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捨棄身份

  雪下了整整一夜，天地間，一片潔白。

  裟欏正安靜地坐在榻上，手裡還拿著一本話本，書中講述的都是一些人界裡情情愛愛的小故事，比如勇猛大將軍和山村女子相戀。

  屋子裡早已燃起暖爐，一片暖烘烘的。

  而緋葉與赤焰正坐在桌前對弈，時不時就會傳出緋葉那懊惱的聲音。

  

  這時，門外傳來了微弱的聲響，有人在外面敲門，裟欏疑惑地放下手中的書，緩緩地下榻。

  「大人，讓我去。」緋葉連忙站起身。

  「不必了，你們玩。」

  戴上面紗、批上白狐裘，走向門口，呼吸間都會白色霧氣冒出，可見天氣之冷。暗自戳了戳手，小心地打開門，只見一個身影在雪中站立，頭戴斗笠，他的身上覆蓋著不少雪花。

  「你怎麼來了？」裟欏驚訝地說道。

  還穿得這麼單薄，沒有靈力護體的她，現在尤其注重保暖，無外乎就是不想寒氣入體，那滋味實在有些難受。

  辯空朝著她微微低了頭，雙手合十，嘴唇微微動了一下，低沉的聲音響起，「我來投奔，還請姐姐收留。」

  聲音聽起來有些脆弱，無助..

  裟欏：...

  不知為何，聽到了他叫自己姐姐的時候，總感覺有一種似有似無的親昵感存在，心中泛起了微妙的漣漪。

  她有些不自在地伸出手輕撥了下耳間鬢髮，「要不你還是喚我施主。」

  這樣她聽著似乎更為自在一些。

  辯空搖了搖頭，施主可以稱呼為任何人。

  「我的名諱，裟欏，叫我名字也可以。」

  裟欏二字對於辯空來說，並不陌生，諧音來源於佛法所說的神樹，是個很神聖的存在。

  在他心底也是，他在心底默默加上了一句。

  她招了招手示意他進來，他再待一會，怕是要成為雪人了。

  辯空踱步到她的面前，修長有力的手將斗笠取下，高大的身影將她籠罩，使她顯得更加嬌小。

  輕嘆一口氣，下意識輕輕地踮起腳尖，為他拂去肩頭的雪，清澈的眼眸並沒有太多情緒，還是當他是當年那個孩子一般。

  他只是安靜的垂下眼帘，任由她的手拂去肩上雪。

  可惜無機小和尚不在，若是被他看到這一幕，指不定又要驚訝一番，上次因為太過害怕碰了他的衣角，又被暗地罰抄了十遍經文。

  「行了，進去取暖吧。」

  這天氣有些太冷了，連忙攏緊身上的白狐裘。

  他靜靜地跟隨裟欏走進屋內，

  赤焰第一眼就看到了，眉宇間醞著一股怒氣，怒視著看著這個外來客，眼神似乎在警告他，不要靠近。

  然而，辯空並不在意赤焰的敵意，連眼神都不曾給過他一眼，被無視得有些徹底，轉向看向她，輕輕咳了一聲。

  「你的朋友好像不太歡迎我，要不我還是走了。」他的聲音更加虛弱而無力，雙眸被一層淡淡的霧氣籠罩，仿佛一陣輕風就能將他卷跑。

  「無妨，快去暖爐旁坐著，看著像是著涼了。」

  她看到他有些虛弱的樣子，憐惜之情頓生。

  連忙讓他去暖爐旁坐著，然後將榻上的毯子也披在他的身上。

  緋葉見狀立刻起身，又為他倒了一杯熱茶遞了過去，心底暗想道，這張臉哪怕生病了，也是這麼好看，哧溜。

  有被忽視到，赤焰冷哼一聲，雙手盤在胸前，有些鬱悶，踢了踢腳下的凳子，餘光看向兩人，發現他們的目光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

  可惡，那個和尚真是該死，從第一眼開始就帶著莫須有的敵意。

  「赤焰，跟我過來。」

  只是一道淺淡的聲音，就讓他立刻安靜下來，不敢再發作，本能上的壓制。

  二人來到旁邊的房間，裟欏直言開口道：「他會在這裡待上一陣，等修真界開啟，你收斂些。」

  赤焰聽後，眉頭微皺，沒有說話，儘管他的內心有些不情願，但他清楚裟欏一旦做了的決定，就不會再改變。

  於是，他悶悶地開口：「我知道了。」

  裟欏擰著眉心看著他，突然覺得自己就像帶了三個孩子的老媽子，還得時刻注意他們的情緒。

  以他高深的修為，隔壁房間裡的對話聲，如同細絲般飄進他的耳邊，眼神平靜無波瀾，他輕輕咳嗽了一聲，聲音微弱。

  緋葉在一旁有些關心的問道：「國師，要不再給你多放個暖爐？」

  「不必，多謝。」

  他就像一個病美人，絕美的臉龐，散發出一種令人無法忽視的美。

  身影緩緩走進，跟著身後的赤焰變得溫順不少，至少沒有怒視相對看他。

  一連幾日，外面大雪不斷，積雪也越發多了起來，好在存放的食物足夠幾人吃許久，不用外出採買。

  此時，桌子上擺放著一副精美的葉子牌，這是他們這幾天唯一的節目，也因為這個，讓赤焰與辯空之間的關係也稍微融洽不少。

  辯空也坐在他們中間，無奈地搖搖頭，若非他來之前，已經舍下佛門弟子的身份，不然斷不可能與他們一起玩樂這些。

  每個人都聚精會神地看著手中的牌，裟欏坐莊，把把都贏。

  「你搞清楚，她是莊家，我們才是一夥的，你怎麼老放水。」

  赤焰的臉色被漲得通紅，忍無可忍，有些恨鐵不成鋼的意味，根本帶不動這兩個人，一個是蠢蠢的，一個是對面派過來的臥底。

  不斷地給她餵牌去了。

  這造的什麼孽。

  相比他的憤怒，裟欏卻是笑臉盈盈的，她沒有戴面紗，她的真實面容就這樣毫無保留地展示在幾人面前。

  她的美有些張揚，宛如神女般高貴而優雅。

  「我是憑實力的，快，繼續。」

  神采盎然，沒想到這葉子牌這麼有趣，有些沉迷的無法自拔。

  辯空的餘光不經意間掃過她，心中微微一震，很快避開視線，眸光暗了暗。

  「那這次我要坐莊，我受不了這兩個人了。」赤焰有些抱怨道。

  然後接下來，他又輸得徹徹底底，接下來的兩個月，宅子打掃的事情都落在他的身上了。

  甚至都要懷疑這三人是不是故意的整他。