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背景板
2024-10-05 19:49:06
作者: 一寫就火
看女兒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沈娟急得快上火了。
「鬼丫頭,說實話,媽問你呢!」
蘇阮阮依舊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哎呀,媽,其實做沒做又有什麼區別,那些人只會信他們自己想相信的事。」
「你這……」
「路知行,原來你在這兒啊!」
沈娟的話被斜刺里一個話音打斷。
轉頭看去,不知何時,前面來了一大群人,大部分都是下鄉知青。
為首的是村長王國強和村衛生所的陳醫生。
蘇阮阮看著那群人走近,下意識看向路知行,恰好路知行也朝她看了過來。
視線交匯,有些事情已經心照不宣。
這幫人是來找路知行的,換言之:給路知行下套的人來收看結果了。
「路知行同志,你昨晚上去哪兒了!我們找了你一晚上!可算是找到你了!」
村長邊走邊說,神色焦急,隱隱有種鬆口氣的感覺。
「抱歉,村長,讓你擔心了,昨晚遇到了一些意外情況,耽誤了。」
「什麼事能耽誤一晚上啊,好歹吱個聲,我們大晚上的找你好久了,你倒好,居然在這兒跟個沒事兒人似的……」
路知行這話剛說完,陳晨緊跟著追開口,一點兒讓人喘氣的機會都不給。
說著轉過頭看蘇阮阮,好像才看見這麼個大美人站那兒,
「嘿!這不是咱們東山村一枝花蘇阮阮麼?路知行,你該不會是和她在一塊過了一晚上吧!」
這話里的指向性很明顯。
在場的人都看得出來,不管是蘇阮阮還是路知行,都有些狼狽,衣服都皺巴巴的!
尤其是蘇阮阮,頭髮凌亂,臉上還有傷痕,嘴唇也有些紅腫。
兩人這個樣子,又待在一塊兒,難免讓人想入非非。
路知行望著陳晨,一字一語道:「陳醫生,說話注意點,免得壞了人家姑娘的名聲!」
陳晨這番話讓路知行先前的猜測,有了些定論。
剛剛路知行就在想,自己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應該還沒來得及得罪人。
陳晨是和他唯一算得上相識的人,也是陳晨接他來到這裡的,昨晚也是陳晨給他給他遞了那杯酒。
陳晨,有問題。
但眼下不是追究的時候。
陳晨心裡的非常篤定,路知行昨晚肯定辦了『好事』。
吃了他專門調製的催情藥,一晚上沒找女人解決,怎麼可能這麼神清氣爽?
看眼下這情形,昨晚多半是和蘇阮阮成了好事!
這麼漂亮的一枝花,他想采了都沒成功!居然就這麼便宜了路知行!
陳晨越想越覺得不甘心,但因為蘇阮阮自己沒跳出來指控,他不好多說,怕被人懷疑。
於是。
只能繼續添油加醋,想看路知行自己跳腳。
「路知行同志還挺憐香惜玉的啊,一句都不為自己辯解,反而先擔心人家女孩子。
你說得沒錯,是該注意用詞,畢竟亂搞男女關係是大罪。
可是你昨晚一整晚不見人影,又和咱們村花在一塊兒,確實讓人浮想聯翩啊。」
「陳醫生,既然你知道亂搞男女關係是大罪,為什麼還往那方面引導?
你什麼情況都沒弄清楚,卻字字句句都往那方面扯,就是想給路知行扣上亂搞男女關係的帽子吧?
他才剛來,還是你去接他來村裡的,你和他有什麼仇有什麼怨?為什麼要這樣針對他?整他?」
說這話的不是別人,正是蘇阮阮。
她聲音清亮,讓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三言兩語挑明了陳醫生的居心叵測。
陳晨被這招先發制人打得措手不及,也根本沒想到蘇阮阮會跳出來幫路知行。
他剛剛還想著怎麼挑破,讓昨晚被欺負了的女方,也就是蘇阮阮自己把路知行供出來。
沒想到,蘇阮阮竟然幫著路知行!
該死的小娘們!
和野男人苟合一晚上,清白都沒了,居然還有臉幫腔!
計劃沒成功,反而自己有敗露的跡象,陳晨當下有些氣急敗壞,卻又不得不解釋:
「蘇阮阮這,這話你可不能亂說!我也就隨口問問,我和路知行同志能有什麼仇怨啊。
昨晚上路知行說要去小便,結果一去就沒影兒了,我擔心他出事兒趕緊叫人找了他。
找了一晚上,結果他好端端的在這兒,又是和你在一塊兒出現的,擱誰誰不多想啊?」
陳晨怕自己的話沒說服力,轉身看著身邊人,尋求呼應。
「大傢伙都說說,是不是這麼個理?」
「是啊,蘇阮阮,到底是誰針對誰啊?」
「陳醫生這是關心路知行同志,你到好,一開口就嗆人!」
「路知行同志你也真是的,小便完就趕緊回去呀!這荒山野嶺的。你又是第一次來,我們都怕你被野狼撕了!幹嘛亂跑!」
有人呼應陳晨,看蘇阮阮的目光很不友善,開口更是要吵起來的架勢。
「抱歉,是……」
路知行急忙開口,怕再說下去會牽連蘇阮阮。
蘇阮阮卻在這時一通搶白,直接掐斷了他的話。
「昨天晚上,王二狗對我意圖不軌,是路知行救了我,但他自己也受傷昏迷,這才會耽誤了一晚上,我昨晚和他在一塊地,我可以為他作證。」
話音落下。
全場寂靜。
沈娟終於從震驚中意識到了一些事,女兒在幫這個路知行。
可是,這話怎麼說的前後不一樣?
昨晚到底是誰昏迷了一整晚,誰守著誰?
沈娟越想越有種不好的預感,覺得女兒的清白多半是沒了。
這可怎麼辦呀!
可眼下她只能暗自著急,還不能表現得太明顯,不然更得被人家說的浮想聯翩。
「蘇阮阮,你,你說什麼?王二狗昨晚上欺負你?」
村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難以置信地問。
蘇阮阮點頭,「是的,昨晚我和堂姐去看電影,王二狗趁我身體不舒服時,把我抓到他家裡,想欺負我!
我奮力掙扎才跑出來的,路上遇到了路知行同志,是他打暈了王二狗,我才沒被抓回去,
但路知行同志和我都受了傷,又是大晚上的找不到人幫忙,所以我們才會暫時在這裡落腳!」
說著,蘇阮阮看向路知行,目光掃過他的手臂,看向村長,補充道:
「你們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看路知行的手臂,上面有抓傷的痕跡,
就是昨晚和王二狗打鬥的時候留下的,我手臂上也有,臉上的巴掌印就是王二狗打的!
再不信的話,可以去王二狗家裡看看現場,我和他掙扎拉扯的時候弄翻了桌子,屋子裡一定是亂糟糟的!
我父親和叔叔伯伯已經趕過去抓人了,你們不相信的話,可以跟過去看看!」
「真的?傷哪兒了我看看!」
村長立刻上前,抓過路知行的手就往上擼袖子,果然看到路知行右手上有抓痕。
路知行盯著自己的手臂抓痕,有那麼一瞬間,想笑!
但他忍住了。
他扭頭看了眼蘇阮阮,見到蘇阮阮也正看著他,眼神清亮而堅定,表情非常正經,甚至有點嚴肅,透著莫名的說服力。
如果不是自己親身經歷。
路知行自己都要信了蘇阮阮的『鬼話』。
這抓痕並不是王二狗弄的,而是昨晚那個時候……蘇阮阮吃痛抓出來的。
昨晚他和王二狗拉扯時,確實傷到了,但是是在背部。
沒想到,蘇阮阮會這樣編。
路知行越想越覺得好笑,但面上不敢表露出來,心裡卻怎麼都抑制不住翻湧的情緒,暖暖的,小小的激動。
蘇阮阮在保護他。
村長辨認了『證據』,對蘇阮阮的話信了十之八九,抓著路知行的手臂,一臉嚴肅地說:
「路知行同志,對不住,讓你受委屈了!差點兒就冤枉了你!」
路知行順坡下驢,急忙道:
「村長您言重了,要說受委屈那也是蘇阮阮,她一個姑娘家昨晚迫不得已和我共處一室,傳出去別人大概會說閒話。」
「沒關係,我相信清者自清!」
蘇阮阮接過話說,面帶微笑地看著路知行,那眼神仿佛在說:你配合得不錯。
路知行哭笑不得,抿著嘴沒說話。
一旁的沈娟卻已經按捺不住,猛地上前來拉住蘇阮阮的手,
「傻丫頭,你亂說什麼,女孩子家的名聲那麼重要,哪裡是你一句清者自清就能解決的!你真是……」
說到最後,沈娟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
村長也是做父母的,知道沈娟心裡顧慮什麼,抬眼看看路知行,又看看蘇阮阮,試探著問:
「其實這件事也不是沒辦法解決的。」
路知行和蘇阮阮對視一眼,還沒開口,沈娟已經先問了。
「村長,有什麼辦法?」
村長鬆開路知行的手,果斷道:「既然路知行同志英雄救美,那不如乾脆和蘇阮阮結婚!這也皆大歡喜了呀!」
「結婚?」
沈娟懵了。
蘇阮阮和路知行相互對視一眼,默然無語。
這個結果,在他們的預料之中。
如果結婚,的確能平息這件事的後顧之憂,甚至可能成為美談,直接扭轉了局面。
兩人知曉。
始作俑者之一的陳晨也想到這層,他幾乎是立刻就開口發問。
「路知行同志,你不會真的要和她結婚吧?」
路知行抬眸,將他眼裡那一絲不懷好意的緊張收入眼裡,諷刺道:
「陳醫生先前也說亂搞男女關係是大罪,為了證明清白,為了挽救人家姑娘的名聲,結婚有何不可?還是陳醫生覺得,結婚還不足以證明我和蘇阮阮的清白?!」
「這哪裡是我能評判的!」
陳晨反應很快,嘴上打著哈哈,腦子裡很快就想到另外可做文章的地方。
「我只是覺得婚姻不是兒戲,重要慎重考慮對吧!你昨天才剛來東山村,對這兒的情況壓根兒不了解!
再說,你曾經出國留學過,外面的花花世界見多了,什麼美女沒看過,真能看上我們這兒的姑娘麼?
別為了自己的名聲拿這種事做擋箭牌,省得耽誤人家姑娘一輩子,大傢伙說是不是。」
「說得也有道理。」
「這這這說起來,是利用人家蘇阮阮啊!」
在場有些知青和陳醫生交好,很快就跟著呼應。
還有的更是想到了另外一個『背景板』。
「哎,我突然想起來,蘇阮阮好像和林子健在處對象,如果蘇阮阮和路知行同志結婚了,那林子健怎麼辦?」
「是啊,差點兒忘了子健呢,他曾經跟我偷偷說過,說到時候回城一定要帶上蘇阮阮。」
「我也記起來了,子健確實提過,沒想到出了這檔子事兒,這不是亂套了麼!」
林子健這人一有什麼好東西就喜歡顯擺,得到蘇阮阮的青睞後,他第一時間就向同住的舍友們公開炫耀。
搞得同宿舍有兩個人每次見到蘇阮阮都嬉皮笑臉地打趣。
蘇阮阮當初還因為這事兒頭疼過。
此刻的蘇阮阮也有很頭疼。
因為她差點兒忘了林子健這號人物,聽到那幾人的話,立刻反問:「你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和林子健在處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