眼開，關我何事！而且黃富貴不是給了你們八百兩銀子，你們還貪得無厭來找我！」

  「我呸！！」林大米氣憤，「那銀子早被黃家搶回去了！」

  「我不管，反正你不給，我就不讓你走！大不了我們魚死網破，將整件事捅出去！」

  「讓所有人知道，教我們賣女兒的是你，程家二房庶小姐！」

  林大米無賴地嚷嚷，頗有死狗不怕滾水燙的架勢，氣得程佳兩眼冒火焰，卻又不得不咬碎往肚子裡咽。

  「拿去，滾吧！」熬不住的程佳掏出一腚白銀，丟在地上，林大米眉開眼笑，撲過去撿起來，吹一吹銀錠子，咬了口。

  然後黑臉上笑得皺紋溝壑深陷，也不管逃亡般的程佳，擦了擦銀錠上的口水，他將銀子裝都胸口的里兜，歡喜地歸家。

  李英從一旁的草叢出來，盯著離去的二人，憤憤不平，「惡人自有惡人磨！呸！一丘之貉！」

  她眼珠子一轉，奔上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