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養樹如養娃

  月色下，天然溫泉靜靜地躺在群山之中，四周煙霧繚繞，仿若仙境般。

  月光灑在池面上，波光粼粼的，泛起淡淡的藍光，周圍的樹木寂靜無聲，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木香。

  「救命啊！這個暴露狂！」

  裟欏正在心底瘋狂吶喊，可惜沒人能聽得到，枝葉在盆栽中瘋狂地搖曳著，好像在試圖用枝葉害羞地遮擋著自己的視線。

  此刻的梵天已經將身上的披帛都一一祛除，渾身未著寸縷地沒入溫泉中，晶瑩剔透的水珠流淌在肌膚上。

  這一幕對裟欏來說，極具衝擊力。

  梵天也注意到動靜，見小樹苗渾身的葉子都收攏了起來，忍不住低喃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游到溫泉的邊緣，伸出一指，輕輕點在樹葉上，指尖溢出金色光芒，沒一會兒，葉片變得青翠欲滴，散發著生機勃勃的光澤。

  這樣溫暖的力量，裟欏忍不住想要觸碰得更多些，身上的枝條都不自覺地慢慢攀住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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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貪吃。」梵天輕輕笑了笑，很快將手收回，一次性傳輸太多神力的話，怕是要受不住。

  輕輕地撫摸著葉片，感受著它的生命力，薄唇輕吐，「不如給你取了一個名字吧。」

  「你覺得，小恕如何？」

  裟欏：..小樹？...不會取就不要取了。

  輕輕扭動了下枝條，在無聲地抗議著什麼，然而，這一幕落在梵天的眼中，誤以為她也很贊同，這個名字。

  不禁高興地呼喚起她的名字來，「小恕。」

  梵天倏然站起身，白色披帛自動穿在身上，裟欏感覺自己的眼睛已經不是自己的，這個變態！

  回到屋後，他輕輕地將小樹苗放在窗邊，這樣可以吸收日月精華，轉過身才發現阿羅剎正倚在門邊，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梵天，你完了，居然對一棵樹上心了。」

  平日裡他混跡在人群中，也聽了不少風流韻事，這樣的話信手拈來。

  梵天皺了皺眉頭，一把將他推了出手，開口道：「該歇息了。」

  二人是天地孕育而生的，誕生的時候，就已經接收到神的傳承，被賦予特殊的使命，就是要守護這裡的和平與安寧。

  梵天的力量來自他那顆純淨至善的心，他的心沒有一絲雜質，充滿著愛和善良。

  而阿羅剎不同，他的力量則來自世間的惡，當有人出現邪惡的想法後，他就會將其吸收邪惡，化為自己的力量，這樣留下來的都是美好。

  但二人職責是一樣的，那就是守護元初大陸。

  第二天，

  梵天早早地起床，拿起水壺走到窗邊，細心地為樹苗澆水，然後緩緩伸出手，神力如絲如縷，從他的掌心流淌而出。

  然後融入樹苗的生命脈絡。

  日復一日，梵天也習慣了重複著這樣的日常，看書、種菜、吃飯、外出、睡覺等都會帶著小盆栽一起。

  數月時間，樹苗也日漸茁壯起來，現在的盆栽對她來說似乎有些小了。

  「天吶，什麼時候是個頭。」

  裟欏在內心呼喊了一句，樹葉也跟著耷拉下來，看起來有些萎靡不振的模樣。

  他輕輕地伸出手指，觸碰一片樹葉，葉片在他的指尖微微顫動，低聲問了一句，「小恕，這是怎麼了？」

  「莫不是這個盆不舒服了？」

  裟欏：...

  「大抵是了。」梵天自問自答了一番。

  當即就決定重新燒制過泥盆，這樣想來空間大了，有利於成長。

  走出屋外，雲層厚重地覆蓋著天空。

  「梵天，咱們出去逛逛，喝點小酒如何。」阿羅剎正坐在桃樹上，吆喝一聲，眼神中帶著一絲期待。

  梵天搖了搖頭，「有事要忙。」

  走到角落裡，手持鐵鍬，默默地挖掘泥土，準備就緒後，梵天開始將這些泥土塊塑形，手法有些笨拙。

  慢慢的泥土在他的手中逐漸變成了一個略微粗糙的大花盆

  突然，阿羅剎輕鬆地抓握住粗糙的樹皮，一躍而下，俯衝向地面，湊過身有些好奇的問，「你這是要做什麼？」

  「小恕的盆，有些小了，我重新做一個。」梵天沒有抬頭，直接解釋道。

  「...」阿羅剎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一顆小樹而已，至於這樣大費周章，何況這樹不應該栽在地上更好。

  不理解為何他一定要用盆栽來養。

  緩緩點燃爐火，他將準備好的花盆輕輕放入其中，很快發出噼噼啪啪的聲響。

  阿羅剎是個閒不住的，望著跳躍的爐火，他實在受不了這無聊事，手在身前一揮，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不知跑哪裡去玩了。

  不知過了多久，夜風輕輕吹過，一個碩大的盆終於燒制完成，然後將她重新移植在新的盆中，又變得有些『嬌小』起來。

  睡覺前，梵天照往常一樣，為小樹傳輸一點神力，

  「小恕，每天都能聽到我講話的對不對？」梵天輕聲問道。

  小樹只是輕輕搖曳了一下，好似在無聲地回應了他。

  梵天的嘴角勾起一抹淡笑，繼續傳輸神力，潤物細無聲地流入她的體內。

  萬籟俱寂。

  梵天已經躺在床上，呼吸均勻，已經進入夢鄉。

  窗邊的小樹依舊靜靜地佇立著，裟欏看著窗外的月光，思緒不知道飄向何處，來這裡已經幾個月了，什麼都沒有搞清楚。

  每天只能待在盆里，若不是每日有梵天陪伴，她可能會瘋了。

  泥土一松，裟欏有些詫異，好像自己的根可以挪動了，接著她小心翼翼地探出根須，慢慢觸碰著花盆的邊緣。

  費了很大的功夫，從花盆裡爬了出來。

  這令她驚喜萬分，歡快地搖曳起枝葉，影子投射在牆上，好歹還能跑動了，也算是幾個月以來唯一值得高興的事情。

  悠然挪動著，最後悄悄地靠近床邊，月光照在他的臉上，如夢如幻的。

  裟欏心底已經不下百次的猜測，陳修言有沒有可能就是梵天的轉世，畢竟二人有些相似之處，容貌長得一樣，身上也是有梵文。

  樹葉耷拉在他的手心，有些癢意，梵天感覺到一絲異樣，眼皮微微顫動，然後緩緩地睜開了雙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