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錯位的正義

  2017年12月13日，周三，上午，陰雨連綿，襄城市第一人民法院內。

  法庭上，一個看起來很憔悴的女孩兒，目光無神地聽著法官的判決。

  「本庭宣判，因被告楊果果過失傷人，特判決孫果果賠償原告醫藥費等賠償十萬元！」法官冷漠的聲音就如同一道驚天霹雷，擊碎了楊果果那本就渺茫的希望之光。

  她沒有想到，自己好心扶起一位倒地的老爺爺，並及時把他送到了醫院。

  要知道，就連醫生都說在晚來幾分鐘，可能就會有生命危險了。

  本是一個善舉，可沒想到卻被老人反咬一口，一口咬定是自己推的他。

  更可恨的還是那個律師，在眾人都知道楊果果是被冤枉的時候，他依舊昧著良心幫老人打著關係，甚至還對說孫果果：「如果不是有愧，你會去扶他？你們會嗎？最起碼我是不會！你要說好人？我告訴你，這個社會不存在好人！好人都死絕了！」

  楊果果也沒有想到，電視裡才有的場景居然有一天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那麼真實，那麼無助。

  當她走出法院的時候，天上也下起了大雨，無數的記者、媒體人打著傘簇擁在她的身旁，任由楊果果淋著雨，也沒有人上去給遞一把傘，或者是說給楊果果打傘啥的。

  現在在他們的眼裡，楊果果就是今天的熱點、頭條、流量。

  

  面對眾人的追問時，楊果果停了下來，疲倦地回了一句：「不會了，再也不會了，如果有下次的話！」

  直到老人和律師陸續走出法院時，眾人才放過了楊果果，轉為拜訪律師和老人。

  面對採訪，律師儼然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從容不迫地回答著記者們的問題。

  甚至，還有人特意給他打起了雨傘！

  「關於這個案子，我可以說是問心無愧，我還是那句話，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好人，沒事千萬別去做什麼爛好人！」

  「還有，我並不是收了什麼黑錢，而是站在法律的角度去看待的這個問題！也不能說那個女孩兒就是錯的，誰讓她沒有證據呢？法院宣判不是靠我三言兩語就可以決定的，靠的是證據！」

  楊果果站在雨中，聽著律師的回答，讓她的心更涼了。

  是啊，她沒有證據，當時明明還有很多人在場的，包括醫生護士，如果他們願意作證的話，也許就不會是這個局面。

  只可惜，沒有如果……

  因為沒有人願意為她站出來，為她作證！

  在這一刻，她感受到了人性的冷漠和無情……

  翌日，同樣的地方，同樣人山人海，只是今時不同往日……

  「麻煩，讓一讓，讓一讓！」人群中，一個身皮夾克，鬍子拉碴的男人，吃了一口包子後，對著人群叫喊著。

  最好好不容易艱難地穿過人群來到了前面，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後，又開始大口大口的吃著包子。

  「我說，你是怎麼吃得下去的？還有你就不能尊重尊重死者？」張天明看著楊濤，拳頭緊握，最終還是忍住了。

  不為別的，就為他還得靠楊濤破案！

  「說信息！」楊濤吃完最後一口包子後，淡然的說道。

  張天明也是無奈地看了楊濤一眼後，便開始了介紹：「楊果果，女，20歲，襄城大學新聞專業2015級學生，死因……疑似跳樓自殺！」

  在張天明介紹的同時，楊濤也在仔細檢查著現場。

  聽到了張天明最後的一句話後，楊濤冷笑一聲：「疑似自殺？怎麼？張警官為什麼也發表這種不具備定論的語言了？」

  張天明被楊濤這一問，明顯也是有些臉上掛不住，不過他也並沒有反駁。

  因為周圍圍觀的人群中，有人正在小聲的議論著。

  「這不是昨天那個女孩子嗎？」

  「是她，我記得，真沒想到她居然為了不賠錢選擇了自殺……」

  「在法院樓頂跳樓，這法院的保安未免也太不敬業了……」

  楊濤聽到了這些議論，只是看了一眼死者後就徑直走進了法院，而後來到了樓頂。

  剛上樓頂，楊濤就迎面撞上了一個女警官。

  兩人對視一眼後，不約而同地出口喊道：「是你！」

  「這裡是案發現場，閒雜人等不得入內，請你離開！」女警回過神來以後，立馬正氣凜然地警告著楊濤，並示意她離開。

  這一切，楊濤看在眼裡並沒有說話，因為他現在很想笑。

  這公報私仇未免也太明顯了吧？而且是真傻還是假傻？

  下面已經被封鎖了，普通人能夠上來？

  不過看了看女警的肩章後，楊濤也瞬間明白了，說了句：「原來是新來的啊！」

  說完，楊濤便準備進入天台。

  誰料女警直接擋在了楊濤跟前，再次說道：「第二次警告，請你立即離開！」

  「小李，你在幹什麼？」緊隨其後而來的張天明此刻是滿頭黑線。

  「組長，這個人要強闖案發現場，正在被我制止！」李雪見張天明來了，立馬立正匯報著。

  楊濤也是看就沒看一眼，直接就一腳邁進了警戒線內。

  「誒，你……」

  「行了，他是楊濤，你忙你的去吧！」張天明說道。

  「楊濤？」李雪疑惑地望了楊濤一眼後，充滿了疑惑。

  「別問，他經歷了一些事情才變成這樣的！」張天明再次說道。

  這也讓李雪忍住了想要詢問的想法，望著楊濤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到了楊果果墜樓的地方，楊濤先是看了眼樓下，而後就問著一旁的警察：「阿文，有沒有什麼發現？」

  這個叫阿文的警察看了一眼楊濤後，便說道：「沒有什麼特殊發現，也沒有提檢測到第二人的腳印！」

  很顯然，這句話楊濤是不會相信的，因為他不相信一個女大學生會特意選擇在法院樓頂跳樓自殺的。

  難道真如人群中所說的，為了逃避自殺？

  不，肯定不是的，在楊濤看來，這恰恰是另一種透露信息的方式，死者想用這種方式向世人傳遞什麼。

  張天明也是這麼想的，所以他才叫來了楊濤。

  所以，楊濤在尋找，他堅信死者肯定留下了什麼東西的？

  「過來個人，這個夾層里有東西！」站在死者墜樓位置的楊濤，觀察了半天，終於在牆體與地面接壤的地縫夾層里發現了異常。

  聞言，立馬有警察帶著工具走了過來。

  「是一封石灰色的信！」忙碌了幾分鐘後，警察說道。

  楊濤也不管三七二十一，接過信後，立馬拆開了他。

  結果沒過多久，楊濤的臉色就變了。

  只見他把信遞給了身旁的警察後，就急匆匆地轉過身對張天明喊道：「快，快派人去這個女孩兒家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